“监控上显示，方慧在2号那天，在早上8点就离开了学校，上了一辆车。车牌号我查过了，是登记过的滴滴，司机叫做焦伟。他说他把人送到了雾灵山。雾灵山是有名的景点，他看那姑娘一个人背着一个很大的行李包，就以为她也是去登山的
谭童将视频暂停，指着画面上的方慧说道：“她在门票处下的车，可是雾灵山并没有她的身份证记录，再之后就是两个小时后园区内的记录，方慧一个人出现在主题餐厅吃饭
画面显示方慧买了一碗面后就一个人坐到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周砚来回拉动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后，才看向谭童
“她在餐厅等人。”周砚下了结论
“雾灵山的身份信息只用登记购票人的，方慧不可能凭空跳过安检进入园区，只能是和她同行的人购的票，然后他们一起进入的
你再看，方慧买完餐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看了看外面，明显是在找什么人，只是找寻无果后才无奈坐到靠近门边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在窗边，又靠近门口，不管是有人经过或者进出，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而且方慧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在吃东西，她是在观察外面——她在看她关注的人有没有来。最重要的是
周砚将手机还给谭童，说道：“她的那个大行李包，不见了
方慧非常在乎这个同行的人，也时刻关注他的举动
“难道这个人，是方慧的男朋友？”谭童猜测
周砚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按照室友所说，方慧跟这个人认识不久，如果真的是刚认识不久的男朋友，会让女友一个人背着大行李包自己到景区，甚至全程没有出现吗
“那个大行李包也有问题，谁爬山会带着一个手提的行李包？”周砚又补充道
“行，我回去再让人询问一下方慧的室友，看看还能不能问出些什么。”谭童打着电话急匆匆走了
周砚坐了一会儿，还是给夏璟发了一个信息
夏璟，我在外面，你要不要出来？我带你去逛逛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也不知夏璟是看到了不想回复，还是没看到
周砚一直觉得夏璟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样子，估计是在家不运动的缘故，想着能多带她出去走走，起码也算锻炼一下身体
可看了一眼沉寂的手机，算了，回去再好好哄哄吧
夏璟其实看见了信息，但她实在没空回复——因为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了
“你怎么又出现了，你的尸体不是已经帮你找到了吗？”夏璟看着对面恢复了正常容貌的男人，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我是……想来谢谢你……”男人有些憨厚地声音响起。石林的尸体被埋在这楼里不见天日，灵魂也被束缚在这不得离开
“要不是你们，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你要谢的人还没回来呢，”夏璟哼了一声别过头，她还记着石林推了周砚一把的事
石林看到夏璟的表情，自然也是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夏小姐，我上次真不是故意，我就是着急。好不容易能遇见一个看得见我的人，可你又不理我，我一心急，才推了周先生一下
“那叫推一下吗？你不知道他腿受伤了，你随随便便推一下把他推死了怎么办？”夏璟越想越气，呼吸都急促起来
周砚一回家，就看见夏璟正在跟一只鬼吵架，这只鬼还是石林。也是有点理不清状况，自己已经脆弱到推一把就死了吗
“夏璟，怎么啦
夏璟看周砚回来，立刻跑到他身边抱住他
“石林说要来跟你道谢。”夏璟指向石林的方向，但是头扭向另一边
“没什么可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既然你尸体已经找了出来，就不要再在我家出现了。”周砚冷了神情，在沙发上坐下
“哎哎，周先生，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石林对周砚连连鞠躬
“只是……”石林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周砚对旁人可没对夏璟有耐心，语气中显然带上了不耐烦
“我还有个事，想请你们帮忙
“你当我们这里是许愿池吗，你怎么那么多事
夏璟一听就来气了，她的事都还没跟周砚说呢，怎么这些鬼还接二连三的来拜托，真是，周砚又不是居委会大妈
周砚抱了抱夏璟，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先说来听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石林不安地看了周砚一眼，“——就是，我有点积蓄，想拜托你们交给我女儿
“你还有积蓄？”——是夏璟
“你还有女儿？”——是周砚
“哎，我也是死之前才知道的，孩子她妈是我以前喝酒认识的陪酒小姐，没想到她怀孕了，还把孩子生了下来，我死之前她找到我，说孩子生病了需要些钱。我拜托石岩帮我开过一个账户，钱都存在那里面，就是想麻烦你们转交给她。”石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夏璟也是没想到这个混混居然还是有点慈父之心的
“石林，你说完了吧？”周砚不知怎的，突然变了脸色
“什……什么？说完了
周砚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石林突然有种他以前被抓进局子警察询问时的架势
“那现在换我问你了。”周砚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石林，俨然一副盘问态度
“第一，你的钱从哪来的，据我所知你一直是个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你哪里来的积蓄
石林想说什么，又立刻被周砚打断
“第二，你知道跟你尸骨一起被发现的那些现金是怎么回事吗？那是五年前科所银行抢劫案的赃款
周砚变换坐姿，架起二郎腿，将手搁在膝头
“你先回答这两个问题吧
石林脸上遮掩不住地心虚神色，眼珠子转了半天，才怯怯地开口
“抢劫案跟我没关系，真的，我哪有那个胆子，至于那些钱，是我从石岩那里偷来的
石林不安地看了周砚一眼，周砚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那个时候，我还在老家混日子。结果石岩突然回来了，找到我说要我去跟他干件事，还直接给了我五万块。，事成之后再给我五万
石林哪见过这么多钱，当即就答应了，也没想想石岩到底找他干什么事
他喝得高兴，就把这件事到处吹嘘，说自己要进城发大财了
后来孩他妈突然找到他要借钱，他就打算去问问石岩能不能先借些钱给他给孩子治病。所以他死前一天的晚上，就拎了瓶酒去石岩的出租房找他吃饭
结果吃到一半就没了，石林就出去买酒，回来时到了门口，就听见石岩好像在跟谁特别大声的吵架，说什么当初要不是有他石岩，他就死那了
石林看他们吵得激烈，就没敢敲门，在外面等着
石岩应该也是喝了酒，说话含糊不清的
石林又听到他说，总之这次他要分七成，不然大家都别好过。然后房间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打得特别激烈
石林趴在门上听着听着，就没动静了，又突然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石林害怕得不行，就躲到一边
没一会儿石岩就拎着一个蛇皮口袋出来了，他先是警觉地看了周围，确认没有人后，又拎着那蛇皮口袋下了楼
石林以为石岩杀人了，那蛇皮袋里装的尸体，就没敢跟上去，但他发现石岩家里的门没关紧，他进去后，就发现了另一个蛇皮袋，袋子拉链没关上，里面装满了现金
石林当时眼睛就红了，想着自己本来就是来借钱，又有了石岩杀人这个把柄，心一横就把那袋钱偷走了
“那真是满满的一袋子，我真是没忍住，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我女儿，还要治病呢。”石林蹩脚地解释自己偷钱的原因
夏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怎么死的吗？”周砚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他继续问道
“我……我记得，我是把那袋钱先搬回我自己在工地的房间，我进城之后一直都住在那，可是我刚一回家，就被人从门口打晕，再然后，就发现自己死了。” 石林努力回忆自己死前的景象，可是时间太久模糊不清
周砚：“所以你也没看见，是谁把你打晕的
“没有，我当时一进门就被打了，连灯都没开。”石林眯着眼睛，回忆当初的景象，他脑袋很疼，倒在了地上，然后，听到了脚步声
“有个人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他蹲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好像在试探我还有没有意识，我看到……我看到对了，他的手腕，有个纹身，是个……是个……老虎头的图案。”石林突然两手重重一拍，大声喊道
石林两手一摊，“再然后我就没记忆了
周砚全程听得眉头紧皱，这件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