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的几个打手混在赌徒之中,注意到冲进来的战士只有十几个人时,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就躲在别人的身后大声鼓噪起来:“大伙儿一起往外跑呀,当兵的不敢开枪。”
此时从东西厢房和前院正屋跑到院子里的赌徒至少已经有上百人,听到几个打手的鼓噪,再看看眼前只有十几个的战士,顿时也有不少赌徒跟着蠢蠢欲动。
带队的排长注意到马上就要发生骚乱,当机立断抬枪向着天空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再听到战士们郑重的命令声,在场的赌徒们顿时清醒了过来,自己只是来这里赌钱,又不是干了啥杀人放火的大案子,就算被抓也不过是自认倒霉、损失一点儿钱财,何苦冒着挨枪子的风险逃跑?
于是这些赌徒们大都老老实实地听从战士们的指挥高举双手慢慢蹲了下来,也有几个家伙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在打算着找机会逃走。
随着第二批战士和相关部门的人冲进大院,现场的赌徒们和那些赌场的打手都彻底老实下来,尤其是有眼尖的人发现就连两边的围墙上都出现了全副武装的战士时,所有的这些家伙更是死了心。
根据那六个被抓的赌场打手交代,前院东西厢房里是推牌九、正屋里则是掷骰子,每间屋里都有两张赌桌,一张赌桌上由赌场的人坐庄,另一张赌桌则是由资金雄厚的赌徒自己坐庄。
赌徒在赌场的人坐庄的赌桌上进行赌博,并不需要额外掏钱,只要自己下注即可;至于由赌徒自己坐庄的赌桌,旁边会有赌场的人进行“抽水”,也就是每把都抽取桌上赌资的十分之一。
每间房间里都有一个手里捧着个密封好的纸箱的女人负责收钱,旁边跟着两个赌场的打手,一来是维持现场的秩序,二来就是监督收钱,每次女人都会把赌桌上十分之一的现金直接塞进纸箱上留着的一个小孔,直到赌局结束后再到后面向掌柜交账。
按照坤哥的规定,这些赌场的打手和收钱的女人,每天都会从收到的“抽水”里获得分成。
赌场的后院则是安排的麻将,东西厢房各有两桌,正房里也是两桌麻将,只不过想要到正房打麻将,就必须提前查验一下赌客兜里的赌资了,没有个两百块钱以上的赌资,还是到东西厢房里玩吧,因为正屋里的麻将最低也是两块钱打底。
在后院东西厢房里同样安排了专门“抽水”的女人和维持秩序的打手,而正屋里除了这些人,还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供赌客挑选,这些女人会陪在赌客身边,端茶倒水、点烟伺候局。
前院的动静同样惊动了后院的那些赌徒,尤其是听到枪声后,这些赌徒连同赌场里的人蜂拥而出,向着后边的一道小门跑去,可惜迎接他们的依旧是黑洞洞的枪口。
此时地下密室里挑选古董的樊家爷俩,都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枪声,两人也顾不上再挑选东西了,赶紧丢下手里的古董,向着外面快步走去,他们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坤哥也给手下的打手配备了几支驳壳枪,可是他一再强调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一般的突发情况尽量使用棍棒和砍刀,经常会有输红了眼的赌徒在赌场里闹事,对于这种人一般都是用棍棒狠狠招呼一顿,然后再进行处理。
自从大发赌场开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枪声,即使是以樊坤的关系,一旦有人动枪,处理起来也相当麻烦。
直到此时樊家父子也没有往抓赌上想,因为以他们跟市局分管治安的梁副局长的关系,只要治安大队接到举报、准备突击检查前,都会提前通知赌场方面,毕竟梁副局长每年可是从大发赌场分走不少的钱。
当樊坤第一个钻出洞口时,顿时呆若木鸡,在他的眼前是六七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手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的身体。
樊坤别看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可是面对这么多支长枪,他立刻就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当场。
紧跟在后面的樊副书记看到儿子站在洞口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快一点儿,你磨蹭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推了儿子的后背一把。
樊坤此时已经浑身发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被父亲这么一推,向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到战士们的枪口上。
推开儿子挡路的身体,樊副书记也出现在了洞口,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会有当兵的出现在这里?樊副书记的脑袋里顿时嗡嗡乱响,自从他担任第一副书记之后,由于一把手柴书记性格比较温和,对于班子成员一直都很尊重,这也让比较强势的樊副书记长期以来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习惯,甚至有点风扬跋扈。
几年下来津门各级领导也都领教了樊副书记的行事风格,因此一般人都对这位第一副书记避让一二。
樊副书记万万没有想到,在津门这一亩三分地上,竟然会出现眼前的一幕,他惊疑不定地开口质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人?谁允许你们插手地方上的事情?”
“哈哈哈哈,樊副书记果然官威不小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大放厥词。”随着话音,一位四十多岁身穿灰色中山装神态威严的男人穿过战士们中间走到了樊副书记的对面,冷笑着说:“或许樊副书记还不认识,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相关部门京城总部调查组副组长方志勇,我们阎副部长在津门相关部门恭候你樊副书记的大驾。”
方志勇说完挥挥手,身后跟随的四名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上前直接给樊家父子戴上了手铐,并拖到了一边。
方志勇带领几名工作人员拿着手电筒走进了洞口。
此次阎副部长向京城总部求援,经上级批准调动了津门驻军的一个连参加抓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