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坐在楼梯上，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珠子跟着周砚上楼，又下楼。他们已经在这两层楼徘徊好久了，周砚不断地在12楼的楼梯穿梭，周砚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但是又不是在找尸体的样子
“周砚，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夏璟慵懒地声音响起，听在周砚耳朵里就是在抱怨和撒娇
“累了吗？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周砚上了两层台阶，刚好与夏璟视线持平
“我不累，就是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周砚转头打量雪白的墙壁，目光扫过墙上12的标识，“我在想，如果尸体真的在这里，最有可能就是在这，在重建12楼的时候将尸体一同掩埋了
夏璟缩了缩脖子，“所以尸体就埋在墙里吗？”她的语气明显带了慌张
周砚故意逗弄她，“对啊，可能就在你现在坐的下面哦。”周砚的嘴角勾起，眉眼弯成弦月
“啊——”夏璟惊得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没好气地瞪了周砚一眼，怎么这样吓她
夏璟不愿意再坐下去，就跟着周砚身边重复上下楼的动作。周砚上一个台阶，她也跟着跳一层，没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周砚拄着拐不断上下，额头上都累出了汗，夏璟忍不住提醒他道：“周砚，你先休息会儿吧，你的腿还没好呢
周砚也确实感到有些吃力了，索性就倚着墙休息会。看着夏璟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他皱了眉心，叫停了夏璟
夏璟：“怎么啦
周砚：“夏璟,从11楼到12楼的这层楼梯你再走一遍，就按你的步伐走
夏璟不明白他的含义，但还是照做了。周砚又叫她从10楼到11楼重新走一遍，等到夏璟走回来后，询问她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夏璟努力回忆刚才的情况。“……好像，我……走这一层的时候，要更累一些，就是上楼的时候，感觉要更吃力。”夏璟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描述自己的感觉
周砚不说话了。他刚刚观察到，在12楼的楼梯时，夏璟的步子要迈得更大些，幅度也更大，所以她玩一会就累了，相反在下面一层的时候，夏璟的步子就要轻巧许多
“看来12楼这里，果然有夹层。”周砚说道
夏璟
周砚是男性，身高腿长的，所以即便他在这来回走了很多遍，也很难发现问题，而换成夏璟，这种差异就会很明显了
再者，楼梯间装修都一样，视觉上的雷同更加会误导人忽视这种差异，即便有人发现不对，但就一层楼梯，寻常人也不会太过在意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
“我会先找几个朋友过来检测一下，如果真的检测出尸体的话，就报警让警方处理
“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让你朋友来做检测？”夏璟不解
“他们出队是有规定的，我要用什么理由来让他们检测呢，总不能直接说我遇见鬼了吧。”周砚失笑，“这样他们应该第一时间把我送精神病院了，现在好歹有个理由
周砚说完就急忙忙去打电话了
周砚说的那些朋友来得很快，周砚下楼前还问了夏璟要不要一起下去，夏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周砚也不勉强，怕到时候真挖出来尸体夏璟害怕
不过夏璟在屋子里坐立难安，还是没忍住好奇下了楼，只是她就停在13楼上，越过栏杆看着下面一堆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往地上喷洒一种淡黄色的粉剂，然后遮住光源，一点点地扫描地面
周砚站在一旁看他们工作，不经意抬眸就看了上面趴在栏杆上的夏璟，他走了上去，来到夏璟面前
夏璟好奇地指了指下面，“他们在喷什么啊
“那是鲁米诺试剂，可以和血液发生反应，发出蓝光
“砚哥，砚哥
突然有人喊了周砚两声，周砚又走了下去
谭童看着周砚从楼上下来，好奇向上瞄了一眼，“砚哥，你怎么上去了，上面有问题
“没，跟朋友说两句话。”谭童随意跟周砚聊了起来
“对了，你腿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没事的，继续做恢复训练就好了。”周砚的声音比起跟夏璟说话时要冷淡许多，也更严肃一点，但语气中还是能看出两人的熟稔
“对了，砚哥，医院那边联系到我们，说那姑娘现在成了植物人状态，后续的医疗费用该怎么办，你知道，她没家人了的
周砚思考片刻，说道：“我来付吧，让医院那边直接联系我
谭童听到周砚做的决定后一脸为难，这不又摊上事了吗
周砚目光突然变了犀利，看向前方，“有发现了
谭童也正了神情，去到墙角查看
一个工作人员指了指地面，说道：“从这里的墙角到从上数第5层阶梯，检测出了大量的血迹反应，可以判断就是这个位置了
谭童招了招手，立刻就来了两个拿着切墙机的人对着所指地方开工
没过一会就切出一个半人高的墙体，之后又换成大锤，三两下就把墙面砸通，随着石块一点点被清理开，这个处在12楼的夹层处的空间，也终于展示在众人面前
原本的地面之下，还有一个5,60厘米的夹层。里面散发出的恶臭气体让在楼上的夏璟都闻到了
谭童打着光往里面照，半晌后突然喊道，“有东西，快来两个人。”等到费劲千辛万苦把里面的东西拉出来后，那股恶臭味愈发浓烈。谭童将编织袋剪开，将里面东西倒了出来
许多腐烂的钱币包裹着森森白骨随之倒出，谭童和周砚皆是脸色一变，显然没有人会认为那手骨是属于动物的
“砚哥，我要联系警局那边了，你这边，也要跟我去做个笔录
周砚点点头，“我知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谭童说道：“我先回趟家，待会我自己去警局
谭童见他说完就往楼上爬，连忙拉住他“我说砚哥，现在不是你耍帅的时候，你不会打算爬楼梯回家吧，你腿还要不要了，电梯在那边
周砚也是反应过，自己糊涂了，说罢就往电梯走去
谭童见电梯上行后，才好奇往上瞄了一眼，刚刚砚哥一直在往上面看什么呢
周砚回到家，发现夏璟正一个人坐在飘窗上发呆
“在这坐了多久了，不冷吗？”周砚握住夏璟的手，发现一如既往的冰凉
“没多久，”夏璟似乎还没完全回神，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待会要去警局做笔录，今天方姨不过来，我给你点了外卖，到时间就会送过来，记得吃饭，我估计会晚点才能结束
“好，那你呢，你晚上吃什么
“看时间吧，太晚的话我就随便吃点，结束得早就回来和你一起吃
周砚轻抚夏璟的头发，替她将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挂在耳后，温柔地嘱咐她
周砚又对夏璟叮嘱了几句才不放心地离开，他敏锐察觉到夏璟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但又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
周砚离开后，夏璟目光放远至窗外，远处的江景霓虹璀璨
“哎
“叮
夏璟的叹息声跟门铃声同时响起
本来还在奇怪，外卖这么快就送到了吗？结果一打开门，夏璟顿时冷了脸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夏小姐，周先生之前叫我补充一些日常用品，我今天买了拿过来。”方敏掂了掂手上的口袋
“你给我吧，麻烦你了。”夏璟伸手接过，然后就将方敏给关在了外面，将袋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扔，夏璟有些头疼地坐回沙发
“这件事，要怎么跟周砚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