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又去打拳了。
看着他青青紫紫的手和满是淤青的身躯,你眼泪直流。
他倒还好,吊儿郎当地看着你流眼泪。
“又不是第一次看我打拳完了回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话是这么说,你捏着他手臂给他处理俱乐部没有处理完全的伤口时,他一动不动。
每次这个时候你就会想到过去,想到他19岁应该像你19岁时候一样,只为早八、同学关系和学生会事务发愁,而不是从早到晚不松懈地去俱乐部练拳,一个月一次的重伤
这都是因为你
自从你们双方父母因为地震去世后,你受他乞求拿到了他的监护权。明明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明明你也失去了父母,但在听见他夜夜不眠地哭泣,你还是会心软。
邻居多年,你知道对方家里的亲戚早已断得差不多。而远亲不如近邻,除了逢年过节,你们两家平日来往也极多。
你一心软,于是给自己再找了个家人。
灾难一发生,你想法设法回到家乡,见到了父母,没想到从此就天各一方,不复相见。
哪怕你比邻家弟弟大六七岁,对于你的父母,你也还是没有出社会的孩子。
你来不及沉浸于悲伤,加入了救灾志愿者团队,用忙到昏天黑地的生活拖延自己面对悲惨的事实。
救灾一结束,你回到一个人独处的空间,来自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回忆、事实和期待淹没了你。
于是,面对他日夜痛哭而洗刷得光亮的眼睛,你答应了他,做他的监护人。
你没有告诉他,你也很需要他,陪伴你。
然而一时的心软,也代表你需要处理很多你以前以为“大人”才能应付的事情。
比如钱。
你们两家父母的银行卡上的钱在你给弟弟处理了转学手续后,仅够你和他一年的生活支出。
此时保研名单出来了。
意料之内,上面有你的名字。
可是学费怎么办。你已经是大人了,你还得去支撑起另一个人的未来。
这些担忧和压力,你都隐藏在心。
你也不了解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直到他一身伤坐在玄关处,把刚刚进屋开灯的你吓了一跳。
那时他还算不上什么高手,一身伤,脸肿得难看,关节处都是淤青,一碰就往后缩。就连处理伤口轻柔按压的时候,他都会疼得发抖,一声不发地忍着。
在地震前,拳击只是他坚持了四年的爱好。叔叔阿姨给他报拳击俱乐部的课程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自己疼爱的孩子有朝一日会靠这门技能赚那几百块
五百块
你看着他从怀里拿出鲜艳的纸钞。
红得像沾着他的血。
你也不记得自己蹲着哭了多久。
泪眼朦胧到你看不清他的面庞了。
他也看不清你眼里的愧疚。
他说:“姐,我读书不行,你好好念。”
他伸手虚虚搂住你,说:“我永远不会是你的负担
你默许了他打黑拳,也不过问到底是谁给他介绍的场所。
你说他只能打到高三。那时候你就毕业了,会有一份预期内的不错的薪水。
你要他好好上学,好好成人。
他听进去了不准辍学打黑拳,但直到上了大学他也没有离开那个沾满血的舞台。
钱来得太快了,他已经无法习惯悠哉休闲的学生生活。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夜他顶着一身伤回家。
就连他的生日当晚,他也没有拒绝主办方的邀请。
你换下燃尽的蜡烛,在黑夜里点起一根又一根昏暗的光,重新倒数着他回家的时间。
他可能自己都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进门时惊讶地喊了你一声。
然后下一刻,被砸过来的蛋糕糊了一脸。
你不想再忍下去了
不久后他有一次被人阴了,他的教练把他抱着回来,扔在门口。
你看着他爬过来,肢体扭曲。
不像个人样。
你想到六年前他选择你当他的新家人,你们对过往悲伤但没想过未来不幸。
你能完成正常路线是以他的牺牲为代价的。
长期痛苦着的人不只是他。
于是你拖着他到浴室,把他丢在浴缸里,连他衣服都没有脱就开始放水。
温热的水放大了痛感,血色在白色浴缸里蔓延。
这还不够。
你打开花洒,对他脸上。
“现在清醒了吗?”
他睁着眼,湿漉漉的,像六年前天灾时望向你的眼睛。
你掐住他的下颌,指尖对准淤青处狠狠按压。
他呛得咳嗽不停。
这还不解气,你开始掐他身上伤更重的地方。
甚至上嘴咬他的手臂。
他疼得呼吸声都重了。
本就肿胀的地方因为两排牙印,而渗出了血。
“疼吗?”
你按住他腹部的伤,用力到指尖泛白。
“还想疼吗?”
他没有回应你。
你把花洒关掉,想要更仔细观察他痛苦的表情。
人也许就像宠物狗一样,做错事必须打一顿才能不再犯错。
他回避你眼神,你掐住他的脖子,强行转过他的头。
意外的是,他脸上遍布潮红。
这时候你才发现,他隐藏在水下遮遮掩掩的下半身。
你真是,真是气笑了。
一巴掌打向他下贱的欲望。
没想到裤裆处反而渗出一大片乳白色。
“真贱啊。”
你松开手,站起来俯视他
“我不会再管你了
灵感来自我情绪崩溃砸伤手,发现关节竟然也会起淤青。黑圈背景来自最近看的《神鬼传奇》,套用的泰国小孩打泰拳。还好是小小短篇不用细究背景。
姐姐要去过正常人生活了,如果想继续写下去的话就是阴暗恋痛弟弟扒拉着姐姐正常人的外衣,用血和痛刺激姐姐隐藏的施虐欲,用愧疚心绑架姐姐在自己身边。(但我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