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预知中,这两个可是成年人而非眼前的雪团子。想通了这关窍,我忍不住笑自己草木皆兵
就算过几年后真的要死,也是我求生不得怨气深重变成鬼吧,到时候搅得你们方府鸡犬不宁,哼
“规矩都忘了?吃你们的饭。”我敲敲桌子,也不知装出几分凶来
或许是角色卡的余威尚存,这顿饭终究是再无波澜的结束了
夜色如墨,风声透过窗棂悄然钻入室内,空气中似有丝丝寒意。我独坐榻前,脚旁的铜盆中蒸腾着热气,仆从奉命送来的温水微微泛起涟漪,氤氲的暖意缓解了白日的疲惫与这屋里莫名的阴冷
忽然,门帘轻响,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房里,正是白日里惹我气恼的方塘镜
她不知为何跪坐在我的腿边,两手摸上我的小腿。我下意识一缩,又惊又躲,厉声道,“方塘镜!你这是做什么
她抬眸,双眼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闪烁,那颗小痣也在阴影里跳跃。低声回道:“自然是伺候小娘洗脚。”言语间透出一股奇怪的柔顺,却掺杂着莫名的执拗
我着实有些摸不清头脑,未及细问,便觉她触碰我的肌肤,指尖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去握我的足踝。我浑身一颤,顿觉无所适从,连忙阻止她,脸上微热,“你——不必如此,快起来。” 紧张之余却攥紧了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手心麻至血肉。我似被蝎子的毒针扎到,缩回了手
她却固执不动,眼中带着一抹说不清的幽深,轻声道:“小娘真好…之前的那些…” 带着些许自言自语的意味,还未等我听清,便把话语吞进半句。几乎是强迫着,把我的腿从蜷起的状态拉出床榻。我试了试却没挣脱,另一个人的体温便细细密密的缠上来
她低下头,将手探入水中,轻柔地为我捧起热水,慢慢洒在我的脚上。吐出的气息却似一阵风:“都没对我这么好过。”水流顺我的皮肤蜿蜒而下,从脚踝流经脚背。因为捧着我的缘故,她的手心也积了一汪浅浅的水
我不由轻咬下唇,不敢与她对视,随后感到水温浸透皮肤,驱散了心底的寒凉。她的手往我的脚腕挪动,我的心脏直颤,但稍一回神,这感觉又消散了
“这说得是什么话,方府里谁还给你气受。”我忍不住刺了她一句,心中不平。明知此时古怪,却还是按捺不住
她轻笑了一声,“小娘说得是。”嗓音沙哑,尾音微微有些拉长,缓缓的说,“总之是好的
我浑身紧张,震得脸烧耳鸣,手指抓住塌上的布料。“差点被你岔过去,你是方府的小姐,怎么能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 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种抗拒的感觉
她的目光微抬,眼睛似乎不怎么眨动,手中的动作却依然不急不缓,仿佛我的话语并未落入她的耳中。我身上僵得动弹不得,却能鲜明的感受到她的触碰。手掌稍微捂热一下,再用手指包住我的脚掌揉,直到那害羞的脚趾轻轻蜷起
整体的动作十分妥帖细致。若不注意看,是看不出她那早已红透的耳根的
烛影摇曳,时间缓缓流逝。最终,我在这微凉与微暖交织的氛围中,任由她为我洗净双足。她体贴的用毛巾包住,顺着方向轻轻的按,动作称得上是小心翼翼。随后又往炉子里边添了几块炭,直到屋里透出金灿灿的暖色,才如游荡的幽魂一般,告辞了
别扭…太别扭了。
口口声声是服侍我,却几乎把我架在火上煎。徒留我在这七想八想,揣度她的意图
整件事都令我坐立难安。胡思乱想一阵,朦朦胧胧有了困意,加之白日劳顿,不一会儿,竟也渐渐被困意侵袭,失去意识,眼皮沉重,沉入一片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