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心中惊疑不定，凝视着裴谨，“你可知
“我知道。”裴谨打断了姜若未说完的话，“无论这次的结果如何，我都不在乎
“那…为什么
裴谨深深看着姜若，虽未言语，可姜若在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姜若躲开视线
裴谨接过姜若手上的剑，打开随身的医箱，取出白袍，递到姜若面前，“先换上它，跟我走
姜若从他手里接过白袍，心中情绪难明，“谢谢
裴谨眼神闪了闪，知礼地背过身去，提步走到门口，“你换吧，我为你守着
姜若攥紧手中的衣袍，不敢耽误时辰，转过身，快速摘掉繁重的发簪，脱下身上一层层暗花提丝锦衣，衣料摩擦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裴谨刻意忽略身后的响动，谨慎地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姜若将白袍穿好，又简单束了发，转身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入柜子里，又把手饰放在妆台前，才走到裴谨身旁，“阿谨，我好了
裴谨闻声回头，打量了姜若一下，“很好。”说着取下挂在身上的医箱，让姜若背上，思索片刻，弯下腰抹了些血，把血手伸到姜若面前，“抹在衣服上
“好。”姜若依言照做完，临走前，又跪在父皇尸体旁，磕完三个头，才依依不舍地红着眼眶，站起来
裴谨看着姜若的脸说：“稍等
等一切收拾停当，已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姜若跟着裴谨，开门从里间出来
屋外大雪飘落，宫墙残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禁军的尸体，尸体旁边尚且温热的血水与雪水相融，竟慢慢地汇成了一条细流
姜若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显出异状，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踏过细流，鲜红色的血，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鞋底与衣摆
姜若不经意地一抬眸，在尸山血海间，沈钰一身墨色劲装，在皑皑雪色中格外明显，却也异常陌生，沈钰似是注意到了这边，抬眸望过来
姜若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颤，迅速低下头，跟着裴谨向前
沈钰笑意温和，一点不见方才嗜血的模样，“裴医正，这是要去哪儿啊
裴谨朝沈钰行礼道：“裴某的衣衫脏了些，为起义军治疗伤处时，多有不便，加之今日带的家传药也所剩不多，便想回去取些过来
“何苦劳烦裴医生跑一趟。”沈钰提议道：“不如我派人去取
裴谨面色不变，“此药极为珍贵，对治疗穿刺伤有奇效，还是裴某亲自去取吧
“原来如此。”沈钰走到裴谨面前，“我记得小时候，裴老还为我治过病，没想到如今他的子孙，也能继承他的衣钵，想来他必定很欣慰吧
“大人谬赞。”裴谨看着沈钰示意道：“那
沈钰让出一条路，“请
姜若垂眸敛目，同时察觉有道视线，正定定地落在姜若身上，姜若心跳得越发剧烈，身子又往下俯了俯，作出谦卑的姿态，紧跟着裴谨，路过沈钰时，尽量降低存在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