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黄毛越来越不安。
他下楼准备开车离开,但关键时刻,汽车熄火,竟发动不起来。
有三四辆车快速地驶了过来。
黄毛拔腿就跑,发现自己被包围了,陈平贵向他走来,心头惊起一阵对未知的惶恐。
“不是警察,是我。”陈平贵笑道,“有什么好怕的。”
黄毛不自觉地慢慢后退,已经走投无路,抱着一丝侥幸,目光露出乞怜:“你、你真的帮我?”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帮你帮谁?”陈平贵说。
他话音刚落,黄毛被人从后方袭来,脖颈传来剧痛,很快晕过去。
再度醒来,他感到头脑嗡嗡地发热,一阵耳鸣,拼命挣扎,才发现自己双脚悬空,脖子正被尼龙绳紧紧地套住,越来越难以呼吸。
不远处,陈平贵正看着他。
怪不得我,都是你自找的。
黄毛面色青紫,双眼充血,猩红一片,死死地瞪他,布满震惊、疑惑和绝望。
他仿佛在说:为什么骗我?
陈平贵慢慢开口:“你怎么会傻到以为自己的命值50万
烂尾的楼盘杂草丛生,没有一丝灯光。
车一停稳,叶锦瑟要下车,被陆言修制止了。
陆言修朝她示意了道路前方,停了四辆车。
在这个人烟罕至的郊区,压根不正常。
他目光扫了扫车型、车牌,莫约着时间,俊脸染上几分黑夜的深沉。
“瑟瑟,来不及了。”
叶锦瑟秒懂他的意思。
嘴巴张了张,仿佛有话想说,但说不出口,随后重重地摇头,表示自己不信。
她还没来得及拉开车门,小区门口走出几个人,身穿便服,其中一个是陈清,她正烦躁地用手搓搓脸。
叶锦瑟的身子重重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眼神有些茫然。
很快警察会封锁现场,进行勘察,法医人员也会过来,此地不宜久留。
陆言修启动汽车,离开这里,途中和警车擦肩而过。
叶锦瑟心有不甘,她给陈清打了通电话:“找到黄毛了吗?”
她暗暗期许黄毛逃跑了。
“死了。”陈清的声音有些怠倦,叹了口气,“脖子上套着绳索,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具体死因要等法医检查过才知道,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回去的路上,叶锦瑟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安分地跟着陆言修回家。
“有烟吗?”叶锦瑟突然问。
陆言修看着她,逐渐皱起眉头。
“对噢,你不抽烟。”叶锦瑟自言自语道,又说,“当我没问吧。”
她转身回房,走得很慢很慢,步伐疲惫。
“瑟瑟。”陆言修叫住她,对上她不解的眸光,“饿不饿?煮碗面给你吃。”
其实陆言修厨艺很一般。
有记忆以来,为数不多的下厨全都贡献给叶锦瑟了。
他的关怀令叶锦瑟感到内心一暖,但她实在没有胃口,也不想将就,硬挤出一丝笑:“不饿,就是有些累,有些困,想休息一会儿,我先回房了。”
在推开自己房门之前,叶锦瑟侧首,望向陆言修,发觉他的视线从未离开。
她读懂他眸底的担忧。
“阿修,今晚谢谢你。”她又朝他牵强一笑,殊不知笑得一点都不好看。
“好好休息,有事叫我。”知道叶锦瑟确实很累,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勉强她。
陆言修去厨房,给自己简简单单地做一碗面。
吃完后,他又动手煮一碗,特地加一个煎蛋,撒上碎葱花。
给躲在房间里的人发了一条信息——不小心面放多了,盛了一碗,放在餐桌上,要是饿就吃点,不想吃就放着。
他回到主卧,准备洗澡,刚解开衣服,听到手机振动了一下,赶紧走过去,屏幕弹出叶锦瑟的回复,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
“好”字是什么意思?
吃,还是不吃?
陆言修哭笑不得。
他洗完澡,身穿睡衣,一边用毛巾擦拭湿漉的头发,一边走向餐厅。
放在餐桌上的那碗面已经消失不见,叶锦瑟还特地洗了碗筷。
肯吃东西,还有得救。
回到自己房间里,陆言修收到展辰良的信息。
“修哥,事情办妥了。”
“辛苦了。”
“明天有个晚会,很多名媛都参加,你来吗?”
“要去你自己去
看到这句话,展辰良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掰不直了吗
凌晨两点,主卧传来阵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不等陆言修反应,已经有人打开灯,一下子房间亮了起来,这对仍在睡觉的人而言绝对是一种突如其来的酷刑。
陆言修从床上坐起来,睁开惺忪的眼眸,蓦地对上叶锦瑟的面容,瞬间清醒。
她……就在床边,和他大眼对小眼。
陆言修自下而上地扫视她,长发披在身后,穿着薄款棉质及膝睡裙,胸前的布料被撑出高耸的弧度,隐隐约约能窥见诱人的红晕。
里面竟是……真空的。
要比看她身裹浴巾更刺激。
陆言修太阳穴突突地跳。
也太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了。
叶锦瑟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红酒,面带酒意:“睡不着,起来陪我喝酒。”
她一开口,身上的酒气更浓郁了。
陆言修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地把视线从她胸口挪到她脸上,耐着性子哑声问:“喝了多少?”
叶锦瑟掰手指认真地数了起来:“三瓶?”
她自己都不大确定,下一秒笑嘻嘻地推翻:“好像是四瓶。”
“还没醉,我的酒量是不是很好啊?”她把脸凑了过去,很自豪的模样,但身体已经是晃啊晃的状态。
只是没有醉倒而已。
手里捧的是限量版的珍藏酒,被她这样糟蹋,陆言修很心疼,但更心疼她。
不能让她再喝下去了,否则明天准头疼。
陆言修有裸着上身睡觉的习惯,很明显不太适合跟她有太多肢体接触,但他并不奢望叶锦瑟会乖乖地出去。
清醒的叶锦瑟可能还会趁机多瞟几眼,何况现在迷迷糊糊的。
他下床,走向衣帽间,还没来得及拿一件睡衣套上,被叶锦瑟拽住。
“身材很好,不用穿的。”她说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裤?
“来!喝酒!”她仰着头,凝望他,语气软软的,“不是很懂红酒吗?你跟我说说这些酒的故事。”
陆言修盯着叶锦瑟的眼眸有些深沉。
过了好几秒,他缓声道:“我不能喝酒,你忘了?”
叶锦瑟歪着脖子,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仿佛真不记得了。
“你说的。”
“那我现在说,你能喝
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顺着她的步伐去到饮酒区,吧台上放在三瓶凌乱的空酒瓶,沙发区那里也有一瓶,以及一些开封的零食,沙发靠枕被她丢在地上。
要拆家的节奏。
叶锦瑟从酒柜杯架又取下一个葡萄酒杯,放在吧台上,感觉它有些晃动,殊不知是自己脚步在浮动,等它不怎么晃的时候,才往里面倒酒,差点就要溢出来。
陆言修不着痕迹地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我帮你。”
叶锦瑟站直身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浓眉皱起,嫌弃的口吻:“你是不是买了假酒?怎么都一个味儿,苦苦的,涩涩的。”
假酒?他会买到假酒?
陆言修被气笑。
现在给她仙琼玉浆,都会觉得一个样。
“你喝太多了。”陆言修把她的酒杯移到自己面前。
“自己倒啊!为什么拿我的?”叶锦瑟伸手想把它抢回来,奈何手不如陆言修的长。
“哼!”她打了个酒嗝,语气张狂,“我喝酒可以不用杯子的!”
拿起酒瓶往嘴巴上灌,还没成功,她被陆言修制止了。
这下叶锦瑟真的生气了,横眉竖眼:“不陪我就算了,还不让我喝,你回去睡觉吧!这里不需要你!你走你走!”
她一边说,一边把他往房间的方向推。
陆言修一把抱住她,但叶锦瑟练过跆拳道,挣扎起来很厉害,尤其仗着酒劲加持,手肘大力往后一顶,疼痛感席卷胸口,他闷哼一声。
不仅拆家,还家暴。
无奈之下,他只得加大力道,用手臂把她困在怀里,不容她动弹半分。
“难过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