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甘诺又被晏和玉送回了自己床上,她脚不方便,当然还是用抱的。
甘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拒绝了她的勾引,却不避讳和她肢体接触。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晏和玉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隐身在黑暗里,看她安分地喝牛奶。
暖光柔和,草莓打碎了放在里面,小公主看起来很满意,嘴角沾着奶渍,只是受了委屈的心情没调和过来,还是嘴噘得能挂油瓶,揪着杯子的手柄撒气。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会见面了。”
甘诺自知跟晏和玉有云泥之别,既然他拒绝了她,在她的想象中,他们以后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晏和玉闻言没马上回答,顿了顿,才问:“你不想跟我再见面吗?”
“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就是我们也不熟,平时又都挺忙的,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甘诺敲着玻璃杯,鼓起脸蛋轻轻说着:“可能你们订婚那天我会来。”
“你真的希望我和别人订婚?”
晏和玉神情冷淡地说着,目光意味不明落在她身上。
甘诺咬着杯子边缘,没吭声。
她被这一天的事情折腾得有点心力交瘁,也没办法再像下午在厕所里那样,还能那么宽容大度对他说出祝福之类的话了。
见她不答,晏和玉面色沉静如水,越说语气越淡,越漠然。
“所以你并不在乎我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也不在乎和我上床的后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报复欲?”
他言辞冷切地剖析:
“你想得到我,但就算得到我,你也还是不会在乎我有没有别的关系。你刚刚的举动,完全是不成熟、不负责任的行为。”
甘诺睁大了眼,甜丝丝的牛奶在嘴里变得食不知味。没等晏和玉说完,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就抖了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甘诺耳边却仿佛有数不清的嘲笑讥讽在回荡,跟晏和玉的声音重合。
她捂住耳朵,像刺猬把柔软的肚皮缩起来:“就算我是为了报复,为了虚荣,我也不接受你们的指责。你觉得我道德败坏、不知羞耻,我也不会道歉的
晏和玉皱眉:“我没有这样说。”
甘诺一抽鼻子,把自己团成一团:“我知道了,我明天就会消失,再也不会碍你们的眼。”
她说得决绝,晏和玉眸光凝固一瞬,抬眸时才掩饰住自己的变化,眼神漠然:“恐怕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忍耐一天的伤心,在这一刻压抑不住地宣泄而出,甘诺不敢在这里发脾气,难听的话也不敢说,使劲憋着情绪,憋得自己快要崩溃。
她指甲攥进手心,眼角滚下一颗泪珠掉进鹅绒被里
晏和玉定定看着她,有点无奈。
好娇气。
明明是她想利用他,他不肯给她轻易得手,自己就委屈成这样。
晏和玉没办法,甘诺啜泣得伤心,白嫩脸颊湿漉漉的,一声一声的敲在人心上。
不是没有见过美人,正因为这些年见得多了仍能心如止水,晏和玉很不愿意承认甘诺这张脸对他,其实诱惑力很大——
以至于无法理智思考,他就已经坐到了她面前,抬起她下巴。
“别哭
甘诺盯着他虚虚扶在自己下巴上的指尖,伤心欲绝之下,愤恨地偏头咬了一口。
她全力咬了下去,很深,几乎见血。
料想他必然很疼,她却犹嫌不足,眼泪还在啪嗒啪嗒掉,瞪着他,恨不能把这个自从好多年起就让自己恼得牙痒痒的人给生吃了。
晏和玉指腹擦过她湿软的舌尖,触及上颚,极致温香软玉的触感,不动如山的外表下,瞳孔底是一场翻江倒海的地震。
“松口。”
晏和玉一开口就哑了声。
“不
甘诺和他四目相对,挑衅意味极强。
晏和玉幽黑的眸子掀起波澜,兀自顿了顿,放弃跟她讲道理,反手扣住少女的手腕,将她直接推倒在枕上。
“唔?”
他的食指也干脆不抽出来了,伸进去,在她口中翻搅。
指尖划过上颚,牙齿,擒住软软的舌尖,冷杉香的气味塞入口,几乎侵入到喉口,甘诺整个人愕然呆滞住,一动不敢动。
晏和玉长睫垂落,漆黑眼底神色难辨,只看到喉结的位置反复滚动。
几息之后,他猛地把手指抽出来
“这点胆子都没有,你敢要我跟你上床?”
甘诺结结实实被他唬住了,吓得背后冷汗直冒,泪眼朦胧地回不过神。
她虽然跟陆子理亲密过,但也不过就是接个吻抱一抱,这种舔对方手指,还如此色气地塞在嘴里搅弄……实在没遇到过。
她形容不上来自己的感觉,害怕有,惶恐有,想逃的感觉也有,但她模模糊糊中也明白过来了一点,晏和玉,和那些以玩弄她为乐的人是不一样的
晏和玉撑在她头顶,一双清冷如月的眼居高临下睥睨她:“以后还见我么?”
答过一次错误答案,甘诺抱着被子点头如捣蒜:“见
晏和玉面色稍霁,心里气顺不少,从她身上起来一些,结果又被甘诺拉住。
“等一下。”
他看向甘诺,少女眼角湿湿的,潋滟魅人,唇瓣现在也湿了,吐息如雾。
“口说无凭,你得给我留个东西,不然我不信你。”
晏和玉看着她主动扣上来的手指,轻声问:“你要什么?我没有带卡。”
甘诺拉住他的手,男人的手腕骨节粗大,妥帖地戴着一只镶钻的腕表。
“不用卡,这个也行,你愿意给我吗?”
甘诺舔了舔唇瓣,心里也有些打鼓,晏和玉对她是不一样的,可有钱和舍得给情人花是两回事,她并不清楚晏和玉愿意为她支付多少价码。
要是这个试探都不愿意,她当然不跟他纠缠。
晏和玉倒是没什么不舍得,低头就把表脱了,给到她掌心。
甘诺捧着他的表,眨眨眼,心里悄悄乐开了花。
晏和玉这只表公价四十五万,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她在洗手间里看到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太子爷一身是宝,不介意穷困潦倒的老同学稍微薅点了。
晏和玉还没走,甘诺想了想,脱下手上的发圈,给他套到原本戴表的位置,认真道。
“我的也给你,晏和玉,你想找我,我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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