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敲门,来人站在门边,与恰好抬眼的陆熠对上男人脸色难看。
沙旺干咳一声,立马凑到苏韫跟前,想伸手又缩回,他左右不过打壶水的功夫,谁能告诉他人就这么轻车熟路摸上来了,本来外头警卫已经按照吩咐撤了,为的就是一会儿见面的客人方便,谁知道方便来方便去倒还便捷了不该出现的人溜进来。
“苏小姐,请回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沙旺将水壶搁置在花瓶台上,伸出手拦她。
女人置若罔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视线直勾勾盯着站起身,一只手还搭在办公桌台的人。
“再不离开,别怪我无礼了。”
苏韫还是不理,推开拦住身前的阻碍步步走到陆熠身边,男人眯了眯眼,手上动作停了,瞧这她就这么靠过来,一只手摸上桌台,拂过之处掀乱纸张,那双白皙漂亮的手腕最后顺着漆色台面停在他手臂上,自然晃了晃。
“你不见我,我就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话还挺委屈。
陆熠默了,没直接扯开人,视线留在敞开的窗户外两秒。
挺稀奇。
楼道没有警卫尚且可以理解,大楼内外是布满哨岗的,她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人进门,要么是安防系统出了问题,要么是她飞进来,后者不可能,那就是前者了。
明明起风,空气却淡淡飘着丝沉闷,有人后背该冒汗了。
沙旺整个脊背僵住,陆熠不说话的时候多半要出事,尤其在犯事的时候,沉默的决策是最致命的。
果不其然,陆熠看过来,神色挺正常,说出的话沙旺快跪了,就差没把他这身军装扒下来。
“今天值班所有的哨兵排出来,现在轮班换一批,今天的名单全部呈上来。”
完蛋。沙旺就这一个念头。
“是。”
站在身侧的苏韫顿感不妙,攀在他身上的手不动声色撤回。
七八月的天气又闷又热,叫人恨不得一头栽进湄南河,而此刻她只觉得心底像扎了块冰,尤其陆熠挥手让沙旺退下后,门关上,空气静得吓人。
一瞬间,她站也不是、坐又不敢。
陆熠侧头,攀在他身上的手已经瑟瑟缩回,手的主人表情复杂。
他开口:“有胆子进来,现在没胆子了?”
苏韫怔了瞬,手重新摸上去,“那我继续?”
说完,真就大着胆子靠过来,陆熠盯着她好半晌,看着那双手慢慢勾住他袖口,往上,挑开腰腹间的纽扣,她低头摆弄得认真,丝毫不顾头顶的视线。
反正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她解得认真,扣子开了,顺着大剌剌敞开的艳景,饶是做好了准备,苏韫还是忍不住吸了口气,陆熠身上没什么酒色气,常年带兵练出来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配上那张出挑周正的脸,挺勾人。
然她会错了意,刚准备下一步动作,手上一紧,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攥住腕间,拎小鸡似的拽上办公桌坐着,苏韫呆了瞬,陆熠站在她双腿之间,毫不怜惜掐住她下巴,力道很重,不过半秒白皙的脸蛋立马显露红痕,疼得人冒泪。
“疼
这个姿势苏韫只能被迫仰头对上他视线,开了窗,室内却不怎么亮堂,同样的,苏韫望进他眼底的也是一片混沌,看不清,看不懂。
常年握枪的手格外粗粝,刮得她生硬地疼。
她抬手想扯开被禁锢的手,无用,陆熠力道太大,甚至让她生出种下颌和手腕要被活生生拧断的错觉,苏韫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他身上的戾气,所以就算陆熠现在是打算杀她也不足为奇。
“对.....对不起,我……我错了。”她口齿不清含糊道歉。
眼泪大颗落下,顺着脸颊淌到他指尖,陆熠被烫得顿住,低头瞧那张惊恐苍白的脸,视线垂下,落在挣扎间不断刮擦在他虎口处的唇瓣上,挺奇怪,明明白得没一丝血色的脸蛋,嘴巴却红得润人,这张脸还不过他半扇手掌大,身子小,脸也小。
眼泪还在不停掉下来,不一会儿,指缝都开始渗出湿濡的液体。
没见过这么娇贵的。
挣脱开,苏韫大口大口呼吸空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惊恐,没喘几口,头顶声音再次传来:“你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苏韫脑袋是空的,听他说完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侧回脑袋望他:“我知道你会杀我。”
哽咽两声,冒泪的眸子立马生出倔强。
陆熠来了兴致,挑眉,“不怕么。”
“怕。”
“怕还三番两次来找死。”陆熠缓缓低下头,凑近她耳畔,视线落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两天的时间,看来好得差不多了,不渗血,他淡淡侧头,声音戏谑:“疼吗。”
两人姿势近得暧昧,说话时,陆熠的气息在她耳畔一扫一扫地,勾得人发痒,只需要稍稍偏头,呼吸就能交织吻上。
“疼。”她老实回答。
话没得到回答,因为陆熠注意到这张脸蛋儿上有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