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明白她不该这样,在顾宜风的眼里她只是个孩子,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已经心如枯木,任何事情都勾不起她情绪来,重活回来之后,只因为这一个小动作就会脸红心虚。
心上这么想,腿却不有停,林攸宁已经走到了顾宜风的下俯的台阶上,她还没等张口,身子往上一提,就又一次被顾宜风抱了起来。
“大哥哥,我可以自己走。”林攸宁手不知道放哪里,身子随着顾宜风往上走一晃,吓的她又本能的抓住顾宜风的衣襟,可又觉得烫手的力害,偏身子晃的她又不敢松开。
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
顾宜风全然不受影响,大步的往山上走,“在京里路上可有看到喜欢的东西?”
“吃了桂花糖?”一阵风带过,身前小身子身上的桂花香也飘到了顾宜风的鼻子处。
林攸宁的脸已经烫的不能再烫,还是声音诺诺的回道,“大哥哥,是早上嬷嬷用了桂花给我泡的澡。”
知道挣脱不下来,林攸宁只能任脸烫着。
又觉得这是一个打听徐宽的好机会。
听到头上传来的低低笑声,林攸宁耳朵又红了,“大哥哥,你不许笑。”
霸道的语气,偏偏像糯米一样软软的说出来的。
顾宜风心里的某个地方就像被人摸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却真的就不笑了。
一时之间林攸宁又觉得尴尬起来,她是想抱紧顾宜风这棵大腿的,只要顾宜风开口,她一定可以摆脱肩挑的命运。
可一时之间说什么,林攸宁又不知道,只能胡乱的找着话说,打破这份沉默,“大哥哥,听嬷嬷说山上的素食很多人都慕名而来,还说这里的菜都是听着和尚念经长大的,都有慧根。”
“和尚自己种菜自己吃,他们每日都要念经,菜又种在山上,自是听着念经长大的。至于和府上的菜相比好不好吃,到了山上你就知道了。”顾宜风哪里看不穿怀里小丫头的心思。
他虽没有笑,可眉眼舒展眸子明亮,让人能知道他此时心情很好。
李四和常嬷嬷跟在身后,微垂着头,也能感受到侯爷心情好。
落在后面的顾宜宣陪着坐着软桥的母亲远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捏酸到,“囡姐更亲近大哥,都不喜欢我了。”
软桥内顾老太太闭着眼睛养神,声音平静,“你要是像你大哥一样对囡妹多关心一些,囡妹也会亲近你。我这阵子忙着你大伯母的事情,也没有顾上管你,你到是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囡妹正是伤心的时候,也不见你多关心她一下。”
顾宜宣心虚,也不敢再多说,只是认错,“儿子知错,日后一定多关心囡妹。”
左右服侍的下人却似空气一般,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些脸上有什么神色变化,眼观鼻鼻观嘴,并没有四下乱看。
一行人是清晨出府,等到了山门口的时候,太阳也从云里露了出来,天空碧蓝,四下里是清脆的鸟叫声,净业寺就静卧的这翠绿的半山腰。
早有小沙弥守在寺门口,待下人上前去报了名子,就引了一行人进了东边的客房,客房是一处四方的小院。
正房是顾老太太和林攸宁,耳房住着下人,左右厢房则是林宜风兄弟二人,因头七做法念经,事后天色也早了,便在山上住一晚。
顾宜风把一切安顿好,就有小沙弥过来请了顾宜风去禅室,只说方丈已烧好了茶水,林攸宁这才知道顾宜风与方丈熟悉,不若真是当成勋贵人家对待,早就在寺门口相迎,而这样烧了茶水等着,却是莫逆之交的行径。
顾宜风跟顾老太太报备,顾老太太挥手只让他去,顾宜宣也要出去却被顾老太太叫住,“刚下人递了贴子过来,说国公府也在寺里就住在隔壁,你与如姐已互换了贴子,婚前再见面也不合规矩,就不要乱走了。”
顾宜宣不敢面露不快,忙应下,抬眼见林攸宁和常嬷嬷往外走,便问道,“囡妹这是去哪?”
“在山上要住一天,让常嬷嬷带她去四下走走。”顾老太太又岂会不知儿子的小心思,“你也过来帮我把抄出来的经书都挑出来,到时一起放到佛堂来供上。”
顾宜宣见母亲是动了真格不让他走动,只能过去陪母亲,心下却又奇怪这是怎么了,母亲突然间又这般了。
而在隔壁院客房住的国公府的家眷,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到了寺里,孔恬如在客房里焦躁的来回跺着步子,一旁侍立的引春和盼秋两个大丫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引春,你去打听一下二爷在做什么?”孔恬如突然停下来,目光灼灼的落在引春的身上。
引春身子一僵,怯怯的应下,“奴婢这就去。”
待引春打了帘子出去,孔恬如才冷冷的收回目光,“盼秋,你说引春是会去母亲那里还是帮我打探消息?”
盼秋吓的直接跪到地上,“姑娘,奴婢不知。”
“不知道不要紧,要紧的是当奴才的要跟主子一条心。”孔恬如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眼里却一片冰冷,“我知你是忠心的,你起来吧。”
“奴婢谢过姑娘。”盼秋一身冷汗的从地上爬起来。
见姑娘已经出了客房,心中暗暗焦急,却也不敢拦着,只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