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衣婚期定在腊月二十。
楚夫人把他的院子整个修缮了一遍,该准备的物件都备下了,虽是赐婚,该走的流程也都走了一遍。
聘礼准备得平平常常,不算多,但也并不寒酸,完全按照庶子娶妻的标准――原本楚夫人是要多准备一些的,毕竟陛下赐婚,排场还是得有。
结果楚南衣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成亲之后哪哪都需要用钱,母亲把银子省下来给我跟清灵婚后用,还有草堂也要不少银子,聘礼上就别浪费太多了。”
楚夫人听话听音,明白楚南衣这是不想便宜了阮家,于是聘礼就平平常常过去了,没有刻意去讲究什么气派阔绰。
至于清灵的嫁妆,阮氏也不可能给准备太多,况且还有一个长女清莹出嫁,以目前西平伯府的经济状况,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楚南衣也没想过清灵能有多少陪嫁,反正这姑娘嫁给了他,并不需要靠着嫁妆过日子。
楚南衣以后少不了她的锦衣玉食,绝对比她的大姐过得滋润。
叶家不知道怎么谈的,反正跟阮家长女的婚事也定了下来,日子比楚南衣和清灵晚了两天――原本按照嫡庶长幼的规矩,阮家应该先让长女阮清莹出嫁,但叶大人在朝为官,脑子比陶氏好用,他不敢抢了楚家风头,除了楚家更显赫之外,也因为那是陛下亲赐的婚事,叶家哪敢充大?
反正阮家两个女儿谁大谁小跟叶家又没关系,叶家只管娶,不管长幼有序。
所以叶家娶妻日子晚了两天,自然就是阮家长女出阁之日比自己的妹妹晚了两天,这一点让阮清莹难以接受,甚至一度成了许多闺中女子的笑话。
不过楚南衣对此漠不关心。
成亲当日,楚家来了许多观礼喝酒的客人,婚礼办得很热闹,新娘子很美,陛下派人赏赐了许多金银绸缎,羡煞了到场祝贺之人。
腊月里还有一个好消息。
银月有了身孕。
青阳一脸喜色地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时,素来彪悍威武的银月姑娘难得流露出了几分羞涩之色,南曦高兴之余,当场就赏赐了宝宝的金碗器具一套,宝宝的衣服鞋子,金锁片银铃铛等一些琐碎之物,并允许银月和青阳随时休假。
大正宫里因为这两件喜事而多了许多温馨欢乐。
不过对于朝上的大臣们来说,楚家庶子娶妻不是什么大事儿,银月有孕当然更不是他们需要关注的,这个消息也不会传到朝上去,反而是整个冬天里摄政王都没有上朝,让他们觉得事态无比反常。
大臣们的老毛病又犯了,不由自主地开始生出诸多臆测。
有人怀疑摄政王的身体出了问题,谨慎迂回地想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确认摄政王的身体状况,有人则认为女皇陛下这是要开始收回摄政王大权,以后东陵社稷必将由女皇陛下一个人说了算――女皇陛下已经成年,完全可以独自亲政,摄政王的存在本就是多余。
女皇陛下需要皇夫,而不需要摄政皇夫。
也有人猜测,女皇陛下和摄政王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出了问题?如果当真有了嫌隙,是否代表着其他人有了机会?
所以这两天劝谏陛下纳皇夫的折子又开始蠢蠢欲动,数次惹得摄政王心情不快,女皇陛下不在大正宫时,宫内低气压弥漫,宫人们大气不敢喘,无时无刻都在盼着陛下赶紧下朝回来,安抚这个被淹在醋缸里的男人。
这段时间楚南衣成了大正宫的常客,每隔两三天就要到大正宫请安一次,容毓的身体在他的调理下虽不能说完全除了病根,但确实大有起色,每天就是保暖,出汗,沐浴,行针,药浴,循环不断。
如此一直持续到除夕。
朝臣们放假了,南曦不必再去上朝,每天可以待在大正宫十二时辰陪着容毓,轩辕祈和楚红衣也放了假,回去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