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和轩辕曜刚安然离开云家,就把身上的护卫衣服脱下扔掉,两人穿着黑色夜行衣穿梭于黑暗之中,跟夜间鬼魅似的,忽闪忽掠,速度极快,转瞬就让那些追出来的云家护卫们追丢了方向。
“九公子!”斜里一个男子急掠而来,很快到了谢锦和轩辕曜眼前,“高手们严阵待命,九公子可有什么需要属下去做的?”
“云翼已经死了,云腾这会儿正气得跳脚,很快就会下令封城,你赶在他们封城之前去西岭调兵。”谢锦脚步微顿,声音闲适疏懒,“曜曜,你跟他一起去。”
轩辕曜皱眉:“你不是说不用调兵?”
“我说的是不一定,不是一定不必。”谢锦纠正,“今晚动态闹得有点大,云翼的死和地下宫事机关的破坏一定会让云腾狗急跳墙,为防他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我们必须先一步控制云家。”
他的话太过理智冷静,每一句直切要害,倒是让轩辕曜无法反驳。
本来他也是想在拿到证据之后就调兵过来镇住场子的,但谢锦说不一定需要,他就以为真的不需要,此时听谢锦一说,两人想法其实也算不谋而合。
而且机关的破坏完全是他的功劳,轩辕曜不由就有些心虚,转头看向说话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荀绍。”
“稍后调兵的时候你得听我的。”轩辕曜事先提醒他,“不能乱来。”
荀绍点头:“我知道。”
“不过眼下城门已经关了。”轩辕曜皱眉,“我们如何出城?”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打开城门。”荀绍道,“等军队调过来之后,我也有办法直接让军队进城。”
轩辕曜闻言,心头微惊。
这个男子也算本事不小了,可他听谢锦的吩咐……谢锦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身份在隐藏?
帝都权贵,首辅嫡子,本该在皇城那块地界上享受荣华,衣食无忧,若此生不发生意外,几乎可享受比皇子也逊色不了多少的尊贵待遇。
可他在上宁这里却能如在自家后院一般,找到楚南衣经营的药铺,买一些寻常人绝对不买的毒物,调配那几瓶连响当当的大夫都不一样能调配出来的药粉。
进出云家跟在自家后院似的潇洒自如,反应灵敏,眼疾手快,武功厉害得超乎他想象,尤其是一身轻功让人着实佩服。
轩辕曜心里对谢锦是刮目相看的,但此时显然不是细聊的好机会。
两人很快兵分两路,轩辕曜跟荀绍一起出城去调兵,西岭距离此处仅六十里地,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就能赶到,天亮之前西岭的兵马包围住上宁城,到时候云家所有人插翅难逃,更别提在封锁城门大肆搜捕了。
谢锦则回到住处,洗掉脸上的妆容,换上一身雪白寝衣,瞬间恢复成了一副慵懒贵公子的模样。
然而仅仅这样还不够。
深更半夜,他对着镜子细细地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些特殊的水粉,只把一张俊美出众的脸抹成了苍白病态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久病未愈的孱弱公子。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走到床边倚靠了下来,手里捧着本书,低眉看得专注,很快敲门声响起。
婢女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公子,药煎好了。”
谢锦低低咳了声,喉咙里咳出几滴血迹,溅在书页上,显得触目惊心。
侍女一惊,疾步走过来:“公子,病情又加重了?”
谢锦抬头,冲她挑眉:“入戏挺快。”
“公子调教有方。”侍女笑着回了一句,随即问道:“公子速度这么快,得手了之后为什么不马上跟轩辕公子连夜离开上宁呢?”
“刚说爷调教有方,这会儿又犯傻了。”谢锦接过药碗,浅浅啜了一口,当即苦得皱起眉,“云家这么大的势力,我们拿着证据一走了之就行了?他们深知证据落到朝廷手里的后果,为此绝对宁愿拼个鱼死网破,所以一定会倾巢出动,追杀我们。”
侍女觉得有道理,缓缓点头:“嗯。”
“就算我手下有人,双方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也必定会多死一些无辜的人。”谢锦道,“万一我们离开之后,云腾丧心病狂,拿上宁无辜百姓撒气,怎么办?”
要是真敢让无辜百姓遭殃,那就绝对不是五根藤条的事了。
侍女听了,依然觉得有道理:“公子所言极是。”
谢锦睨了她一眼,把汤药放在一旁,决定不再继续遭罪:“何况云家犯下的罪理该由朝廷处置,昭告天下,而不是跟江湖仇杀一样拼个你死我活。调兵围困是最好的办法。”
侍女满脸佩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还是公子厉害。”
“所以爷不能走。”谢锦嗓音越发散漫了些,坦然受下侍女的恭维,“必须把这里控制住,斩断云家的手脚,让他们想撒气都没处撒。”
侍女面上敬佩之色越发明显。
“行了。”谢锦弹了下她的脑门,“拍爷的马屁也不必如此明显,姑娘家还是该含蓄一点,矜持一点。”
侍女撇嘴:“男人不都爱吃这一套?”
“这一套吃得多了,已经不再新鲜。”谢锦道,“叶昀怎么样了?”
“腿疾正在好转,但站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侍女答道,“这位公子身上虽流着云家的血,但性情跟自私龌龊的云家人倒是不同。”
谢锦道:“注意派人保护他的安全。今晚云家出事,云腾在没有头绪之前,第一个怀疑的人就会是叶昀。”
谢锦跟轩辕曜来上宁的消息没有惊动任何人,有九霄阁的高手从中保驾护航,云家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得到他们的行踪。
而叶昀却是近段时间唯一跟云家有矛盾冲突的人。
所以云家今晚出了状况,老奸巨猾的云腾免不了会怀疑到叶昀身上。
侍女点头:“公子放心,已经派人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