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翻了個白眼,不敢去看那個一刻鍾前突然莫名其妙衣衫不整空降她窗前,現在還硬要跟她搶床睡覺的大妖孽──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動粗,雖然那也只是腦補罷了……苦逼,誰叫她打不過人家,還要靠人家混。
“祭司大爺,您睡小女子的床,吐小女子的槽,難道您老就不臉紅嗎。”
楚衡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非常慎重地說:“雖然你的床又小又破,褥子還有一股怪味,只有人勉強還是香的,但是為了不讓你自卑,所以本座盡力保持若無其事的狀態,沒想到居然讓你惱羞成怒,本座現在真有那麼一點……哦,對,喜聞樂見的感覺。”
喜聞你大爺啊,不要亂用成語好嗎?!這個深井冰學習的速度賊溜快,這些詞她只要在他面前說過一次,他全部都能記住,並且學以致用。
“哦呀哦呀,你現在是不是很感動?不用感動,本座一向敬老愛幼,尤其是像你這樣又蠢又醜,本體還是個平胸的……唔唔唔
白幽幼嫩的小手緊緊捂住某人耍賤的性感薄唇,一張小臉扭曲的肉都要掉下來了:“真是多謝大爺的恩德了,現在能否請您安靜一下呢,外間的丫鬟可是端郡王府的人呢,小女子還不想死得那麼快。”
楚衡掀了掀薄唇,很想說其實你早就死了好久了……視線一觸及還捂在自己唇上的小手,不知為什麼乖乖閉嘴了,白幽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略有點那啥,於是不情不願地收回了手。
“看來你在端郡王府過的還行嘛,只可惜本座讓你來這可不是真的來當什麼表小姐的,你若是做不到本座的要求,就沒資格跟本座談條件……”楚衡用手臂撐頭側臥,經典男寵姿勢再度登場,只可惜白幽並無心思去欣賞眼前誘人的美景,她的注意力都在男人的眼睛裏,那裏暗黑無光,好像深深地黑洞隨時會把人吞噬進去,哪有半點平時的仁愛和藹:“……本座雖然修的佛法,但不代表本座是開善堂的,只會耍嘴皮的廢物不配跟本座對話。”
白幽抿了抿唇,聲音低沈下來:“我知道,大人要我做什麼呢。”
楚衡掏出自己袖管裏的佛珠把玩,萬般悠閑地說:“這端郡王孟銳,是皇後的老相好,那天晚上我們分開後,本座就去找了他,他被本座打傷,這些天不得不一直稱病不出。皇後狗急跳牆,找上國師幫忙,徹底激怒了孟銳,如今這對姘頭正在冷戰中……可惜,端郡王妃再怎麼說都是皇後家的人,總有一天,他們還會和好
白幽挑眉,知道他不會白費那麼多力氣就為了給她818陳年舊聞。
“本座要你,掌控端郡王府
孟銳晨起練功之後就開始坐在院子裏沈思,他已經稱病好幾日了,不能一直這樣修養下去,那天晚上他剛離開棲梧殿沒多久就發現有人跟著他,此人武功不低,他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他甩掉,且內功十分霸道,甚至還將他擊傷……這些都是小事,讓他不安的,是他的武功路數……
派去查探的人還要兩日才可能日夜兼程到達帝京,可是他隱隱有些不安。
那個人應該早就死透了才對,否則這些年他為什麼不站出來。
眼角掃到院子門口一道稚嫩的白色身影,孟銳本就心情煩躁,頓時火就上來了:“誰在門口探來探去的?!本王不是吩咐了全部退下嗎?滾出來!”
“啊……!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瘦弱嬌小的小丫頭戰戰兢兢地探出一個頭,溜圓烏黑的大眼睛含著兩汪搖搖欲墜的晶瑩淚珠,嘴巴委屈地扁著一副努力不哭出來的樣子,看起來既可憐又……可愛。
孟銳皺眉,眼前的這一幕出奇的眼熟,而這個小丫頭……
“你是什麼人,府裏的家生子麼?你爹娘是誰?”
白幽繼續扁著嘴,奶聲奶氣地說:“我……我娘早就死了,我爹……我爹爹他……前陣子也死了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
孟銳若有所悟:“你是阿盛唯一的女兒麼?走過來讓我看看。”
小丫頭很明顯地抖了一下,磨蹭半天,才走一步停一下地慢慢靠近孟銳坐著的石凳子,孟銳上下觀察了一下,皺眉:“你跟你爹長得並不是很像。”
但是,卻很像另一個人……
白幽點點頭,很小心地說:“家裏的親戚和下人也這麼說,他們總喜歡趁著爹爹不在的時候叫我小野種,還說我根本不是爹爹的女兒……可是爹爹最疼小幽了,小幽怎麼可能不是爹爹的女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絞著本就破舊起粒的袖口,隱隱露出小手腕上一抹特殊的紅色印記。
孟銳眼尖地注意到了:“你的手怎麼了?”
小丫頭一頓,搖搖頭,甚至把手藏在了小身子後面。
孟銳卻一把抓住,撩起了袖口。
當紅色的胎記呈現在他眼前時,孟銳的身子居然晃了晃,覺得眼前有點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