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
F市。
那次出门忘带伞,下了点小雨,为了能够早些回家,南茜走了近道,但必须经过那个被人们称为“红灯区”的地方。
南茜不明白为什麽这里的每一家店,门前都会站著几个搔首弄姿,衣著暴露的女人,她们头上带著五颜六色的假发,脸上画了夸张的妆,她们抽著烟,时不时的路过店的男人们搭讪,一口一句:“哥哥,来嘛!”
在南茜看来“红灯区”的每个人看起来都好奇怪,他们的脸上都挂著醉人的笑意,似乎感到了极上的快乐。
南茜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混合著香水味,她皱了皱眉头。想起妈妈曾嘱咐过她,不可以在这一带走动,南茜加快了脚程。
在她路过一辆黑色轿车时,突然从车里伸出一双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南茜吓了一跳。
车里那个抓住南茜胳膊的男人看了南茜的脸之後,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小家夥,长得真是漂亮,来车里陪哥哥玩一会吧?哥哥就是喜欢你这麽小的!”说著,他的大手便往南茜的身上胡乱触碰
那男人长得一脸猥琐,说话的语气也令她恶心,南茜甩开了那只手,头也不回的讯速跑开了。
南茜气喘呼呼地停在了家门口,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她的衣服和头发基本已经被雨水淋湿。
“阿芳,这就是你的女儿吗?”
南茜看见说话的是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陌生女人,年纪与母亲差不多大的样子。她站在门口,与破落的房子显得尤其不搭调。
“南茜,回来了。”齐芳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对著那个陌生女人说:“丽霞,这就是我的女儿,南茜。”
转而又将南茜拉到那个女人跟前,说道:“南茜,快叫丽姨。”
“丽姨。”南茜按照妈妈的指示,礼貌地向眼前的女人点头问候。
“吆!阿芳,你们家南茜长得可真漂亮,这皮肤可真嫩真白!”女人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好呐,我先回去了,阿芳,你要有什麽困难尽管和我说,能帮的一定帮
然後那女人便夸张地扭著臀走了。
空气里弥漫著的依旧是呛人的香水。
其实南茜对这个女人没什麽好感,不知道为什麽,第一眼就觉得厌恶。
後来听母亲说,那个“丽姨”是她儿时的玩伴,如今在市里混得不错,回趟老家见见旧友,还带了些补品给母亲。不过,怎麽看,南茜都觉得她不是个好人,尤其她看她的眼神,好象在看一件待估商品一样,在南茜的心里总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回到屋里,齐芳先拿来一条干毛巾,覆在南茜头上,小心地擦拭起来,一边小声斥责道:“不是吩咐过要带伞的吗?头发都淋湿了
南茜只是静静地听著,片刻之後她说道:“妈,我想退学出去找工作。”
她抬眼看了母亲,征求她的同意。
“不行,妈妈不同意!”意料之中,齐芳满脸的不赞同和抵触心态。
“可是,妈妈,学校又要交学费了,我们没钱……”南茜紧皱眉头,颇为丧气地说著。
齐芳抚摸著南茜的脸颊,沈默良久之後,她说:“明天我去和你丽姨说说,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先借点?”
南茜握住齐芳的手,“妈,不用欠别人人情,我可以自己出去挣钱的。”
“不行,你是一名学生,你还在读小学,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好好读书。”齐芳有些火大。
“妈妈,我想休学,而且,妈妈的病不能拖下去了,我想,我想去打工。”
“你说什麽?南茜,妈妈不准你休学,妈妈辛苦培养你,就是希望你长大後,成为像你爸爸那样有文化的人,如果你爸爸回来,知道你不学好的话
又是这句话,南茜实在听不下去了。
“妈妈,如果父亲还记得我们,怎麽只到现在还不来接我们?”
齐芳被南茜这麽一问,自己也是一怔,她只是这样回答南茜:“你爸爸一定是有什麽苦衷,不过,妈妈相信,他会回来的,妈妈,妈妈不准你休学
南茜本来还想说什麽,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她已不忍多说。
次日放学。
南茜刚走出校门,她还在想辍学打工的事情该怎麽让母亲同意而头疼时,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南茜!”
南茜抬头,她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不远处,而昨天来访她家的那位丽姨正站在车旁,她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并用高跟鞋踩熄它。
她向南茜招手,“南茜,上车,丽姨找你说点事。”
说点事?
南茜懵然向她靠近,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出於何种目的来找她,就在昨天之前,她和母亲与这个女人并无半点交集啊。
女人打开车门,让南茜坐了上去。
女人发动了车里,第一次坐在这麽豪华的轿车里,南茜感到有些不自在。
“南茜,丽姨都听你妈妈说了,你要交学费是吗?”女人一边开车一边说著
“嗯……”南茜低垂著头,一提起学费她就无奈至极。
“我知道你不想要丽姨的钱,如果想立刻赚到很多钱的话,丽姨这里有份活,你可以试试。”
“真的吗?”南茜从低落中抬起头,她看著正在开车的女人,眼睛里充满期盼。
“当然,丽姨跟你妈妈是朋友啊,怎麽会骗你,现在就是要带你去看看的。”
女人朝南茜露出友善的笑容,她看著南茜,心里做著自己的盘算。
这小丫头,虽然只有10来岁,却长著一张好脸蛋。
巴掌小脸,白皙肌肤,黑白分明的大眼,还有那粉红的小嘴,稚嫩苏人的声音,上等的货色!就是年纪小了点,不过这不要紧,还是有很多客人有这种偏好的。
女人对自己的眼光一向自信。
南茜,会很适合那份“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