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女帝起了個大早,閉着眼睛一番梳洗,頭重脚轻上了步輦,繼續呼呼大睡——因爲憂思過慮,昨夜失眠所致。
待她清醒過來,都到了問賢閣了。
結果今日六位重臣早早地表示如今新帝登基國泰民安,下臣們已然熟悉各自工作暫且按部就班一時無事可奏,大婚在即,請準此後的瑣事都由朝廷的幾大重要機構商議酌情處理,如果有問題顧命大臣們會及時奏告的,還請女帝陛下好好休息,婚後再學習料理朝政諸事不遲。
女帝准奏之後,大臣們告退魚貫而出——她還覺得這龍椅上的錦墊屁股都沒太坐熱乎呢。
悶悶不樂,女帝走進御書房藏書的敏軒中,朝架子上一頓胡亂翻找。雖則懶散了些,但是事體重大,還是痛下決心準備抽時間恶补一下自己对这個世界空白的认知,除此之外就是必須提醒自己谨言慎行,小心不要出错。
再不靠譜一些,她那粗大的神經也已經有一點岌岌可危的覺悟了。
朝書架櫃子上翻了個遍,弄到一部《太祖遺訓》,算是先帝朝整理的她“爺爺說”了,再抽了個敏軒侍候藏書的女官問一問,好像“她娘說”還在修訂中,尚未成輯。
“朕想看看宗族牒譜。”怎麼辦?!
“皇室宗譜向來供奉太廟,”那女官恍悟道,“陛下可是要調閱《龍雲廣序
“嗯?”是什麼鬼?
“奴婢取予陛下便是。”
一翻之下好像大致是個簡約的家譜,而且是可以對外刊印的內容,因爲顯然本朝印刷業還是不差了,她的是極其嶄新的一套石刻印本,乾乾淨淨,裝幀得體,根據跋言說明一共刻印了五百套,還逐一編了序號,給諸位在譜在世的皇室都有分發的樣子——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
不管了,她令人卷書打在包袱裏,一大摞,統統抱回去給她睡前解悶。
這日是新帝搬离荒藻入住荔宮的日子,荔宮为禁宮内次大的寝宮,历代帝王亲政前都居住于此。
也就是她上個御書房的功夫,回去的路上,抬着步辇的男宮们稍稍多走了一会儿路,拐進了气势恢宏的宮殿。走進寝殿,發現她方才用惯的家伙事儿都已經照原样穩妥布置在新居相应之处了。
宮女儿也换了班,所以这一天她有些不那麼得劲儿,就连晚上想找人說会儿話都得要重新磨合,就蔫蔫儿的懒得開口。
子時二刻,寝殿的门仿佛開了,迷迷糊糊間,她听见一行人的聲音,最后有誰推開内门。
“雪瑩?”忽然想起来今天一早就已經换了一班,她还未深熟她们的名字,就只记得一個叫授月的宮娥。
于是她叫那宮娥的名字,然而没有人答应。
紧接着有人自外間進来了,走到帳外,就听见一個男人压低了聲音道,“陛下,微臣服侍陛下就寝。”
“你是誰?”
“雲紳。”
雲是国姓,女帝本名雲銘悉。
“我睡了。”她脑子里一团浆糊。
“陛下,微臣要入帳了。”
“你幹什麼?”她回頭,看见一個笑眯眯的胖子。
“微臣服侍陛下就寝,还請陛下勿要惊慌。”
“大胆!”她不耐烦地閉眼吼了一聲。
然后就彻底醒了。
她又睁開看了一眼,那圆脸陌生的男人站在帳内,不敢上床,也不退出去,就那麼盯着她。
轉过頭揪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想起来睡前女官說过,今天晚上要辦正事儿了……可是她一挨枕頭就睡着了。
“行了你上来吧。”心情不太好,她背对着那人說。
雲紳揭起七彩龍雲的和合锦衾,躺下。
许久,女帝才拧过身来,睁開眼睛看着和合枕另一頭的那個男人。
这胖子就是左寿王,属于王族十三代孙里威望地位較高也較有实力的一支。
那人閉着眼,四平八稳躺着,侧脸看去好像真是在睡觉的样子。
“臣丑時三刻就离開,陛下可放心安睡。”
旁边突然多個陌生男人躺着你睡得着啊?!
女帝内心疯狂吐槽。
不过还是算了,考虑到自己是個冒牌货的处境,还是当個听話的冒牌货吧。
女帝便伸出手去,拉了一下男人散在枕間的長髮……長簪髮带那種东西是不会有的,稍微長的绳子都不可能有半根,在她身边的人,浑身上下不能藏匿任何可以被当做凶器的东西。
問题是!她在想,睡在枕边这麼近,明明体格相差悬殊,到什麼時候男人要掐死一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都是易如反掌的好嗎!
她拉着人家的頭髮,雲紳就轉过脸来睁眼看她……然后侧身朝她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微臣有罪,微臣唐突惊擾了陛下,陛下不必担心,大可安睡,微臣在此守护便是。”
“没,没有……”她紧张啊!紧张得不晓得该装下去还是装下去还是怎麼装下去?
男人便挪近身来,将她一把搂進了怀里……
熏香?
好吧……熏香……
都让人拉進怀里了,还装你妹啊?!
呃……好像从理论上……她就是装的他妹……
算了,活胖子就当活胖子医吧。
这胖子倒是十分温柔。
捧着她的下巴朝她脸上轻轻细吻,弄得她又麻又痒。
“陛下……若有不适可告知微臣
严格說这人不能算是胖,而是非常壮,覆身搂着她,肩膀完全就能盖住她。
一只大手在她腰臀間来回摩挲,女帝閉着眼,被男人的气味和呼吸弄得很乱。
寝衣简袖,裙裾不甚深長,……就是差不多裹了一幅华美锦绣裸睡的状态,所以简直不必要费事,拉開衣带就行了。
关键是,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那胖子拉開了衣带,因为那手掌现在紧贴着她腰間的皮肤,烫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恕微臣冒犯,”胖子一边說着,一边继续冒犯,“祈請陛下恩准。”
准不准都准了,她被吻得晕頭轉向,手按在胸口,抓住他半開的衣襟。
男人的唇舌顺着她的脖子滑落细乳……女帝什麼的简直就是浮雲,现在她只想被身上的男人爱抚,管他是王爷还是几房的堂兄。
胖子托着她的细腰捧高了小小的臀瓣,灵活的舌頭轻舐她的肚脐,又卷着稀疏的耻毛滑進腿間。
“嗯!”她的新身体被人反复亲吻挑逗,这種强烈的感觉让她的灵魂与之深深契合,好像这才是正版原装……男人的舌尖在她的隙谷深处周游進出,她不由自主抬高了双腿配合。
薄薄的锦衾下盖着的两個人都热得满頭大汗,一個是捂的一個是激动的……“祈請陛下恩准……”胖子撑着手臂将她拉下覆在她身上气喘吁吁,热烈滚烫的气息就像迷药,她使劲呼吸,还是觉得缺氧。
“陛下……陛下……?”他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搂着她的腰,滚热的东西杵在她腹間,湿漉漉地紧贴来回蹭着她的皮肤。
“陛下?”但是雲紳仿佛并不着急,就是搂住她不停亲吻她的脖子脸蛋,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唤着她不停喘息。
她被他弄得又酸又痒,急死了喂!到底是在磨蹭啥?她抓住男人环着她腰身的手臂一下揽住他的脖子,死胖子,点把邪火就在这儿蹭着是要闹哪样?
“嗯……”就听胖子凑在她耳边道,“陛下恕罪,微臣要進身了
擦!她一口咬住男人的耳朵,“准你无罪。”
“遵旨。”胖子心情不坏,抬腰一沉,恰似庞大稳健的攻城车,顶着包覆热铁的坚挺撞木一下突進了帝王谷。
男人的粗肿紧贴密合,她胀热得快被撑開了,二人都有些紧张……胖子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她除了紧张还是紧张……还有那麼一丝舒服,發出一聲叹息可她竟然没有等到撕裂的剧痛什麼的?
女帝忽然意识到这個問题,除了尺寸有点满胀,完全没有其他不适没有觉得痛……她收缩了一下身体,呼吸平稳,又收缩了一下……完全不会痛……除了暗爽。
女帝竟然不是处女?!
好吧,她错了——她对自己的一切根本一无所知,从身体到灵魂陛下……呼……呼……”胖子在第一時間也發現了这個問题,只是要命,要夹断了,唉喂……还夹……左寿王此時满頭大汗浑身湿透,除了喘还是喘。
原本皇内婿服侍帝王的初夜应是由長到幼的顺序,哪知道九皇叔病重,就顺次落到他頭上。这是项费力不讨好的任务誰人都清楚,他会成为实际上的族長,也可能因为初次的不好体验被女帝疏離,所以陪伴女帝初夜的王亲在皇族内第一为長的地位通常也是无法撼动的——誰叫身下的人身份特殊,如果她闹,他就得等,憋到内伤都得等。
即使發觉了实际情况和以为的那样不太相符,又惊喜又愤怒間,他还是只能慢慢来。
“呼——”身下的女帝重重喘息一聲。
“陛下……?”左寿王憋着气不敢动作,汗水順着脖子一直淌。
“没事,你动吧……”她也有些难耐。
身上的男人得了大赦,才算放下心来……不晓得自己这算是走了运还是算什麼,雲紳恢复了脸上一切从容的闲淡神色,搂住皇妹的腰肢慢慢挺送。
显然太有技巧的男人一遍遍撩拨着她的身体,他待她适应着他的节奏,慢慢發热燃烧……浑然忘我……
她攀附在男子壮阔胸膛上,就像缠上龍柱的花枝,雲紳双臂环拥着她,几乎不需要她费什麼力。
“呼……呼……嗯呃……”女帝娇喘不及,此時只是個妩媚少女怯聲吟哦。
“陛下……”他反复呢喃这個称谓,除了喘息,再无其他。
男人贴脸轻蹭着她的细乳,跪在她身下,轻轻摇撼,她就像嫩柳在风中舞动,二人的長髮瀑布般缠绕荡漾……
她抓住他的脖子,繞進髮間的尖尖指甲挖進肉里,用力夹住男人的滚烫硬肉,想要索取更多——到底还是忍不住,雲紳俯身压下女帝覆身冲撞,雲頭般丰润的塵柄在她体内驰骋,女帝秀眉微蹙恣意相迎……
一時間,荔宮深殿内春意盎然,雲龍绣帳間风光无限……左寿王爷春风得意,御道轻狭马蹄疾,一日遍览禁中花。
耳鬓厮磨了许久,男人停下身,覆在她肩頭重喘不过,“陛下……”聲音有幾分激扬,他討好地不停亲吻她的耳朵呼……呼……我……喜欢……”她现在已經知道自己需要适時表达,男人才会放心進深一步。
“陛下……容臣……”他紧贴着耳朵细語,弄得她足尖都麻了。
“嗯……嗯……准……”她纠结了一下,高個潮还要打报告……变态!
左寿王爷大喜过望,搂着女帝再接再厉往深了里翻滚。
不移時,一夜春雨尽倾城,鸾凤和鸣間,左寿王爷惬意挥洒,龍涎玉露泽润天渊……
涌入的热精烫得她颤抖起来,女帝搂着身上的男人尖聲呻吟……
灯火微阑,御榻金帳内,心满意足的男人醉卧美人嫩臂間眉目含笑,倒似孩子般压住她双腿搂着女帝不停轻蹭。
女帝也被压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坦的,正自昏昏欲睡……就听外面男宮聲音道,“丑時三刻已到,陛下,王爷当回宮了。”
放屁!
她倏然睁開杏目。
“可以留下麼?”仰脸望着身旁的男人,左寿王也正趴在枕間看着她,目光虽则带着笑意——她倒是不觉得此時他是在笑。
“陛下有意赐下臣子嗣……臣可留宿过寅時,否则,微臣不得逾矩僭越宿留御榻多一個半個小時就能下種了?这是什麼奇葩论调?
“陛下。”男宮的聲音又响起来。
“你想留下麼?”她支起下巴,撩開男人的髮丝……这人有一双桃花眼,加上脸蛋圆乎,给人一種笑眯眯的可亲印象……除了肚子有些体现富贵的福态,别处倒也算是绵软宽厚……总体来說,她还是满喜欢跟他做的,毕竟温柔体贴的男人没有女人会讨厌。
“陛下今夜劳累……臣……告退的好……”雲紳閉眼道。
男人的手还在她腰間逡巡,那什麼还深植在她体内流连忘返……嘴上說不要……还真是讨厌!
“那你去罢!”她倒頭睡觉。
“陛下……微臣初次……潴留恐多不便……来日方長
“唔,朕知道了。”
男人起身压向她,牢牢搂住,亲吻她的额頭,软腮,香唇……“陛下
女帝睁眼看着他深红滚烫的嘴唇,用力夹断他的男根……伸手推開身上重压的身体,卻推不动。
“請陛下日理萬機間,萬一留暇,少顧於臣……微臣萬死以報。”胖子的大脸朝她腮边碾了一下,哝哝說道。
“咳咳……朕知道了。”她有幾分脸热的迹象……去你的,睡一觉这麼你侬我侬了,太会演了啊喂!
“陛下!”男宮不死心地再度呼唤。
“来人。”左寿王拧頭大聲传唤——他离開她的身体,起身裹衣走出锦帳。
奴才们在帳外服侍王爷更衣,女帝看着男人的身影投映在金帳上。
“臣告退……”左寿王的身影一跪,然后在宮人簇拥下离開了。
唉——當個什麼勞什子的皇帝,真是狗屁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