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慘遭狼吻
. 方潤娥悠悠轉醒之際,發現自己已在附近醫院的急診室裡。何萱萱坐在她的旁邊,神情焦急地問。「小潤,妳還好吧?」
她慢慢想起昏去前發生的事,視線開始在四方搜尋,但周圍除了醫生及護士,就是陌生的急診病患,並沒有熟悉的面孔。
「小潤,醫生說妳貧血,而且精神緊張,所以才會昏倒,等打完點滴,妳就會好一些的。」何萱萱關心地握了握她的手。
「萱萱,我問妳,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方潤娥語氣虛弱地問,但顯得十分在意。
何萱萱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是文彥哥。他看見妳昏倒就馬上開車送妳過來,可是會館現在很忙,他只好先回去做事。對了,我得打電話告訴他妳醒了,免得他擔心。這邊不能用手機,我到外面去打。」
是康文彥送她來的,那顏佑飛人呢,在他害她昏倒之後,拍拍屁股就走?
掩不住失望的神情,方潤娥微微點頭後,側過臉去。
何萱萱走到外頭,大大的深呼吸一口,以減輕內疚的感覺。她向方潤娥說了謊--實際上送小潤到醫院的人是小老板,並非康文彥。
一個鐘頭前,她在員工餐廳外看見小老板牽著小潤的手,當下內心相當衝擊;小潤明明知道她暗戀著小老板,也答應過不會參與顏佑飛愛慕者之間的爭奪戰,怎麼會突然和小老板走地那麼近,她一時之間真的不能接受。
看小老板送小潤來醫院時,那副緊張的神色,她心中似乎有些酸味,她對他說小潤由她照顧即可,但小老板仍是不放心地要等小潤醒來,於是乎萱萱瞎謅,小潤是因為小老板的惡整才會氣出病的,若是醒來又看見他,肯定會不高興。小老板這才同意離開,不過他消沈沮喪的模樣,不難發現他對小潤的特殊感情。
天啊,她還是無法想像。女員工們有半數都是他的愛慕者,但數年下來,小老板從未看上她們之中的某些人。何萱萱想自己是見不得他有情人,更不用說那對像還是她的好朋友。
她在外頭待了一些會,直到心情略微平復後才回到急診室裡,這時方潤娥已叫醫護人員幫她除去了點滴。她們叫了計乘車坐回夯春會館。路上,何萱萱告訴方潤娥,小老板決定從明天開始將「少爺套房」的打掃工作轉交給萱萱負責。
聽到這個消息,方潤娥依舊悶悶不樂。她知道自已為何會昏倒;這星期她的情緒緊緒緊繃到了極點,並不是顏佑飛處處刁難她的緣故,而是她對那次「一夜情」可能帶來的後果感到恐懼,萬一她因此懷孕了怎麼辦?身為女人實在可悲,一夜情的影響可能不只是一夜,而是下半生。
唉,顏佑飛一定覺得無關緊要吧,連她在他面前昏倒,都放由別人送她來醫院。他今天跑到員工餐廳的行為大概如她所想的一樣--看她不順眼!
他絕對是不折不扣的惡魔!她再也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
方潤娥的希望實現了,自她從醫院返回後,十來天都不曾再看過顏佑飛,何萱萱說他每天早出晚歸的,方潤娥打斷她的話,她完全不想知道他的事!
在她身體狀況好了一些,康文彥邀她在兩人同休的那天晚上去看電影,方潤娥也同意了。她思忖著,自己的人生終於回到軌道,和顏佑飛今後就是兩條不相集的平行線。
與康文彥的約會,他在電影院裡趁黑牽住了她的手,她本想抽回來的,但在內心不斷地勸自己別再表現的像個老處女一樣,所以就由著去,不過那場電影她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康文彥不斷搔弄著她的手心,她莫名地厭惡,一心期望電影快點結束。
終於等到散場的一刻,她飛快地站起來,借口裡頭的冷氣太冷,急跟著人群走出廳外。
康文彥還想請她一塊吃飯,但她拒絕了,這個拒絕很失禮,因為她連個像樣的借口都說不上來。方潤娥說她累了,但現在才八點多,說累有點誇張,畢竟今日休假早上根本沒做什麼,幸好康文彥也同意提早回去。
他們坐在康文彥開的小轎車上,幾乎沒什麼話聊,不管他說些什麼,她聽來都覺得索然無味,她訥悶著以前還認為他挺風趣的,此時卻認為過於沉悶。無論如何,總之他們回到夯春會館了,她等回房後再慢慢琢磨她對康文彥的感覺吧。
沒留意康文彥將車停在停車場最陰暗的角落,當她准備下車時,他抓住了她的手。「小潤,我們再聊聊嘛。」
方潤娥一僵,她感覺到康文彥語氣中的熱情,但還是委婉地回答他。「我們平常都可以聊啊。」
「小潤,我都已經耐心等妳三個月了,妳還要我再等多久?」
「文彥,我想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其他的慢慢再說。」
顯然這些話沒能得到康文彥的同意。他的表情在黑暗中看起來不懷好意,方潤娥的後背冒著冷汗。
「妳不會是因為得到小老板的青睞,所以看不上我了?那個王八羔子對女人似乎很有一套,不過是家裡有幾個錢,就不把人放在眼裡,他上回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叫我閉嘴,他以為他是哪根蔥?」他的語氣從不耐煩變成憤怒。
「文彥,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到再說好嗎?」她試著安撫他,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小潤,妳總是要比較,才知道我什麼地方好過那個王八是吧。」他說著就將一張濕黏的嘴湊了上來。
「不要!」方潤娥尖叫著,雙手推著那撲上來的軀體,心中大喊,誰來救救她呀不想離開他臂彎
狹小的車內,方潤娥正死命反抗著欲逞獸慾的康文彥。他一手拉扯著她的頭發,一手在她大腿上亂搓亂捏的。「妳反抗也沒用,不過這樣倒讓我覺得更加的刺激。」他發出奸邪的笑聲。
她被他的身子壓著,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伸出一只手,用力拉著車內的門把,但車門被主控鎖鎖住了,根本打不開。她出聲懇求。「文彥,求求你別這樣。」
「等妳試過我的技術,待會妳會求我繼續下去。」
方潤娥完全沒想到康文彥是這樣的人,一直以為他文質彬彬的,平常又待她不錯,是個大好人。即便錯看這人,但她仍不想把場面搞的太難看,日後工作上還要相見,盡可能平和解決最好。她想說些勸他冷靜的話,還沒開口,唇就被他的壓上來,盡是難聞的菸臭味。
方潤娥只有一個想法。惡心!
當他將手移到她的胸前摸著,她再也忍受不下去,兩只手用力地在他臉上抓。
康文彥大叫一聲,也因此往後退縮了一些。方潤娥趁此機會,轉身用力地拍打車窗,一邊呼救;她知道員工的停車場離夯春會館很遠,但仍是祈望能有人剛好經過能幫助她脫離魔掌。
「妳這個爛貨!」他惱羞成怒,對她咆哮著超惡毒的用詞,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那些字眼。她更加奮力地敲窗戶。康文彥又抓住她的頭發,迫使她回頭,這時他大手高舉起來正欲向她襲來,她連忙將手擋在面前。
震耳的撞擊聲劃破了黑夜中的寂靜,車子隨之晃動了幾下,她於指縫間瞄見康文彥那頭的車窗玻璃已是遍布裂痕。驚魂未定的方潤娥放下手朝車外一看,微弱的路燈下,只見一個瘦長的人影,手裡拿著一根棍子。是他敲破了車窗,而且並未罷手,他持續敲著,直到強化過的玻璃破裂成一個大洞。
「搞什麼鬼?」康文彥朝外頭怒吼,可是語氣中顯得出一絲恐懼。
外頭的那人用棍子推倒殘存的玻璃,然後伸手進來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隨即將康文彥一把揪出來,甩到一邊。
「嫩嫩,快下車!」會這麼叫她的,只有他而已--顏佑飛!
方潤娥一生中從未如此欣喜能見到任何人。她倉惶地從駕駛座這邊爬了出來,然後奔向顏佑飛,但他卻伸手要她後退一些。
雖然她獲救了,但事件尚未落幕。
「他媽的,原來是你!」康文彥站了起來,看清對方後一口啐道。
「康文彥,你今天死定了。」顏佑飛的語氣怒不可遏。他把棍子丟在一邊,開始朝康文彥走過去。
接下來的事,令在一旁觀看的方潤娥摀住了嘴。她從沒在現實生活中看過人打架,不!那應該叫作打鬥。原本她十分憂慮比康文彥還瘦的顏佑飛會在這場打鬥中佔下風,看來不是,他像拳擊士一樣出拳、閃躲,動作又像雷電般的迅速,康文彥被打得節節敗退。
當她看見康文彥流下鼻血時,忍不住出口叫停,顏佑飛像沒聽見仍是繼續進攻,他憤怒的表情絲亳沒有減緩;她害怕他會失手打死康文彥,這樣豈不是要坐牢。她不希望他為了自己要遭受到牢獄之災,想著想熱淚竟流下眼眶來,嗚咽著叫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怕女人哭?她不能肯定,但顏佑飛的確是住手了。
他擔憂地看著方潤娥,她害怕地緊抱住自己。他想他毆打康文彥的舉動大概對她方才受到的驚嚇一點幫助也沒有,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份安慰。
「康文彥,你被開除了。趁我還能控制我的拳頭之時,你最好快滾。」
康文彥擦著鼻血,惡狠狠地繞過了他們,鑽進他已面目全非的車子裡,加速催油離開。
方潤娥仍在抽泣,今晚的恐懼全在此時一並潰堤,顏佑飛走到她的身旁,舉起手來靜止了半晌又垂了下去。他仍是記得何萱萱說過的話--嫩嫩討厭他,應該也不會想要他的安慰吧!
他一語不發,她抬起淚眼看向他,他的臉色徬徨。看來男人真的對女人的眼淚很沒輒。
「幸好你出現了。」她自己主動投入他的懷裡。
藏不住的驚喜,一晌他才緊緊地回抱住她。「我不敢相信,如果我今天沒有跟蹤妳,妳會發生什麼事?」他的聲音聽來和她一樣驚慌。
跟蹤?她沒聽錯吧。他說他跟蹤她,但他為什麼要跟蹤她?她無從開口詢問,他已說要先送她回夯春會館。
「我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件事。」方潤娥請求。她不想被人團團包圍著問東問西。
「我知道。」顏佑飛將她抱了起來。
方潤娥摟著他的頸項,枕著他的肩窩,雖然不知道他會帶她到哪裡去,她還是安心的閉上眼睛。她對自己說,她再也不想離開他的臂彎了渴望傳授妳男女情愛之事(甜H)
由於情緒大波幅起落,方潤娥在松口氣之後,倦意甚濃,似乎睡著了一下。當她再有意識時,自己已躺在少爺套房裡那張干淨舒適的床上。她確信顏佑飛沒有經過夯春會館的大廳,若是有,同事們要是看見小老板抱著她,一定會驚聲連連,她不可能丁點聲響都沒聽到。
一定有秘密信道可以由外面直通到少爺套房。她與顏佑飛初遇那天,他也是經由信道進入房間才不被人發現;而被她鎖在露台外頭時,也能迅速地出現在迎賓大廳。
真是神秘啊!為什麼少爺套房要設一道秘密信道,難不成因應什麼特殊的狀況?她的好奇心被引起,只是此刻並非與他暢談秘密信道的最佳時機,剛剛康文彥欲侵犯她的事,還令她餘悸猶存。
搖搖頭,試著甩開這段驚恐的回憶,然後翻身側躺,卻一眼望進顏佑飛的黑眸裡。她竟沒發現他就躺在她的身旁,也不曉得他看著她睡覺看了多久,可是她並沒有嚇到,現在看見顏佑飛只有安心的感覺-他救了她!
他發現她醒了也依舊沒說話,他們就這樣側身相對地躺在大床上,對看不知多久,直到她突然抬起手審視方才與康文彥拉扯間留下的瘀傷,這時他才開口打破了寧靜。
「我早在第一眼就看出康文彥不是個好東西。」
這個話題令方潤娥有些不悅,他是怪她有眼無珠嗎?
「為什麼這麼慢?」她嘟著嘴問他一句。
「慢?」顏佑飛不解那句話的意思。
「你不是說你在跟蹤我,那為什麼這麼慢才出現,害我被那個人……」她回想起來就用手背猛擦唇。
他臉上既是生氣也是內疚。「那時候我並不曉得他想要非禮妳,還以為妳與他是兩情相悅;妳知道當時我有多吃醋嗎?真的恨不得把康文彥殺了。」
兩情相悅?會不會太誇張呀,她和康文彥只不過第一次出去!是啊,顏佑飛一定當她是個隨便的女人,因為她也是對初次見面的他投懷送抱。
「嫩嫩,他沒傷害到妳吧?」他到此刻才敢問。
「你以為這樣子我就會相信你在關心我嗎?」方潤娥氣的坐起身子,不再與他相視。他認為她是隨便的女人,這點令她很受傷。「在我昏倒之時是康文彥送我到醫院,那時你在哪兒?你甚至不會擔心那天晚上之後,我會不會……會不會懷孕……」她的聲音倏地轉弱。
顏佑飛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我不知道是誰對妳說的,但妳昏倒那天確實是我送妳到醫院,我巴不得能留在妳身邊,但我怕妳醒來看到我只會更生氣,變得更加虛弱,所以才會先離開。」
她咀嚼他吐露的話。康文彥將她送醫的事是萱萱說的,雖然身為好友,方潤娥並不想懷疑她,但就算是萱萱真的說謊,方潤娥也不會責怪她的。
「至於妳說會不會懷孕
顏佑飛雙手搭上她的肩,他的聲音令她心跳如雷,畢竟這個話題會讓人聯想起那激情的一夜。
他將她轉過身來,用促狹的眼光緊盯著她瞧。「那天晚上我並沒有進入妳的身體,所以妳是不可能懷孕的;而我當真不知道妳竟然在擔心會因此懷孕,對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胡說,他才並不感到抱歉,他那帶笑的語氣根本是在嘲笑她如此愚蠢。「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又沒有經驗,你竟敢笑我?」她氣極敗壞地瞪著他。
看她心急的模樣似乎令他更樂。他一手捧著她的小臉。「嫩嫩,我並沒有嘲笑妳,如果能讓妳別那麼生氣的話,不妨告訴妳,我也沒什麼經驗。」
「誰相信!」那撩人的吻跟撫觸,她猜他的經驗一定很豐富。她掙扎著要拉開她臉上的手。
「嫩嫩,別這樣。」他輕啄一下她的唇,欣喜見她微怒的臉咻地嬌紅。「這樣說或許太沙文,但我真的很高興知道妳是處女。」
「是處女又如何?」她噘著嘴。
他臉上笑意更濃。「因為我渴望由我親自傳授妳男女情愛之事今晚才是初夜(甜H)
這話他說來真不害臊,方潤娥則是臉熱的足以燒開一壺水。
「可以嗎?」顏佑飛才問道。
原來他還知道征詢她的意見哦!方潤娥想擠個鬼臉,卻沒那麼做,因為她知道他一直盯著她看。
方潤娥,妳是個現代女性,可以勇於表自己的意見。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喜歡上顏佑飛了,而他的表現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兩個互相意愛的人共諧魚水之歡,在現今是比比皆是,妳真的無需再大驚小怪的。
深呼吸一口,她羞答答地點一下頭。
顏佑飛像得到獎品那般開心,他執起她一只小手,將唇貼向她的掌心。僅僅如此,她即感到體內開始燃起火焰,下意識想伸回手,但她實在不想表現像個愚蠢又無知的老處女,可是……可是,她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就拿上次來說,並非她不知道男女情愛之事是如何進行,而是耳聞過有人可以很快就解決那檔事,重點她確實覺得一陣劇痛啊!怎麼他會說他沒有進入她的身體裡?她感到奇怪。
「那...我現在還算是處女嗎?」
他發出近似呻吟的吼聲,嘶啞地道:「很快就會不是了。」
他單刀直入的回答令她一陣驚惶,但驚惶很快又消失不見,因為他開始親吻她的額頭鼻子和臉頰,光是這種輕柔的吻就教她血液沸騰起來,不只如此,他還用手輕輕在她頸邊劃著圈圈,當他的氣息拂到她的耳下,背脊跟著酥酥麻麻。
「幫我脫衣服。」
他的唇貼著她的頸子說話時,有種微微震動的效果,那教她更加意亂情迷,直到她意會到他說的話時,身子僵了起來。
幫他脫衣服?方潤娥輕舔干澀的唇忖著,這實在太讓人難為情了。
「我……」她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他再說了一次,語調中帶著命令及一絲懇求的意味。
她彷若一只受了催眠的傀儡,無法不聽令於他。於是她慢慢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頭正微微發抖,抓著顏佑飛上衣的下襬,她必須跪立起身子才能夠將它自他頎長的身軀中剝除。他的頭發被衣領刷過跟著豎立起來,看起來就有如一頭危險的獅子。
危險但英俊的不得了。她忍不住將手指插進他的發間,身體貼著他的裸身,大膽地吻起他來。
熟悉的咖啡香味。嗯,她喜歡!
她探索他口中的每一處汲取那香甜的滋味,接著卻被他一把推開,他看起來有些惱怒;方潤娥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是她做的不夠好嗎?
顏佑飛望向她難過的表情,長嘆了一口氣。「嫩嫩,不該是這樣的。」
「對不起,我沒有經驗,我的表現太可笑了。」她自責起來。
「嫩嫩,妳還不了解嗎?」
她疑猜地看著他的眼睛,於是他抓著她的手掌貼向他的胸膛,那堅硬肌肉下心跳的急速跟自己不相上下。
「妳這樣做會逼瘋我的,今夜我該是一個盡責的老師,妳卻令我像個急躁的學童。」那沙啞的聲音像干燥的沙漠需要甘泉的滋潤。
她仍是迷惑地搖頭。「這樣不好嗎?」
「不是不好,是很好,而且好的讓我衝動到快失去理智,但今晚是妳的初夜,我們應該要用緩慢的步調來減低妳的不適。」
顏佑飛說出這高尚的理由,原本以為她會感動,可他大大的猜錯;方潤娥的臉色忽地慘白,繼之而起是強烈的畏懼。
他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然後她顫抖的唇緩緩吐出幾個字,而她的話差點令他愕然到掉了下巴。
她凄楚地說,「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再做那件事的話還是會痛囉妳的好奇心滿足了沒?(甜
聽起來她像對初次的疼痛十分的驚恐。方潤娥的眼神告訴顏佑飛她是認真的,要不然他可能會以為這只是個玩笑話,但看見她那副害怕的可憐樣,實在是心疼至極。
實際上,他並未碰過處女,只是知道女孩子在第一次時都會不太舒服,倒還不曾聽人說過會到劇痛的程度,可是嫩嫩的表情已經到了萬分恐懼的階段;想到他們上回僅差一步的溫存,那時她似乎就很痛楚。他猜測是各人的體質有異,萬一他的嫩嫩恰巧是那極其少數的敏感者,該如何是好?
方才高漲的慾望退了一些,他輕摟著她想擁去她的不安。
「你還沒回答我呢?」方潤娥依偎在他的胸前,仍是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甜心,我不能騙妳說不會痛,通常都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但我不曉得妳對痛的定義到多少?」
「上次就很痛。」她毫不諱言。
「我很抱歉上次弄疼了妳,是我太心急了。」他托起她的下巴,故意輕松詼諧地說。「也許今晚我們就蓋著棉被純聊天好了。」
他的話教她有些失望。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踏出一步。她嗅著他男性的味道,心知自己不想這樣就結束。「其實
顏佑飛見她欲言又止的。「妳想說什麼?」他用微笑鼓勵她說下去。
「我想若不試試看的話,我永遠也不會知道那究竟在不在我的忍受範圍內。」她說時兩頰已熱的不像話。
他明白接受了她的訊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湊在她的耳邊以舌尖輕舔她的耳垂,借此表現他的欣喜。
那濕潤滑溜的感覺讓她又開始沸騰起來,從耳際一直延伸至咽喉,酥麻一波波地襲來;方潤娥有點不明白,何以親吻會如此舒服,但結合會是如此痛楚,豈不是很矛盾嗎?
突然她感覺到他的手輕輕拉扯她洋裝後面的拉鏈,她稍稍推開了他。「你想干嘛?」
原本以為她又要喊停,但他瞧見她眼中一抹淘氣的光采,也就直話直說。「我這個月來都一直渴望再看見妳完美的身體。」語氣中是藏不住的傾慕。
「男人真的很愛看女人的肉體嗎?」
顏佑飛發現自己竟然兩頰一紅;這個小妮子今天還問了不少在心儀人面前回答起來會難為情的問題。「別的男人我不清楚,但我只偏愛看我喜歡的女人。」
可是她沒有這樣就接受他的回答。「我覺得並不公平。」
「不公平?那妳要怎麼樣才能覺得公平呢?」
「所謂『看人者,人恆看之
他在心底不禁偷笑。害羞的嫩嫩在跟他玩文學游戲。「妳的話解讀起來,是我要看妳的身體前,得先讓妳看個夠。是嗎?」
「差不多。」她笑得很靦腆。
「既然如此,那只好悉聽尊便囉!」顏佑飛閉上眼睛,挺直身子,一副從容就義的樣子,但還不忘提醒一聲。「別欣賞到天亮哦,那我可會慾火焚身到受不了。」
「你好壞!」方潤娥雖然斥責了他,但佐以清耳悅心的笑聲回應。爾後,她開始端詳起那神祈般的身軀。雖然倒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體,只是之前她會若有似無的飄開眼神,幸好他閉上眼睛,不然她當真不敢仔細地看看他。
顏佑飛有張好看的臉是眾所皆知,可有幾人能見他一樣完美的身子?他的肩膀寬闊,延到腰際看來就像個倒三角型,他的肌肉結實,還有六塊腹肌耶,再來是他的手臂的線條,讓人感到強壯及安心。
「好了沒?」他出聲催促她。
「還沒。」她真想再欣賞久一點。
「那褲子要不要順便脫了?」他依舊閉著眼。
「不要啦。」
「不必客氣,是免費贈送的。」他的雙手來到腰間的紐釦處。
「快住手!」她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
顏佑飛睜開眼見她嬌紅的臉,開心地問道:「我可愛的嫩嫩,妳的好奇心得到滿足沒趴到床上去!(甜H)
方潤娥抿嘴不答,但淺淺的梨窩透著笑意。她對顏佑飛的好奇心永遠都得不到滿足!她直到今天才清楚自已原來是個「好色之徒」,不曉得當初她為何會對男女床笫之事產生反感,但是現在修正觀感也不晚,顏佑飛值得被期待。
「看的如何?有沒有讓妳失望了呢?」話雖如此,但他語氣是掩不住的得意,看來他相當有自信。
她還是沒回答,僅以搖頭表示,讚賞的言語不需表達即表露無疑。
他發出爽朗的笑聲,挑著她的尖下巴,直視那雙水汪汪的美目。「那麼現在我們的角閊該對調回來,換我好好欣賞妳囉!」
相對於顏佑飛的自信,方潤娥對自己的信心可不到他的一半。她知道自己不醜,也還算挺好看的,但並沒有美麗到足以賽西施貂嬋的絕姿,論身材而言,她覺得自己與一般女子無異,若真要講優點的話,就是肌膚雪白如脂。究竟是哪一點吸引顏佑飛的?她並不在意,在他的眼中看到的自己,似乎很完美。因為如此,她決心要報答這份熱情。
她仍然握住他的手,將他引導坐至床邊,而她走下了床,站在他兩腿之間,然後慢慢地轉過身,一手將背後烏黑的長發撥到肩前,露出洋裝背後細長的拉連,等待他進行欣賞的第一步。
光是這樣的舉動,已叫顏佑飛亢奮不已。他輕輕拉開了粉紅色拉鏈,每下滑一吋就能看見那誘人的光滑的肌膚,當拉鏈拉到底時,他的人中都冒出微薄的汗珠。
方潤娥待他完成工作,再次轉過身來。她臉頰嫣紅,卻主動將兩側肩帶往白嫩的手臂褪下,漂亮的洋裝跟著滑落在地板。
在顏佑飛的腦海中,方潤娥的性感裸身早已深刻其中,但見她穿著內衣的模樣,也是叫人移不開視線;難怪性感內衣賣的好,它們挑起男人更深的期盼,渴望親手去解除它。她的膚質好的沒話說,就像溫潤的白玉會教人愛不釋手,她的雙峰形狀美好,大小簡直像是為他的雙掌所訂做似的,柳腰配上纖細勻稱的雙腿,看了就會口干舌燥。
目光來到她的臉上,胸口彷彿像被人打了一拳,讓他呼吸困難。這芳容五年來已不知在他夢裡出現幾百遍了,他想告訴她一件事,但此刻卻苦思不出半個字。
方潤娥緊閉著眼睛,覺得時間過了好久,他沒有開口說話,沒有近一步的的動作,她提心弔膽地微微睜開眼睛,才發現他的眼中射出的火焰快吞噬她的全身。突然間,她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膝蓋忍不住相互摩擦著。
她希望他能撫摸她,希望他微微粗糙的手指能滑過她的皮膚,但是他依舊靜止不動,最後,她忍不住抓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但他也僅僅平貼著,她開始扭動起來。
當她難過地呻吟一聲時,他像得到訊號一樣,猛地擁緊她往後倒在床上,讓她壓在他的身體上,手掌用力搓撫著她的後背,唇急切地尋找她的。
兩人僅存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覺下都去除了,肌膚相貼的感覺讓她夢囈似地輕呼著。
他們相互回應對方的熱情,動作也愈來愈大膽,但他的手滑到她兩腿之間時,她的全身又僵硬了起來,無意識地想推開他。
他完全不想傷害她、強迫她,雖然他極度渴望與她結合為一體,但得是在她做好准備之後,讓兩人都能共享歡愉,而非只有他一人得到滿足。
顏佑飛坐起身子,然後移到床尾,他必須稍稍離開她一點,才能恢復自制力。
方潤娥面對他的離開,心裡和身體同樣感到一陣寒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忍耐的。」
「我不要妳忍耐。」在他恢復自制之前,口氣顯得有些不甚溫和。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神情,他連忙向她解釋。「嫩嫩,我並不是在怪妳。我的意思是不想勉強妳,妳太緊張了,愈緊張妳的身子就愈緊繃。」
「我也不想緊張,可是我無法控制。」
「嫩嫩,我問妳,妳相信我嗎?」他一字一字慢慢說著。
方潤娥拚命點頭,卻不可置信聽到他說那句:
「很好,妳現在趴到床上去馬殺雞
什麼?趴到床上去...難不成他要從後面...方潤娥忍不住露出驚嚇的神情
「妳想到哪兒去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妳以為我是色情狂嗎?在妳第一次的時候對妳亂來。」顏佑飛忍不住重重地嘆息一聲。「妳實在太緊張了,我只是想幫助妳放松,舒壓一下妳的筋骨。」
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方潤娥尷尬的一笑。「對不起,我想歪了。」
「好意居然被妳誤解,真叫我傷心。」不過他並沒有難過的表情。顏佑飛坐在床邊,輕拍著柔軟的床墊。「來這裡趴好。」
「人家怎麼會知道你要幫我按摩呢?」她說完之後,這回聽話的趴在床上,他將薄被披蓋在她身上。
當他的大手一按她雙肩鎖骨處的肌肉,她隨即舒服地嘆了一口氣。正如他所說的,她真的太緊張了,整晚發生的種種事情,令她身心都疲憊不堪、緊繃不已。
不曉得顏佑飛是有練過,還是天生的好本領,不僅拿捏的地方都沒錯,連用的力道都恰到好處。她生平最愛好泡湯,其二就是馬殺雞,在這少爺套房裡她已經享受到這兩樣的極致服務,還真的是好虧了小老板。在今天之前還覺得遇見他是件倒楣的事,想來不然,倒是挺幸運的。她彎著嘴角,整個思緒已漸漸陷入渾沌之中。
顏佑飛雖盡責地替方潤娥按摩著,但眼睛卻是一眼都不敢瞧她,會為她蓋上薄被也是因為怕直接的膚觸會令他更加飢渴不已。他想盡方法分散注意力,對了,剛剛正想跟她說那件事。不如此時告訴她吧
「嫩嫩,其實我在第一眼見到妳時,簡直嚇了一大跳,心想我的夢中情人當真出現了,連我自己都快要以為那是場夢,才放膽去靠近妳,並不是故意要佔妳便宜。妳和她實在長的太像了,我一直問自己,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直到看到妳的發夾時,我才了解妳們是……咦,嫩嫩?」
他聽見規律的呼吸聲時還頗是訝異。她竟然睡著了?顏佑飛撐著下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憋得要命,她卻睡得香甜。
小心地將嫩嫩翻過身來,自己也躺在她的旁邊,端詳著那兩道又長又密的睫毛。他心中的秘密還是沒能告訴她。他們之間的進展得太快,也是他始料未及;而嫩嫩又是對他有什麼樣的感覺?能願意將第一次交給他,應該不算太差吧!
雖然兩個人還未正式的交往就已「上床」了兩回,但她可千萬不要當這段感情是場速食戀愛啊……他對她是絕對認真的。
也不知道她夢見什麼,正發出哼哼的巧笑聲,顏佑飛用食指關節撫娑著她的臉頰,她隨即像只小貓一樣摩蹭著他的手。
下了決心,就是明天,他明天一定要跟她說清楚--「他們之間難能的緣份這個女人我訂下了
翌日清晨,微弱的光線射進少爺套房裡的落地窗,驚醒了方潤娥,她眨眨眼睛,才意識到自己正在顏佑飛的懷中,昨晚的兩人肌膚相親的種種翻江倒海地灌進腦中,直覺的第一個念頭是逃走。
怎麼只要和顏佑飛單獨相處,不可避免就會朝著肉體交流發展進行;她覺得有個暗夜裡出現的惡魔唆使她變的大膽,而白天到了,她的理智就都恢復了。
她小心翼翼鑽出他的懷抱,將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穿上。明明認為自己沒發出丁點聲音,才躡手躡腳地踏出第一步,就聽見床那頭傳來深深的嘆息。「一覺醒來看到正偷偷摸摸在我床上逃走的女人,真叫我深感慚愧啊!」
方潤娥轉過身,一臉無言以對的窘態。
「我的表現太差了嗎?不過我記得妳昨天的反應
「別說了。」她兩耳摀耳,哇哇地喊著,不敢聽下去。
她的反應逗笑了顏佑飛,他心想怎麼會有人晚上時熱情如火,白天竟又如此怕羞?不過他又想,即便她是雙面天使,他依舊兩者都喜歡。心頭的想法頓了頓,萬一她又像第一回那樣翻臉不認人的話,那他可吃不消。
在她將雙手放下後,他坐起身子,略微焦急地開口問道。「妳該不會後悔了吧?」
他健美的身軀勾起更多感官上的記憶,雖然昨晚的事讓她臉紅心跳,但卻並不討厭。「倒也不是後悔啦。」方潤娥搓揉著雙掌,有些不自地地回答他的問題。
仍不能掉以輕心。「既然如此,那為何要一聲不響就走呢?」
老是逃避,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她決定向他坦承。「我們又算不上男女朋友,我覺得面對面還挺尷尬的。」
聽了她的解釋,顏佑飛憋著笑,不想令認真的她再感困窘。他先是點點頭認同了她,才又問道:「我可以請教怎麼樣才能算是男女朋友呢?」
她則明白他是故意裝傻。昨晚發現自己與顏佑飛互有情愫,但兩年沒談戀愛的她,許久未嚐被追求的甜蜜滋味,就這麼同意與他交往,實在很可惜。
見她沒有回答,他柔情似水地再問一次,聲音透著像甘露一樣的甜蜜。「我的嫩嫩要怎麼樣才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呢?」
心裡頭一陣酥麻,方潤娥想顏佑飛實在懂得怎麼哄女人,光是聽到他稱她作「他的嫩嫩」,身心都快融化掉了。
她將自己的理由對他據實以告。
顏佑飛跳下床來到她的面前。他知道她會不好意思,所以小心地用被單圍住下半身,一手拉著被單,一手牽著方潤娥的手「嫩嫩,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我要用最熱烈的追求來打動『夯春之花
這句話讓她覺得既驚訝又興奮的,她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我哪是什麼『夯春之花
「不喜歡做夯春之花呀,現在國內都怎麼稱呼美女?呃,宅男女神...那做『夯春女神』?還有少男殺手,要不然叫妳『小老板殺手
「說到哪去了。」臉上的梨窩愈轉愈深,她趕緊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我該去上班。」
「嫩嫩小姐,」顏佑飛右手平放在腰前,向她行了個紳士般的鞠躬。「請容我換個衣服,再送妳回房。」
他的舉動讓她又是一笑,但搖搖頭。「不必了,萬一被人看見不太好。」沒等他回答,方潤娥迅速地消失在門外。
二十分鐘後方潤娥已梳洗換好衣服,從宿舍走向員工餐廳,臉上的好心情完全藏不住,路上遇見何萱萱,趕緊若無其事地向她問早。
顏佑飛昨晚說過是他送自己去醫院的,不過她不想追問萱萱那天的事,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找機會向萱萱解釋她與顏佑飛的事,雖然是對不住好友,還希望萱萱能夠體諒。
何萱萱盯著她,一開口就提到:「妳昨天的約會如何?瞧妳開心成什麼模樣!好像中樂透似的」
原以為被萱萱發現她在少爺套房過夜,後來細想後才知道萱萱問的是她跟康文彥的約會。
「約會啊?」她支支吾吾的。
一個同樣做房務的王大姐突然插進她與何萱萱之間。「聽說了嗎?大廳的康領班因為性騷擾女同事,昨晚被小老板開除了。」
「性騷擾?」何萱萱大叫。「是誰?」
「小老板沒說,他是昨晚用電話告知總領班的,還說是親眼目睹。」
「昨晚他不是...」何萱萱住了口,然後看向方潤娥。「小潤?」
方潤娥猜顏佑飛大概是在她昨晚睡著之後和總領班講了這事,她原先還欲大事化小,不想因為自己讓某人丟了工作,而且也不想事情被傳出來,沒想到他的動作那麼快,幸好昨晚她和康文彥出去的事只有萱萱知道。她給萱萱一個眼神,示意晚些再說。
「怎麼了,妳們知道什麼內幕嗎?」八卦的王大姐一臉好奇。
三人停下腳步,正好堵在餐廳的門口。後頭傳來一陣輕咳,大家回頭一看,竟是小老板駕到。「三位小姐不打算入內嗎?」他禮貌地問。
除了方潤娥,剩下的兩人都趕緊點頭走了進去。方潤娥掩著腳假裝咳嗽,其實壓低聲音在問他。「你來這做什麼?」
「很好,大部份的人都在了。」他環顧四周並且大聲嚷嚷,並沒有理會她。
「你到底來這做什麼?」
他不改音量。「我來這是要告訴大家……」顏佑飛突然牽起方潤娥的手。「在座不管男士或女士,若是喜歡嫩嫩的,歡迎跟我競爭,但我先知會大家一聲,『這個女人,我訂下了從天堂掉到地獄
方潤娥覺得自己又快要昏倒了,但可不是高興到昏倒,而是氣到快昏倒。
在之前顏佑飛在員工餐廳將她帶走那次,夯春會館內就傳言小老板看中她了。方潤娥沒有向大家解釋,因為當時連自己都不相信顏佑飛喜歡她,所以不去理會悠悠眾口;後來大家發現小老板對她的態度轉為冷淡,傳言才慢慢散去。
但她沒忘記在那段時間裡,自己差點變成女員工的公敵,也不想再經歷一遍;而她沒料到他的動作那麼快,才分別不到半個小時,就跑來這裡發表他的追求聲明,自己都還沒機會跟何萱萱解釋兩人的關系,這麼一來,萱萱不知會作何感想。
哎唷!顏佑飛自以為浪漫的舉動可是害慘她了,而且這算什麼愛的宣言,根本是獨佔宣言嘛!就連現在他也是擺出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她死命地瞪著他,他還沒發覺。
「走,我們去西餐廳吃早餐。」顏佑飛拉著她往外走。「妳喜歡吃什麼?」
她任他牽著走但不發一語。
「怎麼了,高興到說不出話?我說我會用最熱烈的方式來追求妳,沒錯吧?」他故意再加上方才才幫她取的新綽號。『小老板殺手!』
她還是沒說話,顏佑飛有些擔心,所以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她眼眶和鼻子都紅了,扁著嘴極力阻止淚水流下來。
他慌張地問:「嫩嫩,妳不舒服嗎?」
她吸吸鼻子。「你以為你在干嘛?」
「熱烈的追求……」不過她的反應,讓他答得有些心虛。「不是嗎?」
「不!這才不是追求,你根本在給我難堪。我要的是秘密追求。」
「秘密追求?」
「我知道我沒有跟你講明白,但你也不該搞得人盡皆知,這樣叫我怎麼樣跟同事相處?要怎麼樣繼續工作?」她想到以後會被大家指指點點,不管做什麼都會被人說是有靠山。
「妳不用工作啊!」顏佑飛一副理所當然。「這樣的話,妳可以不要哭嗎?」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臉。
方潤娥退了兩步,回絕他的善意。方才還濕潤的雙眼,此刻竄出兩簇憤怒的火花。「不用工作?顏佑飛,你把我當什麼人?跟你交往是為了不用工作嗎?你要搞清楚,我今天只是同意讓你追求我,可沒有答應跟你交往,你別想利用私人因素介入我的工作範圍
顏佑飛臉上的熱情消退,眸中的溫柔也消失了一大半。
他瞇著眼望著她,方潤娥暗忖話是否說得太重,但他若是將她看成是有了富家男友就能不必工作的女子,那對她來說也是種悔辱。所以,她完全不放低姿態,仍舊怒氣衝衝地回視她。
「果然,跟我所想的一樣。妳這個女人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快。」顏佑飛以冷的不能再冷的口氣對她說。
什麼?她在內心叫道。他說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根本說的是他自己,瞧他前不久見到的眼神熾若紅焰,此時有如寒霜。她對自己說不該這樣對他疾言厲色,畢竟他昨天才救過她;還有,她自問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但顏佑飛每每總是能讓她的各種情緒被放大數倍。
他們在會館內的信道上對立著,來往的人都刻意繞道而行,還有幾人甚至放膽在旁邊看熱鬧。員工總領班接獲消息急忙前來處理,卑躬著請小老板到辦公室再談。
「不必了,我們已經談完了。」
簡短兩句令得方潤娥色若死灰,不僅如此,他還不客氣地推著她回到了員工餐廳。
方潤娥這才領悟到,她跟顏佑飛只是彼此有好感和身體的相互吸引,根本都不了解對方,昨晚毫不猶豫地要將自己奉獻給他,難道她以為世界上會有由性而愛的完美愛情。
太可悲了,此時她內心不禁哀慟起來。
慘事還未結束。原本一片騷動的餐室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他們,也猜不透小老板到底又有什麼驚人之舉。
露個冷冷的笑,顏佑飛再度當著大家的面前道:「各位,看來這位小姐我高攀不起,所以我要收回剛剛的話。」他轉身離開,走沒幾步又回頭。「不必替我失望,我顏佑飛的身邊絕對不乏女伴。」
簡直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才短短的三十分鐘,方潤娥就從天堂掉到地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待小老板人影消失,一群人湧了上來追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看似浪漫愛情劇急轉直下,她真的不知要從何說起,要比起吃驚的程度,她不會輸給在場每一個人--哦,方潤娥在心裡打了個破折號,也許輸給某一人--何萱萱!
何萱萱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著她,半晌,越過她的身邊也走了出員工餐廳。
天啊!她很想衝上前去向萱萱解釋清楚,但她知道現在萱萱是聽不進去的。
方潤娥什麼也沒吃就直接來到工作崗位上,剛剛總領班又告訴她,小老板決定將少爺套房的清理業務丟回給她去做。
顏佑飛還想要再用相同的手法整治她,他以為剛剛的行為傷害她傷得不夠嗎?只消想到他講最後一句話的神情,就讓她的胸口彷彿被大石壓著,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有點想哭,可是她不想自己為了一個男人哭泣,所以一再忍耐著,只要鼻子一酸、眼睛一澀,就拚命地向自己搧風。這個方法搧得去淚水,搧不去內心的苦悶。她問自己為何會這麼難過,連與學長分手時都還不曾如此痛楚,是心痛自己給那樣的人看光了也摸光了?現在真的有點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的道理。
她也沒吃中餐,想到去員工餐廳就會勾起不好記憶,若是碰上何萱萱,也是尷尬萬分。
下午時,超八卦的王大姐趕來告訴她,小老板帶著一位年輕美女到西餐部用餐,兩人不時有說有笑的,來時與離開,美女的手都勾著他不放。
顯然這是顏佑飛「不乏女伴」的證明,說不在意是假,壓抑著想去看一看的衝動,她試著往好處想,至少同事們不會再排擠她了,但他們皆是用同情的眼光看著她。她就像被小老板不想玩就丟在一旁的玩具。
玩具?肮髒死了,她竟然讓他那雙手摸遍身子。方潤娥發誓,以後顏佑飛若膽敢再碰她一下,就不會是被推進水池那樣簡單,非得將他從頂樓推下去不可。
這一天渾渾噩噩地過去了,她依舊沒吃晚餐,都不曉得是什麼力量支撐她到現在,反正無所謂啦,搞不好她若是餓昏了,也沒有人關心,何萱萱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再理她了。
打了下班卡,方潤娥拖著疲累的身子准備回宿舍房間,沒想到何萱萱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前。她站定了也做好心理准備,等著萱萱來罵她。
「小潤!」何萱萱卻是衝上來抱住她,淚如泉湧。
「萱萱,我真怕妳以後都不理我了。」她也是哽咽著。
「不會的,我們的友情沒那麼薄弱。」
「可是妳早上的神情,看起來好可怕!」
兩人這時才分開一些,仍是握著彼此的手不放。
「真的很可怕嗎?」何萱萱先破涕為笑。「我只是太吃驚了,經過一天細想,整件事又不是妳的錯,而且我也有一件事騙了妳。那天妳昏倒是小老板載妳去急診室的,我因為有些吃味,所以謊稱是文彥哥載妳去的,那時候我就看出小老板他對妳有好感;這段時間我一直良心不安,身為妳的好朋友若是破壞妳的愛情,那我算什麼朋友。小潤,對不起。」
方潤娥沒有透露自己已知道實情。「沒關系啦,反正是誰載我去的都沒差。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此刻非常有感觸,生命中遇到的兩個男人皆是如此無情。
這話讓何萱萱連想到康文彥。「早上王大姐說文彥哥被開除了,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對妳性騷擾?」
於是方潤娥將昨晚停車場的事情告訴了萱萱,她沒有將自己在顏佑飛房裡過夜的事說出來,那麼丟臉的事緩些日子再說吧!
「沒想到康文彥是那種人。」何萱萱此刻對他的稱謂也改了口。
方潤娥點點頭,此刻還有點汗毛直豎。
「小潤,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吧,妳如果跟小老板交往的話,我不會反對的。」
她翻翻白眼。「早上他說了多難聽的話,妳也有聽見吧?還說什麼交往,算了吧。」
「他會不會是有苦衷呢?」何萱萱真不愧是顏佑飛多年的粉絲,這時還為他說話。
有苦衷咧?「王大姐說他中午還帶一個女生到西餐部吃飯。」
「小老板絕不是濫情的人,他這幾年來休假回國,我也不曾看過他帶女孩子回夯春會館,下午的事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那只是妳剛好沒看到。方潤娥在心中回話,她猜說出口,萱萱依舊會想辦法推翻。「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思考,只想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她的疲態盡露。
「好吧,那妳趕快先休息。我們還是好朋友吧?」何萱萱怯怯地問。
「當然!」她慶幸自己雖然輸了感情,但贏回了友誼,還算不幸中的大幸。
何萱萱離去後,她回房盥洗。一個熱水澡讓她精神和體力都恢復不少,當她解開浴巾准備上換上睡衣時,窗外一聲口哨嚇得她差點跌跤。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