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可以叫我幸枝。”
知道郭幼寧懂日文後，收拾餐具時，壹向的沈默被打破。
郭幼寧壹楞。
手捧食盒準備離開的幸枝，著實躊躇了壹下。
回身，她看著郭幼寧，口氣有幾分堅決，“妳不要再給教授添麻煩了。這間房間本是教授的，現在他去住軍人的宿舍，妳看這些書都是他費力從京都帶來的。妳的食物都是他的配餐，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對壹個支那女人，但是妳不要給他再添出事來了。妳要知道沒有原木有這麽好的處境的。”
她長著典型的東方女人賢良的面孔，此時滿是鎮重。
“原木”是“活體”的另壹稱呼。
這個嚴肅的、謹慎的、有些氣惱的女人突然壹口氣說了壹長串的話，滿是對三井的崇拜和對這個低賤民族不知好歹的實驗品的不解。
郭幼寧看著她，靜靜地。
這麽荒唐的處境，這麽荒唐的質問她該如何回答。待宰的羔羊，應該感謝飼料的充裕？
幸枝走後，她看向書櫃，是的，何嘗不是她的困惑，她為什麽在這裏，他說他無害人心，他到底意欲何為？
原本她滿心的抗拒，壹書櫃的書，戰爭年代運來何等不易，三井是打算長期呆在這裏麽？想到他那雙手會做的事她壹陣顫抖，可是他說他的手術刀只救人，他的神情分明不是說謊。
他也不必和她說謊。
都是生物醫學方面的專業書籍，以她的日文能力無須打開。裏面竟有幾本中文書，薄薄的幾乎淹沒不見，書櫃盡頭，她看到壹本詩集，熟悉的作者名字。
她伸手取來打開，手輕顫，這是日本詩人中她最熟悉的，她抄過，描過。
不久前，還讀過。
門又打開了，郭幼寧以為是幸枝，趕緊把書塞回去。側身壹看。
卻看到那天的武將站在門口，壹身酒氣。
“武藤大尉，”守門的士兵九十度鞠躬，“三井君說
“啪！”他話音未落，武藤壹個重耳光打了過去。
在日本的軍隊裏上級完全可以對下級動粗。
“妳知道我是大尉是上長官，我是妳的上級！我本來應該在前線效力，現在卻奉命守著壹個破實驗，聽從壹個頑固的三井。他找個合格的活體花了大半年時間，現在找到了又說要養傷。這在戰場上就是拖延就是逃兵，應該槍斃的。今天我就來驗傷，我怎麽就沒看到她有什麽傷！妳滾開！”
武藤松松領口進了門，隨手竟把門帶上。
郭幼寧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驚恐地往後退。
武藤也是驚訝的，他沒想到那天那個灰頭土臉的臟姑娘，竟能洗出這麽幹凈水靈的人兒來。
她的美麗幾乎超過了他見過的日本女孩。
“妳傷在哪裏？”他粗聲粗氣地用生硬的漢語問話。
郭幼寧只是往後退，終於挨到墻壁，可墻壁保護不了她。
她從來沒這麽害怕過。
武藤比壹般士兵高，雖比不得三井的身長，卻十分健壯，此時他瞪著細長的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綽出洞來。
“妳傷在哪裏
郭幼寧沒有思量的機會，她輕聲說，“膝蓋
說完，武藤搶前壹步拉過她，粗魯地退去足袋。和服裏只有襯裙，被他掀高露出纖細的小腿和小半截大腿。
膝蓋上的疤暈中痂已不多，顯然快愈合完畢。
武藤伸手捂那紅痕，有幾分得逞地笑了，“我就知道這麽個小傷口，看他還說什麽借口。”
郭幼寧忍不住低叫出聲。
武藤擡頭看她，他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在軍人裏也是英挺的，正當熱血。
郭幼寧眼含水光，滿臉驚恐，玉足外露，整個人說不出的誘惑。武藤原本單純的挑釁心思瞬間變味了。
這只是個派實驗用的“原木”，她的結局已註定。這麽美麗的女孩為什麽不能讓他先享受壹下。
他的眼光瞬間如火般炙狂，他順著襯裙壹個用勁便聽到悅耳的撕裂聲，那是美味食物開啟的聲音。
郭幼寧想逃，可是這鬥室之內何處可去？
她絕望地掙紮尖叫。
尖叫聲刺激了武藤的獸 欲，他見過她的無畏淡定，他喜歡這樣的女人，他也見過她的單純美麗，現在她馬上會被他征服，任他為所欲為，那麽年輕生嫩的身子……
他覺得整個人都狂喜起來。
他單手便把郭幼寧摁在墻上，和服半退，香肩凝脂般外露。他低頭就是啃咬，那滑膩的肌膚入口竟有清香。武藤覺得自己要漲到爆裂了。
他完全失去耐心，他單手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郭幼寧掙紮尖叫用盡力氣，直至絕望。
為什麽會是這樣，這等屈辱是她最不能承受的。她用盡全力掙紮逃跑捶打，可是毫無用處。
絕望的眼淚布滿臉龐。郭幼寧
陷入歇斯底裏的無望中。
“三井，救我！”
出口，她也驚訝。
為什麽此時她竟會期待三井出現，因為他的保證，還是幸枝的言之鑿鑿。
用最後的力氣她幾乎把聲量提到極致。
被她聲音吵到的武藤，撳住她的下巴。
皮帶費了他壹些時間，他有些懊惱地哼了幾聲。
他瞇著眼睛看她，終於他忍不住兩只手去解那不聽話的皮帶。
然後他抓住試圖逃跑的郭幼寧，外衣襯裙已經難以蔽體。
她是如此狼狽如此魅惑。
她已無處可逃，郭幼寧的貝齒正顫抖著合在香舌上。她死也拒絕受辱！
就這樣吧，她已別無選擇。
突然，門壹聲巨響被踹開了。
武藤壹楞，動作停滯了。三井穿著白色長褂健步闖入，抓住武藤的後背講他拎到壹邊，他居然力氣驚人。
“妳在做什麽？”三井的火氣噴薄而出。
踩著褲腿跳腳的武藤有兩分心虛，“我在驗傷，她分明只是小傷！”
三井揪住他的領子說，“這個項目我負責，需要什麽我清楚，妳有意見與將軍說。妳再膽敢亂來就是犯紀，我軍法處置了妳！”
武藤本想搶白，但確實理虧在先，穿好褲子，他掩飾好尷尬，看了郭幼寧壹眼離開了。
三井沒有轉身，他知道身後是什麽，他呆立了壹會兒，準備去叫幸枝。
壹只小小的手揪著他白大褂的下擺，指節發白。
他轉身，看到細軟縮成團的小身子，只有手正抓著他的衣服。
他俯身，很自然地抱起了她。手所及竟是溫香滿懷。
雖然目光閃躲，可是雪白中的那抹嫣紅還是烙進眼底。玲瓏的身軀應合著他的僵硬。她的肩上有粗暴的紅痕，壹身柔軟他竟十分貪戀這壹手春光。
他在心裏嘆息壹聲。他和武藤壹樣，太久不近女色了麽。
他用被子將她整個包裹。
“沒事了，”他蹲下。這句話，用的是中文。
伊人已無法回答。
他收起展露無遺的溫柔盡量冷淡地說，“我會讓幸枝來幫妳。”
他準備離開，卻瞄到她左手緊緊捏著他眼熟的物件。他輕輕去處，那是壹枚書簽，上書幾個遒勁有力的字“濟物為懷”。
他的目光看向書櫃，她翻了他的詩集。
這是他寫的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