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黎洛所願,他被引薦到異域裡,他獲得了在異域內隨意走動的許可權,只是王一直沒有接見他,除了偶然幾個重傷的人來找他醫治以外,異域內的人,大部分都對他避而不及。
“鬼,有時間嗎?”找尋斯一事毫無進展,黎洛難免心情不佳,正當他思索著,要如何探取進一步消息的時候,一個未知來電,勾起了他的興趣。
“王?”憑語氣和時機推斷,黎洛不難猜出來電者是誰。
“聰明,可惜沒獎。”對方笑了笑說,只是那種冷笑聲,傳達的不是愉快,而是陰險。
“斯在哪裡?”黎洛不想和王玩什麼猜猜猜遊戲,他要的只是結果。
“你想知道?”王明知故問。
“如果你打算兩敗俱傷,我不介意奉陪到底。”直接跳過過程,黎洛直白地陳述結果。
“我真不明白,你要什麼沒有,何必執著我家的小殺手。”王也無意挑起爭執,只是有些事情,他想弄明白。
事到如今,王知道的事不比黎洛多多少,斯僅在消失後的第三個月聯絡過他一次,她是狠了心,在漫布炸彈的房間,和他談判的,她說,如果他仍希望她是異域的殺手,就把他可笑的逼迫手段收起來,再有一次,她就會讓他陪葬。王看得出,斯是認真的,她的本領,和他不相上下,只是他不懂,為什麼她要玉石俱焚也不願意和他共結連理。於是,他應允了斯的要求,只要她為他解惑,他沒想到,斯只是苦笑著道:“如果我沒有遇到他,或許我會從了你,一切只能說是緣分。”
斯當時的樣子,王記得很清楚,那是他所沒有觸碰過的,斯本質的部分,那一刻,斯不是無情的殺手,而是一個纖弱的女子,她的笑容脆弱又堅定,明知道作為殺手,她不該將自己的弱點暴露,但她卻為了自己心系之人選擇了賭一把,賭王對她的興趣,賭王沒有消失的人性。
斯賭贏了,儘管王自己不覺,但他對於斯,確實存有憐惜的感情,他大可以馬上下令殺了黎洛,但當時的他宛如被迷惑了一樣,對斯許下了不對黎洛動手的承諾,而作為交換,斯答應他,她會作為他的秘密武器而存在,在世間,是異域也好,是黎家也好,她都不會再主動聯絡,從此再無瓜葛。
或許就是當初讓了一步,讓王看清楚了,自己對斯的執著比起愛情,更像是在尋找安全感,因為斯是異域裡唯一一個有能力,卻對他王座沒有欲望的人,他一直想要的,只不過是她誓言的忠誠,所以當斯承諾只為他所用以後,他再沒有其他逼迫她的動作,反倒覺得,借助她把鬼拉攏過來,是件挺有趣的事。
“她是我的,是生是死,都是我的!”那句“我家的小殺手”相當礙耳,黎洛咬牙重申斯的所有權。
“你連她下落都不知曉,何以見得她是你的?”王取笑道,他要弄清楚,鬼對於斯的執著,是否和他的一樣,還是說,他對斯,是真的有所謂的緣分。
“因為我會找到她。”黎洛肯定地說著,無論斯在哪裡,他都會找到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他對自己的誓言。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要知道斯的下落,就把黎家的三條地下出貨管道讓異域私有,當然,你可以說不,不過我保證,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她。”王狂妄地開價道,這才是他的目的。
“對不起,我是鬼,和黎家無關。”回應王的,是一聲在背後的冷笑,不知什麼時候,黎洛已經到達了他的身後,他的手機設了信號干擾,只有在一定半徑範圍內才能打通,所以他輕易地找出了王的所在。黎洛根本沒把握王會用這種方法和他聯繫,只可以說,天意如此,在王撥通他號碼的一刻,王就處於劣勢。
“你手上的東西,對我無效。”王瞄了一眼黎洛手上的針劑,他敢打包票,那些東西在進入他身體以前,他就能一把把黎洛的喉嚨掐碎。
“請別誤會,這些不是對你用的。”說罷,黎洛把藥劑注入自己的血管中,瞬間,他的肌肉就像得到強化一樣,緊繃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袖間滑出了兩把手術刀,那是醫生最強大的武器。瞬間,王也感受到了黎洛身上散發出的野性之氣,難怪鬼一直沒有被任何人捉住,除了他很會隱藏行蹤,他這項與頂尖殺手不相上下的能力絕對是必要的。
王與鬼相對峙了不知多久,兩人在腦中不斷進行著模擬交戰,兩人你來我往上百個回合卻一直找不到對方的空隙,就在兩人準備放手一搏,進行實戰的時候,一發子彈從他們兩人之間穿過,打在牆上迸發出一陣大霧。
“後會有期,我會在暗處看你的笑話,哈哈哈!”子彈是斯給王的掩護資訊,斯站在自己一方,讓王反勝黎洛一著,他狂妄地大笑幾聲,借著子彈引起的煙霧,消失在黎洛的眼前。
黎洛沒有懊惱王跑了的事,因為此行的目的他已經達到了,在子彈到來以前,對於斯的死活,他也沒有絕對的信心,這段日子以來,他只能不斷地祈禱,祈禱當初那個幾率極低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而此刻,他是確信了,斯活著,只可惜,現在的她再不是他身邊乖巧的奴隸,而是異域裡執著保護王的幕後守護者。
黎洛拾起那顆有著斯專屬標誌的子彈,黎洛細細撫摸著上面的微細刻痕,感受著斯的氣息。他朝子彈射來的方向凝望著,這發子彈能精准地從他和王之間穿過,換句話說,也可以筆直地打穿他的腦袋,既然斯沒有這樣做,就證明了她對他依然存了那麼一點的關懷。要是擔心他,為什麼不在他面前現身?她是恨他的無情還是另有原因?他都放下殺父之仇,不計較她的欺騙,為什麼她還要避開?千萬個無解,只能等待黎洛找到斯的時候才能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