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回憶彷若夢(一)
雪白的身影、靜靜佇立於昊月殿外,過不了多久,一名相貌豔麗的女子無聲無息地出現他的面前。
「蘭ㄚ頭的小師弟,你找我有什麼事?」邾雀微笑開口。她瞥了一眼冷瑤星手上的項鍊,認出那是少主贈與蘭少音、方便她隨時呼喚自己的信物。
哎!若是讓少主知道ㄚ頭將這條項鍊輕易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心裡不知作何感想,不過,但這也證實了冷瑤星在她心中確實地位不同。
「少音很單純,對妳,她只有純粹的信賴。」一雙銳利的星瞳瞬也不瞬地鎖住邾雀,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情緒和反應。「皇名昊月到底想做什麼?妳是否也參與了他的計畫?」
起初,蘭少音的夢境讓冷瑤星又驚又喜,但是在情緒平復後,他的心裡卻起了更多的疑惑;當年少音在轉世投胎時,遭遇突襲受創,導致出生時魂魄不全,而他自少音十歲起就守在身邊、伴隨著她一起成長,十分確定蘭少音對前世之事毫無記憶,沒理由她會突然想起前世的事情。
而少音在說完夢中的情景後,跟著她吞吞吐吐、一臉尷尬地向他坦白另外一個夢,一個與皇名昊月有關的旖旎夢境。
而這一切,都是在皇名昊月為少音套上那只手鐲之後,冷瑤星想明白之後,難掩心中的怒意,直接點了少音的睡穴、取下她的項鍊,跟著來到昊月殿、打算把找邾雀問清楚。
「他到底打算做什麼?」冷瑤星再次開口。
「咦?少主的打算你不清楚嗎?他想娶ㄚ頭為妻,讓她成為昊天宮的少主夫人,他不是親自向貴派的大師兄開口了嗎?」邾雀麗瞳轉了轉,笑看冷瑤星因為她的話,俊臉倏地沉下,燦亮如星的眼瞳彷若淬了火似地刺人。
嘻嘻!吃醋的男人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是最帥的!小ㄚ頭運氣真不錯,不管是少主還是這位小師弟,都稱得上是極品哪!
「哼!堂堂一位昊天宮的少主無法接受親事被拒,居然想出了在手鐲上動手腳這種卑鄙的手段。」冷瑤星冷聲質問。
邾雀眨了眨眼。這位小師弟的言下之意……是表示手鐲上的前塵咒已經起了作用?ㄚ頭想起來了頭想起前世的事情了?」邾雀略微激動地問,在看到冷瑤星冷漠的俊顏時,忍不住為自家主人反駁道:「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也是看到蘭ㄚ頭手上的手鐲,才知道少主除了設下守護的術法之外,還使用了前塵咒。」
前塵咒!?難怪少音會在夢中看見前世的過往片段……但,傻ㄚ頭的前世是他的妻,就算她真憶起了前世,也與皇名昊月無關才是。前塵咒只能讓人憶起前世,並無其他功用,皇名昊月沒理由施展對自己毫無益處的咒術?除非……
「皇名昊月真正的身份是誰?你們四人既是四方之神,為何願意以凡身姿態留在他的身邊?」冷瑤星開口疑問。
「喔,ㄚ頭的小師弟,你不簡單呢!居然能一眼看穿我們真正的身份。」邾雀一怔,眼瞳閃過欣賞,笑嘻嘻地開口:「這麼看來,你的身份也不只是溟仙派的小師弟,姐姐我沒有猜錯吧?」
冷瑤星一臉坦然地面對邾雀的打量。雖然他不確定這女人究竟有什麼打算,但從她對少音的照顧與呵護來看,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邾雀並不是敵人。
「我與她,前世已是夫妻。」沉默片刻後,冷瑤星決定向邾雀坦承。「當初她為救我受了重傷、仙身盡毀,那時候的情況危急,敵人在後緊追不放,甚至還打算毀了她的元神。」
邾雀瞪大眼,略微吃驚地看著冷瑤星。
「為了不讓妻子當場魂飛魄散,我只得將她送入轉世之輪,這就是少音出生時魂魄不全的原因,後來我擊敗對手、奪回妻子的一魂二魄,也跟著投入轉世之輪,循著她的氣息,最後終於在麒麟山找到了。」
妻子轉世成人,身上卻只有一魂三魄,幸得她今世的父親蘭蒼冥尋得了與肉身相容的一魂二魄,最後再加上他從敵人手上奪回的一魂二魄,少音今生才得以魂魄齊全,從此與常人無異。
「你說的是真的?ㄚ頭真是你前世的妻子?」邾雀吃了一驚,像是被人重擊一拳似地目瞪口呆。
「是。」冷瑤星一臉嚴肅地頷首。「她入轉世之輪的時候身受重傷、全無意識,所以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但我卻清楚記得一切。」
邾雀誇張地伸手一拍自己的額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現在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起後,過去不明白的地方現在全都能解釋了。
「妳看起來很吃驚,為什麼?」冷瑤星不解地問。邾雀身為四方之神,對於轉世之輪一事應該不陌生,怎麼也不該是這種奇怪的反應頭的小師弟,你剛才說,ㄚ頭出生的時候,身上只有一魂三魄,就算再加上你奪回的一魂二魄,她今世只是一個心智不全、體弱多病的女子。」邾雀輕輕歎息,實在不忍心告訴冷瑤星接下來的真相。
冷瑤星頷首。這件事他在投入轉世之輪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就算妻子今生心智未全,但只要她能活著,那麼自己願傾盡一生的時間,上天入地、尋求讓她恢復健全的方法頭如今不但魂魄齊全,她那份純真無暇亦是難得一見。」邾雀望著冷瑤星繼續道:「你可知,蘭蒼冥為ㄚ頭尋到的一魂二魄從何而來?如你所說,ㄚ頭的前世具有仙身,即使轉世為人,她所缺的一魂二魄又豈是尋常人能補上的?」
冷瑤星不語,即使邾雀還未說出口,他的心裡已經隱約有某種不祥的預感。
「蘭蒼溟為ㄚ頭尋回的一魂二魄,來自天蒼山峰頂,屬於我一位故友,那是她在承受了天雷轟頂後殘存的魂魄。」邾雀見冷瑤星如此坦白,那麼她也不打算隱瞞他。「她純真無暇、單純甜美,這點與ㄚ頭幾乎是一模一樣,這也是為什麼我一見到少音,就對她一見如故、心生憐惜。」
邾雀對上冷瑤星微微怔住的俊顏,揚起一抹帶著歉意的微笑,緩緩說道:「而且,少主的前世,亦是我那位故友傾命相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