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库 > 鲜网浓情 > 伊人窈窕(NP/繁/简) > 第三章 今生(二)
薛嬤嬤之事,若非亓三娘暗裡縱容,那老東西又怎敢動她?當日她已是半隻腳踩進了陷阱圈,幸而唐笑笑及時趕到,這才未教她們得逞
唐笑笑雖比凌萱年長兩歲,卻仍是小孩子心性,她又慣以捉弄人為樂,少不得要替凌萱報復回來。她偷來一壺芳華樓開苞藥酒灌進薛嬤嬤肚中,而後脫光她一身衣物,將人赤條條捆在床上,再揉一團布條堵住嘴,並蒙頭蓋上錦被,只等那金主劉黔一無所知爬上床,上下其手
一身鬆弛粗糙的皮,一對乾癟下垂的乳,醉醺醺的劉黔驚了魂,頓時酒醒了一半。屋內只一盞燭台,孤零零擺在遠處的黃花梨木桌上,火光微弱,照不到懷中景色,於是他翻身下床,腳步虛浮取來燭台。光影搖曳,這一照可不得了,八百兩銀錢買來開苞的嬌人兒竟成了滿臉褶皺的老嬤嬤
藥性發作,薛嬤嬤慾火中燒不能自已,無奈嘴被堵得嚴嚴實實說不出話來,她只能嗚嗚哼叫,掙扎扭動,發情醜態筆墨難描,劉黔見之恨不能自插雙目,胯間硬物當即便萎了
譯官劉黔,當朝寵妃劉氏胞弟,戶部尚書劉揚之子。此人好色貪婬,仗勢橫行,乃是京城大害之一。劉黔活了二十年,從來只有他耍別人的份,何曾有人敢如此戲弄於他?當下便叫了家奴進來,要將薛嬤嬤當場活活打死,以洩心頭之怒
亓三娘聞訊趕來,投其所好,奉上兩名絕色雛兒,將人哄去了另一間雅室壓驚。那劉黔帶來的家奴見自家主子左擁右抱離開,便也停了手,隨行而出
亓三娘見薛嬤嬤已是去了半條性命,想那劉黔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待他明日酒醒,必然還要再鬧,到時可就沒有眼下這般好收場了,倘若薛嬤嬤熬不住招出來些什麼來……狠一狠心,她走上前去,親手除了棄子以絕後患
而唐笑笑全程躲在樑上窺視,悶聲偷樂,好不痛快
兔死狐悲,亓三娘初入芳華樓,跟的便是薛嬤嬤,能一步步爬到芳華樓掌權鴇母的位置,正是藉助了薛嬤嬤這位老人,誰想亓三娘能毫不猶豫取走薛嬤嬤性命,倘若凌萱如今的利用價值不在,下場怕是連薛嬤嬤猶自不如
凌萱在心中冷笑,嘴上卻道:“是凌瓏一時鬼迷心竅,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乾娘看在我年少無知的份上,原諒這一回罷
亓三娘嘆一口氣,情真意切道:“我是為了你好,眼下你年紀還小,許多事情尚且看不透,等你再大些,便會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不假,只不過全是為了她自己
亓三娘有精湛演技,步步為營,不漏破綻,可惜人算不如老天玩,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凌萱是帶著前世記憶投生的。謹慎一如亓三娘,也不會將個懵懂嬰孩放在眼裡,偶爾吐露一言半句,成年累月,不僅被凌萱拼拼湊湊整理出無數秘辛,更暴露了她自己的險噁心思
先機早已盡失,但她一無所覺
凌萱做足了悔改樣,耐著性子陪亓三娘演完母慈女孝戲碼,這才退了下去
是夜,凌萱正靠在春榻上看書,丫鬟杏兒慌慌張張來請,說天香姑娘不肯見客,亓三娘要陪趙洪章,一時分身乏術,故而請她去幫著勸一勸
凌萱換了衣裳,由杏兒提燈走在前頭引路,穿過數個護院層層看管的院落,一路暢通無阻往主樓而去。入得主樓大廳,從隱蔽處的樓道上至五樓,遠遠瞧見西側間門口候著姜嬤嬤等人
姜嬤嬤顯然也已瞧見凌萱,連忙迎上來:“凌姑娘,可算是等著您了,天香姑娘又在鬧脾氣,您快去勸勸罷
凌萱點頭,著杏兒上前敲門。杏兒叩響門扉,咚咚咚,未及說話,屋內便傳來一聲嬌喝:“滾!說了誰來也不見!怎麼,都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杏兒側過身去看凌萱,領了對方一個眼色,便抬手直接去推門
門開了,一隻青瓷茶盞擦著杏兒的臉頰飛出來,“啪”一聲砸在牆上碎成好幾片,唬得眾人俱都一跳
凌萱擺擺手,示意所有人在門外候著,跨過門檻,獨自入內,“你這又是在發哪門子大小姐脾氣?胡鬧也該有個限度
杏兒在她身後關上門,暗自慶幸自己方才躲得快
姜嬤嬤則沉下臉來,在心罵道:“呸!給人睡的下賤玩意兒!喊你一聲姑娘不過是名頭好聽,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正經東西!成日里挑三揀四,嫌東嫌西,一個娼妓罷了,陪誰不是陪?窮矯情!”不過這話她也只敢腹誹,畢竟天香是亓三娘親手調教養大的紅牌,到底同別個妓兒不一樣
門內,天香已經沒了先前的氣焰,她坐直了身子,細聲細氣道:“你怎麼來了?”放眼整個芳華樓,除了亓三娘,也只有凌萱才能教她乖乖收斂脾氣
凌萱瞥她一眼,淡淡道:“來勸你不要逞一時之快,禍及自己,連累旁人。”她在天香對面坐下,給自己斟滿一杯茶,嗅著怡人茶香,卻是碰也不碰,由著那茶涼了去,不喝
自薛嬤嬤死後,凌萱便被亓三娘禁足,不得踏入主樓半步。明眼人都猜到凌萱與薛嬤嬤的死難脫干係,只是嘴上不敢議論,如今風頭未過,凌萱卻被提前放了出來
天香對此不免有些好奇,但凌萱顯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便不再多問,只抱怨說:“這回可不是我無理取鬧,是她們欺人太甚!一個粗俗不堪的番邦蠻子罷了,隨便指派個人打發了便是,偏姜嬤嬤人老眼花,把個黃銅當金磚!人老眼花倒也就罷了,怎知心眼也不好使,竟敢來花言巧語哄我去陪侍,說那蠻子家財萬貫,富可敵國,認識許多達官貴人,還說什麼若是伺候得好,指不定過幾日便能脫籍從良……真有這等好事她又怎會來找我,當我是傻子麼
凌萱稍稍抬眉,“你不傻,縱著性子得罪人,姜嬤嬤好歹是個管事嬤嬤,你如此不給她面子,每每不如意都要將事情鬧大,也難怪她總想著你。   ”無奈嘆一聲,又道:”你那亂摔東西的壞毛病也該改改了,畢竟是多事之秋
天香撇撇嘴,未吭聲
靜默片刻,凌萱突然道:“唐笑笑失踪了,只怕此事與我有關,你找個機靈點的雛兒去套這人的話。”一面說話,一面伸出手來沾了涼茶寫下“劉黔”兩個字
雖是只言片語,卻已足夠天香猜出事情大概,她心中一驚,正色道:“你放心,三日之內,我必然給你一個答案
----------------------------------------------------------
薛嬷嬷之事,若非亓三娘暗里纵容,那老东西又怎敢动她?当日她已是半只脚踩进了陷阱圈,幸而唐笑笑及时赶到,这才未教她们得逞
            唐笑笑虽比凌萱年长两岁,却仍是小孩子心性,她又惯以捉弄人为乐,少不得要替凌萱报复回来。她偷来一壶芳华楼开苞药酒灌进薛嬷嬷肚中,而后脱光她一身衣物,将人赤条条捆在床上,再揉一团布条堵住嘴,并蒙头盖上锦被,只等那金主刘黔一无所知爬上床,上下其手
            一身松弛粗糙的皮,一对干瘪下垂的乳,醉醺醺的刘黔惊了魂,顿时酒醒了一半。屋内只一盏烛台,孤零零摆在远处的黄花梨木桌上,火光微弱,照不到怀中景色,于是他翻身下床,脚步虚浮取来烛台。光影摇曳,这一照可不得了,八百两银钱买来开苞的娇人儿竟成了满脸褶皱的老嬷嬷
            药性发作,薛嬷嬷欲火中烧不能自已,无奈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呜呜哼叫,挣扎扭动,发情丑态笔墨难描,刘黔见之恨不能自插双目,胯间硬物当即便萎了
            译官刘黔,当朝宠妃刘氏胞弟,户部尚书刘扬之子。此人好色贪淫,仗势横行,乃是京城大害之一。刘黔活了二十年,从来只有他耍别人的份,何曾有人敢如此戏弄于他?当下便叫了家奴进来,要将薛嬷嬷当场活活打死,以泄心头之怒
            亓三娘闻讯赶来,投其所好,奉上两名绝色雏儿,将人哄去了另一间雅室压惊。那刘黔带来的家奴见自家主子左拥右抱离开,便也停了手,随行而出
            亓三娘见薛嬷嬷已是去了半条性命,想那刘黔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待他明日酒醒,必然还要再闹,到时可就没有眼下这般好收场了,倘若薛嬷嬷熬不住招出来些什么来……狠一狠心,她走上前去,亲手除了弃子以绝后患
            而唐笑笑全程躲在梁上窥视,闷声偷乐,好不痛快
            兔死狐悲,亓三娘初入芳华楼,跟的便是薛嬷嬷,能一步步爬到芳华楼掌权鸨母的位置,正是借助了薛嬷嬷这位老人,谁想亓三娘能毫不犹豫取走薛嬷嬷性命,倘若凌萱如今的利用价值不在,下场怕是连薛嬷嬷犹自不如
            凌萱在心中冷笑,嘴上却道:“是凌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干娘看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这一回罢
            亓三娘叹一口气,情真意切道:“我是为了你好,眼下你年纪还小,许多事情尚且看不透,等你再大些,便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不假,只不过全是为了她自己
亓三娘有精湛演技,步步为营,不漏破绽,可惜人算不如老天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凌萱是带着前世记忆投生的。谨慎一如亓三娘,也不会将个懵懂婴孩放在眼里,偶尔吐露一言半句,成年累月,不仅被凌萱拼拼凑凑整理出无数秘辛,更暴露了她自己的险恶心思
            先机早已尽失,但她一无所觉
凌萱做足了悔改样,耐着性子陪亓三娘演完母慈女孝戏码,这才退了下去
是夜,凌萱正靠在春榻上看书,丫鬟杏儿慌慌张张来请,说天香姑娘不肯见客,亓三娘要陪赵洪章,一时分身乏术,故而请她去帮着劝一劝
凌萱换了衣裳,由杏儿提灯走在前头引路,穿过数个护院层层看管的院落,一路畅通无阻往主楼而去。入得主楼大厅,从隐蔽处的楼道上至五楼,远远瞧见西侧间门口候着姜嬷嬷等人
姜嬷嬷显然也已瞧见凌萱,连忙迎上来:“凌姑娘,可算是等着您了,天香姑娘又在闹脾气,您快去劝劝罢
凌萱点头,着杏儿上前敲门。杏儿叩响门扉,咚咚咚,未及说话,屋内便传来一声娇喝:“滚!说了谁来也不见!怎么,都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杏儿侧过身去看凌萱,领了对方一个眼色,便抬手直接去推门
门开了,一只青瓷茶盏擦着杏儿的脸颊飞出来,“啪”一声砸在墙上碎成好几片,唬得众人俱都一跳
凌萱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在门外候着,跨过门槛,独自入内,“你这又是在发哪门子大小姐脾气?胡闹也该有个限度
杏儿在她身后关上门,暗自庆幸自己方才躲得快
姜嬷嬷则沉下脸来,在心骂道:“呸!给人睡的下贱玩意儿!喊你一声姑娘不过是名头好听,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正经东西!成日里挑三拣四,嫌东嫌西,一个娼妓罢了,陪谁不是陪?穷矫情!”不过这话她也只敢腹诽,毕竟天香是亓三娘亲手调教养大的红牌,到底同别个妓儿不一样
门内,天香已经没了先前的气焰,她坐直了身子,细声细气道:“你怎么来了?”放眼整个芳华楼,除了亓三娘,也只有凌萱才能教她乖乖收敛脾气
凌萱瞥她一眼,淡淡道:“来劝你不要逞一时之快,祸及自己,连累旁人。”她在天香对面坐下,给自己斟满一杯茶,嗅着怡人茶香,却是碰也不碰,由着那茶凉了去,不喝
自薛嬷嬷死后,凌萱便被亓三娘禁足,不得踏入主楼半步。明眼人都猜到凌萱与薛嬷嬷的死难脱干系,只是嘴上不敢议论,如今风头未过,凌萱却被提前放了出来
天香对此不免有些好奇,但凌萱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便不再多问,只抱怨说:“这回可不是我无理取闹,是她们欺人太甚!一个粗俗不堪的番邦蛮子罢了,随便指派个人打发了便是,偏姜嬷嬷人老眼花,把个黄铜当金砖!人老眼花倒也就罢了,怎知心眼也不好使,竟敢来花言巧语哄我去陪侍,说那蛮子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认识许多达官贵人,还说什么若是伺候得好,指不定过几日便能脱籍从良……真有这等好事她又怎会来找我,当我是傻子么
凌萱稍稍抬眉,“你不傻,纵着性子得罪人,姜嬷嬷好歹是个管事嬷嬷,你如此不给她面子,每每不如意都要将事情闹大,也难怪她总想着你。”无奈叹一声,又道:”你那乱摔东西的坏毛病也该改改了,毕竟是多事之秋
天香撇撇嘴,未吭声
静默片刻,凌萱突然道:“唐笑笑失踪了,只怕此事与我有关,你找个机灵点的雏儿去套这人的话。”一面说话,一面伸出手来沾了凉茶写下“刘黔”两个字
虽是只言片语,却已足够天香猜出事情大概,她心中一惊,正色道:“你放心,三日之内,我必然给你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