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永遠也不會攻擊或指責他,他不需要,他用一句「等了你那麼久」就能讓張之赫敗下陣來。因為張之赫太知道多久了他甚至不知道李清是如何將六千個日子簡化為一句不起眼的話
自己也才三十三歲,卻有一半的生命裡是心念著李清睡著、夢著他醒來,不知道李清是死是活。他從來不是膽小的人,可是那樣的生活他永遠沒膽子再過一回
他也聽出來了,李清一大串告白裡全是「喜歡」,連「愛」字都不敢說,過去的代價有多重?豈是一句「糟蹋自己」能帶過的。李清也並非沒有包袱,他替他想過沒有
自己果然不懂戀愛怎麼談吧,從在一起以來他經常在說對不起而李清經常在哭
他也覺得自己老欺負李清大概很討人厭,可是他克制不住,他對他好是因為他愛他,對他不好也是因為他真的太愛他
張之赫嘆氣,「對不起,我相信你,你別哭三十歲了怎麼這麼愛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不說還好,說了後李清發出連續好幾個咽泣呃,好像又說錯話了。張之赫心亂,想都沒想就使出最大招。他彎到李清面前,食指和中指扣住他的下巴,用舌頭接他不斷滾落的微鹹的淚珠
「小清...」他低著嗓音,將姿態也低入土裡,「我愛你,你必須知道,我真的很愛你
張之赫本來天性是個狗嘴裡絕對吐不出象牙的傲嬌臭男人。若沒嚐過失去、被懊悔鞭笞得體無完膚,估計到了今日連句「我愛你」或「對不起」都不會說。可是他有十六年來反覆驗證自己的心,十六年來辨析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時間篩去生活的雜質留下一個矢志不渝的清澈目標:他是來疼李清的
李清把臉埋進他懷裡,雙手握拳緊抓張之赫的上衣,將黑色背心抓到變形,「你是不是認真的!不然你再說一次啊
「你要我說幾次都可以,我愛你
張之赫溫柔大放送,唇舌挪到了李清嘴邊,把舔舐變成了輾轉纏綿的親吻
僅僅嘴唇碰觸難以滿足二人。不知不覺兩人連胸也貼到了一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李清已經被嚴密覆蓋於張之赫身下。李清吸著鼻子,接受了張之赫霸道的吻,張之赫仍然不是個接吻高手,舌頭蠻橫地在李清口裡翻攪,李清卻覺得整個人快要被他攪化了般身體又酥又軟,忍不住心猿意馬
「嗚嗚
張之赫聽見李清羞苦的嗚咽,身子不斷扭來扭去,朝不安的源頭看下去果然
「別看我李清無助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胯下,那裡出了什麼事不言而喻
「真沒用。剛才不是才理直氣壯地說你沒有錯嗎?」張之赫笑道
「不、不是的你說的對,我太好色了
「終於承認了啊你張之赫看他粗魯地捏著自己的慾望,不悅地拍開他的手,一點一點拉下李清的褲子,上次剃毛後張之赫不許李清再剃,李清的下體長出一點小渣子,看得張之赫心癢,食指逗逗他被前列腺液打濕的粉肉色龜頭。「你是我見過最好色的人了
「嗚,哥哥我會改...你等我。我、我好像是患了性癮。可以做瑜伽...或是運動,會好的...我也可以做心理治療、吃藥以後就不會一直想和你做愛了。」李清認真地分析著,表情急切
張之赫心裡被什麼針一般的東西扎了一下。其實,問題從來都不在於李清的淫蕩,哪個男人不喜歡被愛人需要?到頭來,都是自己的不安感在作祟。他就是怕,李清是這種體質、這種長相,與其整日擔心他被別人睡去,他還寧可李清長得奇醜無比兼之性冷感。他不需要一個風騷漂亮的情人,他只想需要他的小清,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眼前是李清線條完美的鎖骨,張之赫悶悶地說:「都是你的錯。要是你長得醜,你再淫蕩,一個人發情到死也不會有人想幹你。」連鎖骨這麼無聊的地方都這麼漂亮,太讓人無力了,張之赫只好無奈地在上面狠狠咬一口,搞一點破壞,嚇得李清嗚嗚叫了兩聲
天生麗質是真的存在的。一起生活後張之赫知道李清對身體的態度其實和當兵的男人沒兩樣,同樣沒保養自己是乾粗裂,李清就是水靈靈,像棵仙人掌不澆灌也照開花。張之赫有時覺得,李清就是得到的太容易了,所以連自己是怎樣一個尤物都毫無概念,都不知道自己幾兩重就隨便人糟蹋
其實他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討厭鄧文奇,至少鄧文奇喜歡過李清,至少他付出了點什麼,外頭有多少男人利用李清的無知和放浪盡情地對他做各式各樣不堪入目、他想都不敢想的的事
他知道李清絕不無辜,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他就是怪天怪地怪自己,也不想怪他
「小清,你就做我一個人的以後完全只屬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