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四角各摆着一只金边八角香炉,是清淡的檀香。书案上的诗经画卷收拾的整整齐齐,床边的白色的帘幕被卷在一边,床上的男子单手握着书卷,与帘幕同色的里衣也穿的很严实,只偶尔在抬头时露出一点点的锁骨。
他看了看手里的书卷,等看完一页才伸出另一只手来,那手虽然白皙,但并不女气,十指修长而有力,指尖修的干净而整洁,右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玉扳指,样式精巧,身上刻着精细的浮雕,看起来是不俗之物。
司玹将书翻完时,七公主派了人来,说过会儿要来他这里拜访,顺便借此处一用。他听了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那人下去了。
前几年回京时,老七十二岁,他曾经带她出宫玩过,那是她第一次出宫,也是因为那一次,他才看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儿
薛娢听说七公主来请她时,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只因她约的地点竟是司玹归京后的宅子,这几日她到处打听司玹的消息和来历,早已把这些摸透了。
是不是,自己今天有机会遇到他呢?她连忙对清月说道:“把我前段时日买的衣服都拿过来……只要是现在能穿的都拿过来!”
说罢自己又对着镜子放了头发重新点妆,因七公主在,妆容不宜太艳丽,她细细上了一层粉,再用指尖晕开浅粉的色胭脂,薄薄挂在两腮,眼尾又扫了不易察觉的嫣红,只有靠近了才看得出来,最后的口脂精挑细选,颜色偏红,但又不会过于惹眼,像刚成熟的西瓜,虽然娇媚,还有一股稚气在其中,再挽着随云髻,整个人清爽干净又暗藏妩媚。
这般收拾过后,拿着衣服过来的清月也呆愣了,暗道怎得去见七公主要如此点缀自己,若要是个男子真是看得魂都没了。
薛娢的样貌再如何明艳,身子到底是瘦弱的,胸前两团也不算不上特别丰满,因此挑了件掐腰的长裙,显得整个人的身子像刚抽枝的柳芽儿,细弱别致,水腰衬着胸前微微隆起,也别有风情。
清月忍不住乍舌,已然看呆了:“小姐今日莫不是要让街上的男儿都丢了魂吗?”
“你这丫头,就爱打趣我。”薛娢红了脸,转念又想,那人也会为自己丢了魂吗?
她又叫了两个丫鬟拿了东西一同上了马车,路上又拿出香膏来在耳后、手腕处抹上一些,真是哪里都照顾到了。
到了地方,她自己带上头纱,让那两个丫鬟在马车内等着,领着清月要进门,门口的侍卫早就得了通报,但却拦住了清月,只让薛娢进去了。
薛娢有些犹豫,回头对清月说:“你在这里等我。”
看她点了点头,便叫人领了进去,一路跟着侍卫东转西转,这院子是刚批下来的,十分空旷,虽也有各种假山花园,但并没有多少人气,就连侍女小厮都见不到几个。两人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一处庭院,侍卫向她告退,便留她一人了。
薛娢一直期待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司玹,结果一路上什么也没有,不免有些失望,自己今日这细心的打扮,到头来只是可笑的一场空?
正在感伤,忽然来了一个小厮,领着她进了门,刚一进去,她便呆愣了,这房里竟然只有一人,七公主也不在,坐在书案旁的那人不就是——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司玹么?
可他并不认识她,薛娢结结巴巴的准备说话:“民女参见
司玹望着她紧张无措的眼睛,笑了:“不用多礼,过来坐吧。”
这房间也许就是用来招呼客人的,除了书案之外,还有一张八仙桌,几张圈椅,墙上装裱这几幅山水画,其余的地方都叫屏风遮住了,看不见内容。
她入座后,掀开了头纱,稳了稳情绪,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细气道:“我……民女是受七公主的邀请,可是她
七公主去哪里了呢?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一闪而逝,如果七公主不在也好,难道跟他独处不好么?哪怕只有一会会儿……
丫鬟送了茶水糕点来,摆到司玹面前,司玹喝了一口才道:“她原本在这里等你,后不知听说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又去疯了,让我为她待客,等她回来。”
意思是说两人还要待上好一会儿是吗?!她惊讶的抬头,正好落入司玹的眼神中。
司玹表面上不露声色,实则暗暗惊叹,薛娢今日比前两天更加好看,无怪外面已经有人叫她“京都之花”了。
而薛娢意识这一眼有些唐突,又移开目光,不知该说什么,司玹缓缓开口:“我听说你极其聪慧,棋艺过人。”言下之意,便是要让她与他对弈么?
还不等她拒绝,旁边的侍女已经拿了棋盘过来,两盒棋子,一黑一白,薛娢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人是极爱下棋的,这棋子也极为讲究。无法推辞,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民女拙计,献丑了。”
虽然她棋确实下的好,但跟自己喜欢的人下棋,脑袋是绝对不够用的。
谁曾想,这人虽然谈吐举止温柔风雅,下棋的时候却像个杀神一样步步紧逼,薛娢本就紧张,这样一下更是乱了步伐,虽说她也不打算赢,可是输的过惨,岂不是叫他看不起自己?一时之间急的小脸通红。
司玹暗笑,灰色的眼睛看着她的手,指甲上染成了藕粉色,十指尖尖粉嫩。
他眼色暗了几分,这女孩儿真是哪里都透露着妩媚的气息
过渡一段再开始写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