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痛楚來得激烈﹐緊緊揪扯他全身的骨骼﹐似乎要將某些東西擠出他體外。他痛得雙目圓瞠﹐只能緊緊捂住堅實的腹部﹐再也無力逸出痛呼。
如果可以這樣就死去﹐他寧願這樣地死去。
好不容易經過一番折騰﹐陣痛終於緩下﹐混沌的意識也逐漸清醒過來。
孩子無辜﹐就算他真的死去﹐他也應該把孩子生出來。
過人的意志力支撐了他。他以背抵著牆壁﹐費力地曲起不斷打顫的雙腿。
光裸的上半身﹐因為高高隆起的腹部而顯得突兀﹐隨著他的劇烈喘息﹐肚子不斷上下起伏﹐原本白皙的肚皮﹐被裡面的孩子撐得幾乎透明﹐隨著孩子的翻動而劇烈顫動。
慕容夙捂住胎動越發劇烈的巨腹﹐艱苦地吸氣穩住呼吸。腹中胎兒用力頂住下身﹐似乎一吋一吋地撕開他的穴口﹐他不堪忍受地掐緊腹側﹐指甲深深陷入肉內﹐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細密的汗水順著他絕美的輪廓滑落﹐滴落在頸窩上﹐濕淋淋的髮絲黏在臉龐上﹐他仰直脖子像隻垂死的動物﹐發出痛苦難當的呻吟喘息。
為什麼他要受這種苦?
他最心愛的人﹐卻以為他腹中之子是與別人所孕育的﹐如此殘忍的話出自心愛的人嘴裡﹐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對那人柔情猶存。
說不定就算他當下死了﹐東方莯也不會瞥他一眼。
「唔一想到這裡﹐宮縮伴著一陣緊墜再次襲來﹐他痛得用力頂向牆壁﹐發出慘呼。
「夙!」不知是痛得產生錯覺還是什麼﹐一把熟悉的呼喚傳來﹐接著他的頭被按入一副溫暖而熟悉的胸膛內 …莯?」他下意識地喚出那個名字﹐抬起迷濛的眸子迎上近在咫尺的男人。
東方莯咬牙﹐眸底盡是悲痛自責。他看到了﹐解開了束腹帶之後﹐已經足月的巨腹一覽無遺。他終於明白剛才慕容夙絕望的眼神為何﹐因為
這是他和夙一起孕育的孩子。不是夙和林家少主的孩子。
他不僅在夙臨盆之際打傷了對方﹐竟然還誣陷對方和別的男人孕育孩子!
是他太過該死!他早該知道倔傲如慕容夙是絕對不可能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歡的。
對方認可的﹑深愛的僅止是他東方莯一人!
如果不是他在半途中越想越不妥﹐他不會回頭探望慕容夙。如果他沒有回頭﹐天知道他的夙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別慌﹐有我在。」東方莯小心翼翼避過他的巨腹﹐將他的頭攬入自己懷裡﹐不斷安撫。
慕容夙卻使勁力氣推開他﹐近乎抓狂大叫。「滾… …你滾… …這﹑這是我和林家少主的… …孽種﹐與你… …無關!」
「夙﹐這個時候別嘔氣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是我該死﹐我不該對你出手﹐我不該懷疑你﹐我不該撇下你就走﹐我不該
「你… …滾!啊!」激動之下﹐宮縮再次襲來﹐腹中胎兒狠狠撞擊他的下身﹐似乎要擠出來了。他慘叫仰後﹐本能地張開雙腿﹐溢出的卻是濕黏溫熱的鮮血。
東方莯瞠目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長褲﹐雖然沒有生產經驗﹐可是他之前從一位大夫朋友口中聽過不少孕夫產子的事﹐知道孕夫產子比孕婦產子更凶險上百倍。
他逼使自己冷靜下來﹐現在去找大夫恐怕來不及了﹐而且這裡方圓百里都是僻靜的山林﹐他必須陪著慕容夙一起把他們的孩子平安產下。
打定主意﹐他吸氣﹐小心翼翼為慕容夙褪下長褲。慕容夙氣急敗壞地要阻止他﹐可是痛得快窒息的自己壓根兒說不出完整的話﹐只能任由對方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