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別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只點了杯冰美式。剛好身後的陽光能蓋住緊張的冰凍的雙手,皮膚表層的微溫減緩一點緊張的感覺
那晚,那個琳琅滿目的五層木櫃,從離開他的房門後長駐在她的腦海。只要是閒暇的、有空檔的、只有自己獨自一人時,木櫃裡的每一個品項都會像火車般緩緩駛過安靜的思緒,情緒像被揚起的沙子一般浮動,她知道讓這一切趨於平靜的關鍵點,她在深夜傳了訊息給他
其實他們的認識說長也不長,從她進來這間新公司後,不到半年吧。他是部門的主管,臉龐斯文,談吐間夾帶著特有的氣質。據說在短時間內就在工作表現上出類拔萃,自我要求甚高。但私下待同事絲毫沒有架子,打鬧嬉笑的很快就熟稔起來
他在乎她的,她不知從何時開始就這麼認定。當然訊息送了出去,沒幾秒時間讓她揣測他馬上回覆了。
[你願意跟我聊聊我那天看到的收藏嗎]
「當然,我以為嚇到妳了,一直不好意思再約妳」
[我說了我有超級大的心臟不是開玩笑阿]
「下午茶,老地方吧」他回
冰美式還喝不到一半,她看到他推開咖啡廳的門走了過來。不知怎的心跳加快的速度出乎意料的異常,是尷尬吧她想
她看著他端了咖啡坐下後就再也沒有直視他,那輛玩物列車突然在腦子裡開個不停,「還來!真是夠了!」她心想
「呃妳還好嗎」他推推她手中的飲料,聲音溫柔低沈的像是伸了雙手包住她忐忑的心。
「嗯還好,可能有一點意外吧」
「也不用嚇成這樣呀,我也沒對妳做什麼,就當作是去了一趟博物館阿 哈哈」他邊笑邊挖了一口蛋糕放入嘴裡。
「所以,你的收藏?」她終於直視他的雙眼問
「嗯不是,別人寄放的當然是我的阿,傻瓜」
「嗯你喜歡那些?」她問
她看他慢條斯理的拿了一張餐巾,拭去嘴角旁沾的白色鮮奶油。再喝了一口咖啡。整個過程她覺得像是金曲獎頒獎前的廣告一樣漫長,但看的不是重播也沒的快轉
「我是S。」他吐了這三個字。眼神專注的讓她沒來由的撇開目光,在她的字典裡這是個極為生澀的單字,查不到太多的註解,「同義詞性虐待,性變態?」她想。
「天生的,我說了阿,我是變態」他非常輕鬆的說著,一邊拿叉子慢慢撥開蛋糕上的鮮奶油。
「嗯這個我真的懂的不多」她咕囔著說。
「現在 這幾個字」他用手輕推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機。說完隨即離開位置朝櫃檯走去是用來描述一些與「虐戀」相關的人類性行為模式。其主要的次群體正是BDSM這個縮寫字母本身所指稱的:綁縛與性調教line,即B/D),支配與臣服sion,即D/S),施虐與受虐ism,即
「欸看完了嗎?」他又端了一個蛋糕坐下來。
「你吃一個不夠?」
「給妳的,女生怕胖,好吃的甜點才值得入口」他微笑著說
之後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著他剛看完電影曼哈頓練習曲的心得,關於那些收藏和疑問頓時好像離他很遙遠。他們一起陪伴著到那天結束,總覺得把什麼都聊透了,除了BD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