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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忠犬
煩惱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完全沒想到自己和阿吳出遊的照片會被偷拍,那晚在打阿吳一巴掌後阿吳就警告過她要是被人看見他們的照片會做何感想,原本只認為是阿吳的虛張聲勢,沒想到阿吳真的有照片。
香香不安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阿吳當初說要自己跟他交往或是上床,這兩個選項都太噁心了才不可能答應,可是這照片要是被外流出去,一想到可能發生的情況就覺得可怕。
如果自己說出真相會有人相信嗎?還有偷拍照片的到底是誰?以及擔心乃桐知道這件事的反應。
事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解決能力,如果跟乃桐她們說實話,要是不相信該怎麼辦?香香想先打電話求救,但在撥號前,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曾警告過她小心阿吳的安仁。
不行!那個人不可以相信。而且我都叫他別再靠近我了,卻又主動找他求助,這叫我怎麼說的出口。
於是香香用手機撥打給了大叔,希望她能提供建議,現在已經是處於熱鍋上的螞蟻的狀態,害怕阿吳接下來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以及害怕照片外流出去的閒言閒語,最害怕的是好不容易交到朋友離她而去。
「香香,那麼快就想我了?」
電話裡傳來大叔愉快的聲音,每次香香主動打電話給她,她的語氣就會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聽到朋友這種親切的語氣,緩解了香香緊繃的情緒。
「大叔人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香香語帶哭腔的說道。
「怎麼了嗎?慢慢說沒關係。」
大叔覺得香香不大對勁,以溫柔的語氣要香香慢慢說,於是香香開始一五一十的將那天為了買乃桐生日禮物和阿吳一起逛街,結果當晚被阿吳告白和強擁,以及把剛剛收到阿吳傳來用作威脅的偷拍照片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大叔在電話中沒多說什麼,只是專注地聽偶爾發出嗯、嗯的聲音表示她確實有聽到,反應十分冷靜。
「香香,泡個澡放鬆後就去睡覺休息吧,現在光是空想也無濟於事。」
「可是人家好怕阿吳把照片散布出去要是被乃桐和小美看到怎麼辦?」
「放心啦,小美跟乃桐會相信你是無辜的,我是無論如何都會站在香香那邊的唷。」
「謝謝妳,大叔。」
「不過妳要先趕快拒絕阿吳那傢伙,不能讓他以為自己有機可趁,威脅女孩子真是可恥。」
「好的。」
「如果他要是在得寸進尺,我會想辦法碾碎他的!香香由我來保護。」
「嘿嘿,大叔好帥唷。」
「哼哼,可以愛上我唷!應該說快點愛上我!」
「呵呵。」
對於大叔的話香香很感動,加上一直不敢對人說出的話有了出口,急躁的情緒經過宣洩平復了下來,或許自己真的想得太複雜,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結束與大叔的對話後,香香依照大叔的建議,在浴缸內舒暢的泡澡,熱水中還放了具有玫瑰香氣的泡澡劑,白皙的肌膚因為熱度呈現櫻色。
對於那封阿吳傳來的訊息,香香依照大叔說要強勢一點拒絕他,回了:
「請別再騷擾我,把照片刪掉。」
大叔說一定不能讓阿吳覺得有機可趁,要表現出強硬的態度,如果阿吳要是繼續騷擾,大叔說她會再想辦法解決。
希望事情能盡快落幕,不想再跟阿吳牽扯下去,香香抱持著這想法入睡,但她沒想到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事態像是失控的火車頭漫無目的的橫衝直撞
「早安。」
像往常一樣的進到教室,香香與女同學們打招呼,不過那女同學回應的表情跟平時不大一樣,也能感受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隨著進教室的人越來越多,那種鼓譟、興奮、尷尬、輕蔑夾雜的表情越來越多,平時會找香香說話的女同學們圍成一圈細聲討論著什麼,但是香香一進門就突然靜了下來,不時眼神朝香香看過來,嘴角邊諷刺的笑容讓香香感覺很不舒服,讓她想到國中被排擠的事,那些閒言閒語又出現在腦中。
香香呆坐在座位上,假裝做自己的事,一邊想側耳偷聽教室內的談話,但是教室內的同學因為礙於香香的存在維持著靜謐,無言的壓力令人喘不過去。
小美、乃桐、大叔三人都尚未到校,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該不會是阿吳把照片洩漏出去了吧,怎麼辦?是不是該先離開教室,可是雙腳卻因為恐懼而顫抖沒辦法起身,拜託誰快點來救救我!香香在心中吶喊著,而這詭譎的氣氛被一聲招呼給打破。
「早啊。」
香香身後傳來一個開朗的招呼聲,在這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像是不懂得看氣氛的人闖入他人的吵架當中,但對這聲音的來源香香現在卻十分感激,儘管他是岳安仁。
「你買雜誌的新刊了沒?這集介紹的旅行特輯很不賴唷。」
香香知道班上男生因為安仁的影響也迷上機車,常常下課跟安仁討論機車的話題,自從安仁帶幾本機車雜誌借給他們看之後,他們也開始買這家雜誌,繞著雜誌主題討論得十分熱絡。
隨著安仁的開口,男生們開始閒聊冒出笑聲,班上繃緊的氣氛舒展了開來,女生們也在各自的小圈子內談天,班上恢復到往常一樣的早晨,心臟像是被人捏住一般的恐懼消逝,香香趁機暗自地吐了一口氣,雙手隔著裙子摸了一下大腿,雙腿的顫抖也停止了。
小美和乃桐同時進了教室,香香起身離開座位想跟她們說關於阿吳的事,但隨著香香起身的瞬間,班上的聲音停了下來,視線關注在香香身上,之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談話。
香香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該移動到乃桐身邊,如果這時候大叔能在旁邊陪我就好了,有人陪伴就不會那麼不安,於是香香先離開教室去走廊上呼吸新鮮空氣,一邊想等待大叔來學校,但事件的發生卻無法按照她的計畫,小美與乃桐兩人主動找上香香,乃桐開口說道:
「香香,我有話想問妳。」
乃桐臉上的表情十分嚴峻,帶著給人不容拒絕的語氣,小美則是不發一語的站在乃桐身旁,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校舍樓頂的風吹的人有些發冷,樓頂的鐵網圍的高高的防止學生從上跳下去,早上沒人會來樓頂是很好的談話地方,也能說是很好的質問場所,沒有人會打擾,所有訊息除了風之外沒其他人會聽見。
乃桐站在香香面前,個子較高的乃桐沒有平時臉上的溫暖笑容,眉毛豎起的嚴肅模樣,香香覺得有些嚇人,不過她相信大叔說的話,乃桐和小美會理解她的苦衷的。
「香香,妳和阿吳學長在交往嗎?」
乃桐毫不囉嗦的說出來意。
「沒有,人家發誓!」
「香香,妳老實說我不會生氣喔,真的不用在意我。」
「這是真的!人家對阿吳完全沒那種想法。」
「那這些照片是什麼?」
乃桐秀出了手機內儲存的照片,跟昨晚阿吳傳給香香的一模一樣,雖然早有預見,不過心還是涼了一半。
「不、不是的,乃桐妳誤會了。」
香香慌慌張張地想要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我誤會?」
「對!這照片是被偷拍,我跟阿吳學長不是那種關係,那天是想瞞著妳去買妳的生日禮物,原本和小美約好但是她臨時不能來,就只剩下我和阿吳學長兩個人
現在也顧不得瞞著乃桐秘密慶生的計畫,香香全部說了出來,希望能澄清事實。
「香香,妳說要幫我慶生我很開心喔。」
乃桐的臉上露出笑臉,香香鬆了一口氣。
「哪裡作為朋友這是
香香還沒說完這是應該的這句話,乃桐又打斷她接著說道:
「妳是把我當笨蛋嗎?都牽手和在旅館前面擁抱了,這樣還說只是誤會?我問過小美了,知道妳是幫我挑禮物,我生氣難過的是,妳明明就和阿吳學長在一起,還要對我撒謊!」
乃桐一邊說臉上的淚水不斷流下,滴在水泥地板上。
「這不是真的!是阿吳自己牽手和抱我的,我都有拒絕他!他還威脅我要跟他交往,他是個很惡劣的人,我跟他真的不是妳想的那樣,乃桐拜託妳相信我。」
香香看到乃桐臉上的淚水,也覺得心痛,把事件真相全部說出來,什麼都不管了,只希望乃桐能相信我,就如大叔說的,乃桐會理解的。。
「我啊知道唷,阿吳學長比起我更喜歡香香,妳還記得香香妳跟我說妳巧遇阿吳學長的那件事嗎?那天其實我們大家社團練習結束後原本就說好要一起去吃東西的,但是阿吳學長說跟人有約,結果隔天就聽到妳說巧遇阿吳學長,吶,會有這麼剛好嗎?不是你們早就已經約好的嗎?我知道我自己不像香香這麼可愛,學長喜歡妳我也會放棄,我也知道妳可能是在意我對學長的想法,但是都到這樣了妳還不承認,甚至現在還詆毀學長,我真的很想相信香香妳喔卻不知道要如何相信呀!」
乃桐不停地說著,也沒有拭去臉上淚水的打算,只是直直地看著香香,這情景讓香香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只是單純認定乃桐會相信她而已乃桐,我沒有想要對朋友說謊,雖然我沒有證據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
「香香,這是妳第一次說我們朋友吧,我一直很在意喔,因為妳從沒說過我們是朋友,我一直擔心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可是妳不覺得挑現在這時間說出口很卑鄙嗎?」
聽到乃桐這段話令香香十分震驚,原來在意她們間關係的不只是她一個,乃桐也是抱著想要跟香香做朋友的心態在努力尋找一個橋樑。
「我
「對不起,我沒辦法把妳當作朋友了。」
乃桐沒再給香香說明的機會,回頭轉身離去,淚水隨著風吹到了天空,香香無助地看著留在原地從剛剛開始就不發一語的小美說道:
「小美,妳是相信我的吧?」
小美沒有馬上回答香香的問題,只是看著香香臉上的表情,然後
「噗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憋了好久終於能笑了,哈哈哈哈哈
小美放聲大笑,像是看到這世界最有趣的事情一樣掩著肚子大笑,香香對小美的舉動十分錯愕,楞著看小美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唉呀,真是笑死我了,香香妳臉上的表情太有趣了。」
小美手指一邊擦去眼尾的眼淚一邊笑著說道。
「我當然相信香香妳囉!」
「所以小美妳會幫忙我
聽到小美的話讓香香有些振奮,雖然不知道小美因為什麼而笑,至少小美還是相信她的,也可以請她幫忙與乃桐澄清事實,但這苗小的希望很快就被小美下句話所捏滅。
「因為這照片就是我拍的,那天妳打阿吳巴掌的時候我還被妳嚇了一跳呢,嘻嘻。」
小美露出十分自傲的表情,香香停頓了一下才不得不接受這事實。
「所以這都是小美妳設計好的?」
香香覺得口中的話相當苦澀,像是自己討厭的不加糖的即溶咖啡一般。
「妳這才發現啊,該說妳真笨嗎?」
小美用愉悅的語氣回答了香香的問題為什麼?」
想對小美問的問題很多,但是最想問的是小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啊,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很討厭香香妳唷,看到妳裝可愛的樣子就讓我反胃,明明長得很漂亮又有錢卻又要裝出一副自己什麼都沒有的寂寞模樣,那也讓我很討厭,妳啊真的是讓我覺得好噁心好噁心!」
小美的語氣十分愉悅,手指一邊整理著被風吹亂的瀏海,眼鏡底下是興奮的神色。
「所以我就想,一定要看看妳絕望的樣子,那一定會很有趣。」
小美又接著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
香香希望這只是一場整人遊戲,等下乃桐與大叔會一起跳出來和小美說surprise,不過這種妄想並沒有發生。
「這些日子陪妳玩朋友遊戲的時間結束囉,我非常期待妳更淒慘的樣子。」
小美說完這句話離開了樓頂,只剩下雙腿失去力氣的香香跌坐在地上,眼淚不斷不斷地流下,腦中只想著:又被背叛、被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