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結識
東臨王不日便同那劉奎找到了施施那院子處,他來時只是獨獨一人,並無僕人隨侍——若這石頭只是一塊破石頭,被他人知曉他巴巴兒來求,可就毀形象了。而如果這石頭是天材地寶,那也保得這石頭不被他人知曉。
只見這宅子,便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民居,甚至可以說得上小了。中等的四合院,也有那麼五六間房,也不知這劉奎打哪找得到這偏僻角落。
劉奎帶路帶到跟前,回頭對著王爺道“就是這兒,且待我將門叫開”便上前去敲門,先是輕輕的幾下,沒有動靜,接著他力道大了些,誰知還是古井無波。東臨王壓迫性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他亦有些急了,便大力砰砰的敲了起來。
四五聲後,門後傳來開鎖的聲音,他松了口氣,緊接著兩扇門露出一片縫隙,露出少年裝扮的施施,正橫眉冷對於門外之人,“你們作甚麼糟踐我這區區柴門?”
看清了前面的人,又轉了一副譏誚“劉師傅啊!這是又來作甚?你還惦記著我那物件?這也真是“情真意切”啊,怎麼,她可是你失散多年的結發恩妻?遍尋不著的美豔小妾?”
這話就有些尖銳了,然而施施也是真動肝火了,好好兒一幅山水田園,被門外一驚,便成了潑墨的抹桌布,你叫她怎生快活?
劉奎被這麼擠兌,也有些尷尬,再說他本來來意,似乎也是如此,這麼一招,只得擠出一副諂媚的面孔“公子別誤會,額,有一位大人物,對公子的那塊石頭甚是滿意,這石頭於公子,可謂雞肋有餘,珍饈不足,又何不成人之美,兩相得意?”
“你怎的就知它對我而言不是珍饈?我就好這口,慢走不送!還有,你家長輩沒教你如何正確的敲門嗎?!”說罷便將門一帶,就打算送客,劉奎見事不妙,忙上的前去,生生將自己半邊身子擠了進去,阻了這門。“等等,,,哎呦。。。等等哎!”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公子啊!有朋自遠方來,關門不見,未免太過魯莽?”東臨王這才走上前來,出現在施施的視野裏。
“東。。。王,,王爺!參見王爺!”施施驚了一跳,那一刻,只覺心跳驟然加速,一時之間,腦子裏頭像是被水給沖糊了,一片不知所措,慌慌張張緊張激動皺皺巴巴行了個禮。
“不用見禮了,就當朋友之間的交往罷,我也是樂意結交這麼一位趣人兒的,剛剛那幾句,可把劉師傅羞得!”東臨王打趣道“這份功力,可是常人難及啊!”
施施有些尷尬,唉,怎麼在自己男神心目中留下了這麼一個糟糕的第一映像呢?她設想了無數次的場景,不是自己在竹林中悠然漫步,然後偶遇男神,便是自己翩躚於百花爭妍,被男神側目,,,哪知,唉,不由有些鬱鬱,剛剛對劉奎的憤怒全然被東臨王竟然要和自己結交的念頭給沖刷了,心底只剩下無數的蠢蠢欲動。哎呀呀,土豪我們做朋友吧!!!(這裏是崩了的作者)
她努力平復心境,“王爺厚愛,草民自是求之不得,敢問王爺,此番可是另有他事?”她隱約猜到了,東臨王許是對自己那偶然開出來的石頭上了心罷。不過即便是自己找的據說無比有德行的玉石匠,竟然也是這德行,這消息,未免也跑得太快了。
不過她本來便對這物事沒甚貪念,只要不落阮家便好,況且,能換來與東臨王結識一番,她本就是極樂意的 不快
東臨王也並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聽聞小子開得異石,本王對其有意,能否移步,借本王一觀?”
然後你觀完之後便想打我這兒拿下是吧?施施心想,但是若能以一石,換的與東臨王結識的機會,她甘之如飴,或者說,就算是白送她也是樂意的。東臨王不論前世今生,都在她心底纏成了一個繁複的結,不管是因為那驚鴻一瞥,或是末了成婚時那臨門一腳,抑或者,在重生後的無數短短長長的歲月裏,她掛念的那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魂牽夢繞,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心底,發酵升騰,只等時日,便能燃燒成瘋狂。她想,這一定,就是愛情了。
“當然,還請王爺來這邊!”她嘴角勾起淺笑,隔著面具的臉上印出一個小小的梨渦,將貴客迎入門庭,徑直穿過院子裏頭,將人帶到一處偏房,掀開角落裏一塊不起眼的黑布,那粗具人形的異石印入眼簾。
果然人不同,命不同啊,劉奎心想,東臨王一出馬,分分鐘便搞定了,不過他們倆,確實沒甚可比性。一邊目不轉睛看著那塊奇石,仿佛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
東臨王也被震了一下,這石頭,果真神奇,這劉奎竟能開出這般至寶,也真是走了大運了。而這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小子,竟是有幾分相石之才。心底對這石頭,自是有了勢在必得之意。他能夠想像,當他把年輕的“太后”呈上,太后會有何等的鳳顏大悅了。
現下外戚幹權,太后幾乎全年的功夫,都花在尋求延年,駐顏二方上,這玉像呈上去,雖不是實處的,但也好歹是個慰藉不是?
他心底雖對這等粗衣草民沒甚感覺,但既然想要這石頭,也不能強買強賣,便略微收起了一些倨傲,但聲音中還是能聽出冷淡來“你這石頭,可要多少銀錢,才可轉手於我?”
他本是王爺,即便無甚實權,身份也是矜貴無比,那是這等平民之人能觸及的呢,也做不來這等禮賢下石之舉。“或是你有甚其他要求,也是可以的!”
施施不禁愕然,又有些黯然,果然之前說欲與她結交一番,也只是哄她看石頭的?不由又起了一絲絲的惱意,好似被人戲弄了一番般。
“王爺覺得如何?王爺願開多少銀錢?小人不是行內人士,也不懂這奇石價值幾何,只是覺得其形可憐可愛,其樣世間難求,欲自己存著做個念想,以後也能當傳家寶罷!”施施心中雖不鬱,然還是抱有期望,遂耐著性子,又出言試探一番。
東臨王一聽此言,心中自是不快,這是不賣的意思?“本王出八千金,你覺得如何?或是想用別的物事來抵?”
施施一聽這話,便東臨王只將此事當做完全的交易來做了,對她卻是並無任何結交之意,心中不由惱火,一時之間,覺得自己之前的幻想覺得無比丟分,索性火一上來,便起了索性一了百了,懶得賣了,也懶得高攀心上人的心思,“我說了我這石頭是要當傳家寶的,又哪能以銀錢計?!就是金山銀山,我也是不予的!王爺還請回罷!”
惱意一漫上來,便開始無差別攻擊了,末了還添了句“劉師傅,人在做天在看,你當初許了甚諾言,現在又做得甚事?!還望不要太貪心的好!”
東臨王一聽這話也火了,這等刁民,怎得說話的?!怎得這般無禮!“小子可是欲加銀錢?這牙尖嘴利,心思深重,可不是容人之量啊!可曾習過禮?可曾讀五經?”
施施心道,我是女子,學甚的禮,學甚的五經?不過這話卻不好說出來,但這分明是說她不識禮義,奸商做派,頓時火燒成了燎原之勢“我本粗鄙之人,鼠目寸光,不識禮義,不懂孝悌,只是知道這石頭是我喜愛的,還請王爺移步,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東臨王無甚辯才,被這話擠兌一番,也不知如何回答,加之被這般當眾掃了面子,還是一介粗民,不由肝火大動,也不想那石頭了,“那就告辭了!”說罷便同那一步三回頭的劉奎,大步離去了。
施施一時之間,口不擇言將王爺氣走,當時順了一口心頭氣事後卻是懊悔不已,自己好不容易能與心上人搭上線,恁的因為自己意氣之爭,便將人推開了去?自己真是天底下第一號的傻瓜 扳子
施施這夜裏是輾轉反側,不能入寐,心思不停變換。一時便覺得自己之前不該那般衝動,只是一塊於己無用的破石頭而已,白送王爺又如何?反而毀了王爺對自己的好觀感。一時又想到王爺那般風姿俊逸,身份高貴,又如何看得上自己?總之是兜兜轉轉,九曲十八彎地胡思亂想了一夜。
而令其驚喜的是,王爺第二日便去而複返,不過這次劉奎倒沒跟來,只有一個黑黝黝看起來老實巴交力夫模樣的車夫跟著,而且那車夫也只在門外候著,並不入門。
施施一陣心喜,又因著是兩人在一處,不多時心底又無緣無故地起了些旖旎心思。她本就屬意,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定是要好好將自己破碎的壞形象扭轉一番的。
東臨王想必也是想要這塊石頭想得狠了,這次卻是淡漠全無,眼底還微微帶了點笑意,只見白衣公子,佇立庭階,如蘭芝玉樹,滿室生輝,眉目含情,卻又看似有情卻無情的意味,好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你這石頭,端得是世間難得,奇貨可居,我知這般舉動,定是奪人所好,不甚磊落,然這石對我而言,卻是至為稀貴,還望小公子能體諒一番,轉手於我”語線溫柔,“萬金可好?”
施施自是如身陷囹圄般,她能感受到自己仿佛某一個地方蘇醒了,仿佛前程的那些黑夜,那些苦痛,皆被遺忘,天地間,只剩她跳動的心搏。
她燦然一笑,道“公子莫把我想做那貪財之人,我本意也不是因銀錢過少而拒絕公子,而在下看公子這般喜愛,與人為善,與己為善,便贈與公子又何妨?”
事件頓時發生了一個大逆轉,東臨王心道,這小公子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揣測,端的是陰晴難料。然事情進展的太過順利,他心底又有些許不安,就這麼贈予自己?!這人是不知這石頭價值幾何?“這萬萬不可,小公子可知這石,乃是即便與那和氏璧放一塊,也不輸顏色的天地奇石啊!這般相贈,本王愧不敢當!”
施施自是早料到他會有這麼一說,“公子不必謙讓,我仰慕王爺風采,欽羨王爺才華,這石贈予王爺,並不為過,況若我留這石,未必不是懷璧自罪之舉,還望王爺大量,替小人消弭禍患!”末了還開起了玩笑。
東臨王見話說道這份上了,也不好再推脫,也收下了這份心意。心底對這小公子,頓時觀感上升不少,覺得他不愧是性情中人,也起了結交一番的念頭。側目看見自己手上的綠扳子,便取了下來,道“這是我額娘給我留下的惟一念想,小公子這般厚意,本王盛情難卻,便將此物贈與小公子罷!”
施施聽得是他額娘給的信物,心底一甜,嘴上卻推脫“王爺不必如此!既是念想,還是留給王爺的好,草民萬萬不敢僭越!”
東臨王硬塞給施施,施施推脫不得,也就半推半就收下了,入手施施便驚了一番,因為那似乎並不是玉石給她的感覺,就連那頂級的帝王綠,也比不上這板子給她的那種玄妙的感覺,好像裏頭還有什麼,正待挖掘,她頓時有點走神。只聽那王爺又道“既已互贈信物,結一好友,怎能無酒?我知一處,有上好的桃花釀,雖酒勁不足,然口味清幽,怡人心脾,況白日裏醉醺醺的也是不好,這麼看來,正是合適,小公子可願同往?”
施施自是欣然前往,及她回府,已是醉意薰薰——她前世的海量,現在可是影子都沒有的事。雖腳步尚穩,不致跌跤,然眼底還是氤氳了水氣,顯得光幻迷離,腦子到底還是不甚清白了。
杜方良來看到的,便是這麼一段自然流露的風情。他這妹子,最近卻是常跑出去,也不知在作甚,雖然這並無甚奇怪——杜憐英可跑得勤快到哪去了。但是他總覺得十分不得力,他常常來施施院子轉轉,有時只要看到她,或是聽她軟軟地叫上幾聲大哥,心底就能熨帖了不少,而一旦見不到人影,心底又不知打那能升起一股懊惱,他不知這是怎麼了?!他的心緒魂靈,似乎便被施施給攥著了般,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也不知道,世間竟是有這樣既喜悅又苦惱的感覺,自己,這是中了什麼邪嗎?
看她兩顴泛著桃色,目光飄忽,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他,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一個他一般,他心底那般異樣的奇怪感覺又上來了。打住!打住!他竭力控制那種鼓噪感。
他伸手扶上施施的額頭,微汗,不燙,看她神色,是大白日裏貪到杯中物裏去了。他歎了口氣,妹子不學好,等她醒了酒再說她,怎能與那杜憐英一般行徑呢!
他去自己住所取了些醒酒湯,微熱了熱,送到施施嘴邊,施施將頭一扭,似是認出了眼前之人是其大哥,俏眼一翻,埋怨的嘟囔了句“怎麼又是湯湯水水,我不喝!拿開!”平日裏她定會講這話收在心底的,怎麼好這麼糟踐大哥一片心意?“大哥你怎麼盡給我弄些濕濕噠噠的讓我喝,我不要,我不喝!”像小孩子鬧脾氣。
杜方良無奈,只好取了勺子一口口喂她,往往三口只進去一口,杜方良苦澀的想,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就這麼想對施施好,憐她體質陰寒,不易受孕,不幾日便巴巴的過來湯水供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止不住得對她上心,他也不知道為何有時會忐忑,會焦慮,會輾轉反側,那麼,誰又能告訴他?心如野馬,奔騰不息。“來,來,好歹也喝兩口,醒醒神!施施別鬧!”
施施又怎會聽他的,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幾經折騰,一大碗醒酒湯去了七七八八,然地上那一灘褐色汁水,估計也有五五六六。施施還不歇停,說熱,當下便扯衣服,杜方良攔都攔不住,眼看著外衣便被扯了下來,給著一層薄薄的中衣,裏頭豔紅的肚兜影約可見,桃子大小的山丘凸出一個誘人的幅度,那抹肚兜的豔色就像催促的妖姬,仿佛再說“來呀!快活呀!”
他愣了,隨即反應過來,便抱住施施,只覺臂間觸覺溫軟,如那小刷子在他心上又刷了刷,他底下起了反應,那根物事如蟄伏的冬蛇被梅雨一澆,猝然驚醒,高昂頭顱,蓄勢待發。
施施只覺下麵有什麼抵著她,甚是難受,朦朧中也不知是甚,之前不停掙扎喊熱,現在反而安靜下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看著杜方良“我怎麼覺得有什麼抵著我,是大哥的刀鞘嗎?快拿開罷!施施不舒服的很!”
杜方良一聽這話,那火是再也熄不下來了,他只覺那些翻過的春宮圖冊便在他腦海裏唰唰唰,下麵像是受了莫大鼓舞,隱隱脹痛。
施施還不自知,先前的動作讓她露出一片雪色香肌,腦子充了血的杜方良不由自主啃了上去,舔舐啃咬,吸出一個紅紅的印子,但是瞬間他就如雷劈般松了嘴,他天殺的在做些什麼!
但是又仿佛停不下來了一般,他看著那隱約的豔紅肚兜中間微微的兩點凸起,又一次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線,朝左邊的吸吮了去,這一次感覺更佳,感覺底下溫香軟玉,意蘊綿長,施施那處被吸得癢癢的,全身又熱又麻又癢,不由“嚶嚀”一聲,目光迷離,癡癡地望著杜方良,杜方良以為她快醒過來了,一時之間嚇了一跳,哪知施施隨即“咯咯”笑了起來,還以為是在玩什麼遊戲呢,他松了口氣 貪歡(微h)
底下熱意雖被剛剛施施一嚇,退了半分,然不知為何,心底卻又生起了千般憐愛,萬般柔腸,心底的那分渴求更甚,仿佛那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久候甘霖不至,而一旦嘗到了些許水汁,便一發不可收拾,欲結念繞,在他心底,開劈出一片野性的土壤。
他的心底雙方拉鋸,左右為難,一則是那不可忽視越加水漲船高的欲念,一則是他尚存的幾分理智,他這是在幹得什麼齷蹉事?!竟能如此下流淫賤!如此不顧廉恥!兩相交替,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施施依舊不知所以,她呆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大哥,看到大哥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她現下思緒,卻是不甚明瞭,只能做出些簡單的反應,只見她在酒意薰蒸下露出一個俏麗的笑,有點兒傻氣,但是又無比認真。眼睛上下眨巴眨巴,好似那不懂事的稚嫩小兒,她伸出手來,輕撫大哥的眉頭,想將那幾條橫行的皺褶撫平,好讓大哥舒服一些。
這就更加重了杜方良心中的愧疚感,只見他低低怒吼一聲,精神繃到最緊,像是再也禁不住了般,埋到施施胸前,如雛鳥歸巢般。施施只覺一個沉重的東西,毛毛刺刺的,紮得自己的前胸,好不舒服。
她難耐的扭了扭,不滿的“恩啊!”了一聲,提示她大哥放開她,杜方良卻被這絲絲靡靡之音給酥到了骨頭了,感覺渾身上下,除了那陽物那處,他處便如抽了骨頭般,失了氣力,也失了魂靈。
他理智尚在,便想讓自己從這種禁忌的,不應該的,世禮難容的衝動中徹底冷靜下來,便用力閉合上下唇,狠狠一咬,一陣劇痛傳來,他的神智終是回歸了幾分,他暗暗松了口氣。
這時施施見她大哥嘴上紅豔豔的,這麼看著倒是挺漂亮的,像極了冰糖葫蘆外面的那層糖衣,酒醉的腦袋想,莫不是大哥偷偷吃了糖不給我?火氣一來,便朝她大哥唇上舔去,只覺一股子血腥味,入嘴微鹹,她連忙鬆口,啊,呸呸,大哥是哪買的糖?這般難吃,她再也不去那家門店了,嚶嚶嚶~
杜方良只覺那丁香小舌在他唇上裹了一圈,如那入口即化的溫潤糕點,又如那冷熱適宜的臊子打了一圈,那般微微的觸感,讓他心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意拔地而起,越加興旺,理智就如見了鬼般,不知退散到哪去了。
那小舌欲逃開,他自是不允,只見他按住施施的後腦,不讓她離開,結結實實的吻了回去,還伸出舌頭在施施口內轉了一圈,也得禮尚往來不是?
施施被吻得快呼吸不過來,她腦子還是蒙的,不知現在是什麼情況,杜方良一放開,她便只顧著大口呼吸,緩解那缺氧的難受。
杜方良再也忍不了了,什麼男人能經受的住再三撩撥?除非他先天不全,後天去勢,作為一個血氣方剛正直壯年的男性,他的腦子裏現在全是想要解脫的念頭在叫囂,然而,總還留了幾分人倫底線,只見他低下頭,對施施誘哄道“施施~大哥漲的難受,幫幫大哥可好?”
施施不明就裏,微偏著頭,呆呆的望著他,杜方良又道“施施不說話,,大哥便當施施默認了啊!”
他解開腰帶,將那六七尺長,大半個小臂粗的物事放了出來,上頭已經迫不及待,流出幾滴晶亮的液體,像是在流淚般。
他手把手的示意施施將手放在莖身上,一邊帶著施施的手,上下酹動,時不時還照顧一下自己的囊袋與蛋蛋,許是刺激太過,他雙眼微咪,像是極為享受。
施施現還是杜方良按著,讓她動她就動,後來也玩出了幾分興味,這又是一個新遊戲麼?她想。雖然這棍子不老實,老是自己動,但是熱熱燙燙的,在自己底下服服帖帖,還蠻好玩的嘛!便自顧自地玩了起來,這正合了杜方良的意,他本就屬意如此想,見施施無師自通,便也放心讓她擼了起來。
而施施卻是玩心大,時輕時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時不時便能把他的小傢伙給按得眼淚汪汪,他無可奈何,便這麼磨磨蹭蹭磋磨了越一刻鐘,他總算是釋放了出來。然而,衝動是平息了,好像有什麼深深種植到了他心底。
他將施施扶上床,替她蓋好錦被,對著地上那點點白濁,映襯著的褐色藥汁,陷入了沉思。或許,也是該去廟裏吃齋念佛,清清凡心了 比賽
施施醒來時,昨天酒醉後發生了什麼卻是全然忘了,那段記憶,就好比浸了水般模糊不清。唯一記得的,便是她與東臨王對酌品酒,相談甚歡,以及餘到心底的,那一絲絲的甜蜜。
幾日後,施施去那畫店甄選新畫,只見她打包了幾幅心儀畫作之後,只見店家神神秘秘的對她道:“小子,你可會畫畫?”施施疑惑,這店家倒是問得突兀,喜畫者未必就要善畫罷,正如那喜樂者也未必善於器啊,這是打的什麼主意。“我確是會的,怎了?店家何有此問?”
那店家道“小子你可有福了,你上次打聽的,李迪的風雨牧歸圖,現在出現了!”施施一陣欣喜,忙急切的問道“是嗎?在哪?多少錢銀?你上次不是說這畫在皇宮大內,不可能流出來麼?”想到這點,對著店家的話就不那麼信了“還是你打算用,打哪拿的贗品來誆我?”
那店家搖搖頭,道:“去那風雨樓罷!明日裏那裏會有一場畫賽,其中不乏名家,亦不缺才畫兼備的才俊,你既心心念念著這被當作最後獎賞的風雨牧歸圖,那也不妨去試試罷!”
施施問清了具體比賽事宜後,自是千恩萬謝地走了,心道這店家還真是好人。不過是比三回看誰畫的更像的畫,這是什麼鬼規則?她不由想起前世自己偶然間得到的一個奇怪畫本,是一種據說從遙遠的西方流傳過來的,巨大畫本,畫布並非絹布,而是特殊處理過的牛羊皮,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甚至連不知廉恥的裸女亦有,當初那人,便是吐蕃人士,當春宮帶回來擼的。後面甚至還有簡要的畫法介紹,用得是吐蕃語言,她又請得重金讓那人又翻譯了一遍,至此對其,是如珠如寶,沒日沒夜的研究。或許,可用得上也不定?無他,那牧歸圖,她是定要拿到手的!
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去那坊市買些顏料水彩,這作畫的材料可是與中土大為不同,只注重形而不注重韻,筆鋒所至,皆為寫實,絹布尚可,只是這彩底顏料,卻是得另備的,這般另闢蹊徑,也望那主辦之人,有點見識才好。
翌日晴,風和日麗。風雨樓內,人聲鼎沸,這常日裏的書舍今日被人包了場,也不知是何緣故,要辦起畫賽,在這不尷不尬的時候。一般畫賽或是什麼重大賽事,都是在那金秋送爽之時,一來祝豐收,二來慶秋圍,不過開出牧歸圖這等名畫,想必京都愛畫之士,皆蜂擁而至罷!
果不其然,樓內熙熙攘攘,來來往往,或是躍躍欲試而來,或是打打醬油而來,又或者單純看這些善畫之人龍爭虎鬥而來,一副鬧騰的場面。施施一進門,便有小童上前垂詢“公子是來參賽的,還是來觀賽的?”
“自是來參賽的!”那小童也不多話,許是太忙人手不夠的緣故,匆匆將其帶到一張閒置的畫桌旁,給了她一張“壹伍玖”的木牌,對她解釋道“這小牌子,便是你的參賽號,待會還是有用處的,望妥善保管”
說罷便徑直去招呼其他門客了,只見人來人往,添茶的倒水的,熱鬧非凡。施施四下打量,倒也發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譬如那名家周圍,才俊旁裏,皆聚攏了三三兩兩的人圍,而那普通畫師,名不見經傳的文士,大抵都是寥寥自慰,不過是名利耳。
不過她竟然看到了杜憐英,在這滿廳子的男人中,顯得格外顯眼,她周圍聚攏著一大堆愛慕者們,皆吉言討好,恭維不絕,杜憐英臉上自是笑意連連,閃瞎了一批沒見過市面的呆漢子。不過杜憐英身邊一般都圍著人的,她一來需要這些人來鞏固她美名在外,二來,這種眾星捧月的矜貴感,她已沉迷,不能自拔。
杜憐英的美貌,在京城十美這個榜裏頭,是公認的墊底的,難得的是她才藝出眾,故而這麼大的畫賽,若她不至,不免也墜了自己善畫的名。這麼一想,施施也算是明白了。
爬得越高,跌得越慘啊,施施心道,她一點都不羡慕杜憐英,即便她身處杜憐英的位置,她也不會那般作為,別人能輕易捧你,也能輕易踩你,若一著不慎淪落至被人踩的境地,又將如何自處?
不多時,便有司儀上了前面的高臺,先是幾下鐘鼎之音,成功使得全場安靜了下來。只見那兩鬢略斑的老頭,開口卻是洪亮之音“在場諸位,皆是畫中好手,這次比賽,主要是三個回合,各有要求,評選一名,勝出者便能將前朝大家李迪的風雨牧歸圖納入囊中!”
場下掌聲雷動,又有些譁然,或許是沒想到勝出者只有一人,或許是驚歎真的拿牧歸圖做獎賞。那司儀又道“諸位怕也是等不及了罷,那末現在便開始罷!”
先是上來了一個身著紅嫁衣的妙齡女子,顏色鮮麗,要求是摹得其形,時間是兩到四柱香。下麵的漢子們紛紛如打了雞血般,下筆錯落,刷刷聲不絕於耳。
而施施卻不慌不忙,打她帶的東西裏翻出水彩調盤,便是先配色,再作畫。她身邊的幾個正畫的酣暢淋漓的文士模樣的人,看到她這一番舉動,先是疑惑,及她下筆,那是目瞪口呆了,其中更是有一個,全然不再理會自己的畫作,只盯著看施施是如何下筆轉鋒,塗色上彩,施施先還不自在,後也習慣了。
畫畢,有人過來按牌號收畫,緊鑼密鼓地便開始了第二輪的比賽。第二輪比賽,上來的是一名老嫗,全身珠光寶氣,要求與那第一輪無甚區別。第三輪便有些奇怪了,上來的同樣是一名老嫗,卻讓眾人畫出其出嫁時的模樣,然那老嫗身上卻是普通服飾,並非吉服,且老嫗上場,也不過呆了半晌,便複下去了。下麵皆譁然,這是,讓我們想像著畫?!要不要這麼坑啊!
場中之人,或冥思苦想,或下筆如神,總歸這比賽是到尾聲了,那就意味著,不多時,大家便能知曉,這牧歸圖,究竟能花落誰家了 尾聲
待三輪比賽完畢,那司儀走上前來,依舊是那副激情滿滿樣子。只見他報出牌號“經主方諸方評審一致判定,認為這編號壹伍玖的公子,便是此次大賽奪魁之人,還請這位公子,持牌匾於樓上找我便是,其他諸位,為答謝諸位參與,樓中已備下酒菜,還望諸位賞光,放開享用!”
這倒是有些匆忙了,無根無據的,台下的畫者皆往那壹伍玖的畫桌望去,見是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公子,都竊竊私語,施施一下閃躲不及,只得接受眾人目光的洗禮。
不是什麼大師,也不是名士,更不是才名再外的杜憐英,當下便有人起哄“你們這莫不是做戲?雷聲大,雨點小!誑得我們來此!”
“對啊!至少也得將畫作亮出,讓我等品評一番,若真是名至實歸,也證得你們清白!”
“我們要公開畫作,當眾比對
一時之間,場面有點失控。那司儀也不是做的了主的,一見這亂成一鍋粥的模樣,當下也沒了主意,只見他隱匿臺後,底下的人吵得更歡了。
施施雖之前也是抱著必得之心,然真勝出了,心裏終究還是雀躍——她的畫技從未展露人前,第一次被這般高度肯定,還是有點小小的虛榮。而後卻又被這局面給弄懵了,她感覺有點奇怪,抬頭望向右前方,只見杜憐英定定的望著她,若有所思。當然不只杜憐英,諸多大家也暗暗觀察這這位後起之秀,或是畫賽的“托”。
此時那司儀已上得前來,鎮靜道“大家稍安勿躁!經大師們品評一番,這奪魁之人,筆法精湛,又頗有新意,畫技毋庸置疑!”
底下那些大家的簇擁者大抵都偃旗息鼓,只留杜憐英身邊還有人叫囂。許是有人操縱也不定。“還請找出畫作比對一番,讓大傢伙兒心服口服!”“是呀
此起彼伏,司儀這次卻是胸有成竹,只見他不慌不忙,對著杜憐英道,“諸位要求比對,而憐英小姐也是京都名流,不妨就二位罷!”說罷對後招了招手,便有僕役將畫恭恭敬敬地一一擺放。
杜憐英有些急了,她是有心唆使旁人質疑,但打得可不是自己出頭的意思,她本以為這人只是一托,她拆穿這畫賽的真面目又能添得幾分清名。這下看來,卻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但那僕役手腳俐落,還沒等她拒絕,畫作便已呈了上來、她一看,心涼了半截。底下之人現下終於心服口服,這左邊之畫,也是妥帖,神韻兼備。而那右邊,卻不知用得什麼畫法,惟妙惟肖,恰好是合了此次要求。
旁人紛紛道賀,不一會施施便被眾人圍住,反而杜憐英面前,卻是門可羅雀。其實名利一事,本就如此,見風使舵,水漲船高,杜憐英心底知這次是栽了,但又無可奈何,她深諳此間門道,知自己現下最好的,便是不卑不亢,坦然應對,然而心底,終究鬱鬱。
施施惦念那牧歸圖,雖旁人見禮,她不得不擺出笑臉相迎,但對那些三三兩兩出言試探,考究其畫技的人,她很是膩煩。好在沒多久,便有僕役將其解救出來,徑直帶到了樓上雅房。終於可以將此畫收入囊中了!她不由心花怒放。
入得房內,左右不見牧歸圖,卻是見著一熟人。這青衣綏帶,可不就是東臨王?!東臨王見她,也是有點傻了眼了,這可真是,兜兜轉轉到頭來,還是找了同一人!
這東臨王得了奇石,太后整壽將近,他自是立即便想雕好它的。然那劉奎偏生要模子,直道自己才藝疏淺,做不來點水成魚之事,他無法,只得又去找畫匠師傅。然這些師傅們,也皆是寫意之流,夠不著劉奎那高標。東臨王心底氣怒劉奎臨到事了還七彎八拐,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拿了那牧歸圖做餌,看是否撈得寫實之流稀少畫家。
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屋門,早知這小公子便是難得的寫實高手,也省得這番折騰啊。東臨王解釋道,“小公子別來無恙啊!這次邀公子上樓,還是有事相求!公子須得完成此事,才能得那牧歸圖。”
施施一下子打愣神中醒悟過來,莫說是一件,便是十件,她也是樂意的,何況還能得一名畫?“還望王爺細說,”
東臨王便將前情後果交了一個大概,他也是因時間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而遇上的人竟是之前遺石之人,還真是,太巧了。
“我隨王爺入宮,畫一幅畫,便能得那牧歸圖?”這也太容易了。
“是極,依杜師公子畫技,必是手到擒來!”東臨王顎首。
“王爺有求,自是不敢不從!王爺只管將那畫備著,待我來取罷!”施施笑道,算是應下了 入宮
幾日後,施施與王爺一同約在風雨樓。這日是東臨王給太后請安的日子,他便選了今日,將那施施帶去宮中,索性也不是件太麻煩的事。
兩人見了禮,三三兩兩問候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東臨王便轉入正題了“那宮中一切,本王皆已打點妥當,你只需按本王說的做便好!待會見了太后,你可許只能有一面之唔,故而需能銘記其貌,摹其神姿!”
施施點頭稱是,她面上鎮定,心底卻是忐忑,這般坦然模樣,其實也就是層殼子而已。
東臨王遞給她一身黑色衣裳,褐色連襟,還配有盤髮髻的頭冠,一見便是那太監服飾,然看那材質與式樣,也不是個高品階的。“你著此裳,扮作官宦,隨我進宮,你進得裏頭,待會會有一個和你一般穿著的遞與你名牌,在這段宮裏頭的時間裏,你便是以他的身份行事,這宮裏頭,你可切忌不能莽撞,出了甚事,大了去了,我可保不著你!”
那言語裏頭大有警醒之意,施施頓時感覺自己全身都緊繃了,直覺接下來的話很是重要。她點頭回應,聽著東臨王的下文。
“那人只是個小太監,充其量也只是能將本王引至太后跟前,便得退下,故你退下後便在太后那宮外頭等我出來便好!且別胡亂走動,宮裏頭可不是你想的那般風平浪靜!”東臨王見施施還算乖巧,且這本就不是甚大事,沒什麼難的,也沒多說,便讓她去將行頭換上。
施施換好那身衣裳,便又有人來粗略教了下她如何行禮,宮裏頭小太監簡要的規矩,其實總結起來一句話,便是見著誰都得恭恭敬敬的,見著誰都得彎個腰。
東臨王的馬車就在外頭,兩人上了車,便往那宮裏頭去。施施在裏頭,心裏一邊是初入皇宮這龐然大物的新奇,一邊是唯恐自己出了差池的害怕,又兼之心上人與她同乘一車,心底還有些小小的悸動。
東臨王自然是坦然的很,見了施施穿上這偏中性的太監服飾,倒是比之前那副模樣要打眼了些,“你骨架倒是玲瓏,穿上這一身,倒是有點俊俏了”
在東臨王前頭,誰又能稱得上俊俏?施施心底自是明白,但是被這麼誇讚,她心底還是不由一甜“王爺見笑了!身量不足,顯得玲瓏罷了!”嘴上雖這麼說,心底的焦慮卻被這甜意沖淡了不少。
馬車搖搖晃晃,施施也不敢伸頭出去望,也不知行到了何處,她只在間隙裏頭瞥眼望向東臨王,心道自己何德何能,這世還有這等緣法。
馬車裏頭,兩人都冷冷清清,未免也奇怪,施施是不知道說什麼,東臨王卻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他對眼前這小公子也沒什麼特別的念頭,也沒有太大想要結交的意向,畢竟想與他結交的,這世上可多了去了,然而終究之前受了他的玉石之恩,這畫像之事也托在他身上,他不由還是噓寒問暖了幾句,故而這一路,施施都被自己心底的雀躍給完完全全佔據了,完全把之前的提點給拋了去,這進宮,恍然成了一趟旅程般。
車行半路,停了一會,又行了一路,完完全全停了。車夫探頭進來,東臨王會意,他向施施示意下車了。
只見車行至了一個陌生庭院,裏頭也是幾輛馬車,四周寬敞,東臨王湊過來對施施道“別傻愣的瞧著了,接替你的人快來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不遠處小步子跑來一個身著與施施一般的小太監,只見他先向東臨王見了禮,便打胸口掏出一塊黑黑的木牌子,質地頗硬,對施施到,“這是雜家的名牌,你可得好生看管!有人攔你,便將此拿出便是!”又叮囑了一番,如何去太后宮裏頭,如何說話,約莫半刻鐘才走。
施施覺得一切都無比新奇,事不宜遲便與東臨王一道去那太后宮中,她雖走在前頭,實際上留意著東臨王的步向,實則還是東臨王帶著她走罷!
她悄悄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心道皇宮果真是頭富麗堂皇,這路都是拿上好的青磚累就,接合嚴密,周遭奇花異草隨處可見,亭臺樓閣,無一不處是精妙!這麼一來,兩人走得倒是略微慢了。
東臨王與她這一路,確是沒什麼障礙。那些高大的士兵,看了她的牌子也都放行,倒是順暢得很,然而也讓人感覺到等級森嚴,有種莫名的壓抑。她記著之前那太監的話,只顧低頭便好 陰差
只見施施穿過一個大氣的朱紅大門,這裏頭的士兵盤查比之前仔細了不少,便轉到一處,裏頭比外裏溫度要爽利些,也不知是為何,飄著一股不知名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東臨王拐到沒人處,湊到施施耳邊小聲道“這裏頭便是太后寢殿,待會見個禮,你便去那殿外候著!”
一股熱氣輕輕拂過,施施心底只覺一陣酥意,她微微點頭,心底卻不經意地走神。
又步過一條長廊,三兩秀色香池,兩人走到一個恢宏大氣的殿裏頭,殿外站著兩名巡邏的士兵,屋簷下,每隔幾步,便是一個碩大的銅制燈座,殿牆上滿是雕紋鏤畫,擎天的柱子上龍鳳諧鳴,俱是用珍貴的檀木所制,奢侈豪糜可見一斑。
施施戰戰兢兢得入得裏面,依先前那人教得,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禮,便在旁裏候著,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太后所在,只見四周擺放,俱是各類稀奇物事,甚至牆上掛的,都是歷朝歷代大家名作,施施心底頓時便滴血了。她不由心心念念,這些寶貝,要都是她的,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好在她還記得東臨王的事,在東臨王請安的同時,偷偷打量著太后的模樣,這是要記到心底的。
太后畢竟是本朝地位最高的女人,雖年華不在,然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卻是旁人所沒有的。她眼角隱約能見到些許細紋,被上好的鉛粉掩蓋,只有在微眯著眼的時候,才能明顯看到。盤著高雲髻,上面卻難得素淨,只有三支木簪子,斜斜的插著,著深色繁華對襟裳,雍容華貴,對東臨王的恭謹討好,一副冰冷的模樣。
施施不由有些惱意,微有為心上人抱不平的想法,轉瞬即逝。隨後便隨著另一名小太監,一前一後地出了這宣儀殿。確實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她想。
東臨王囑她在外候著,她也不敢亂跑,便在這七彎八拐的羊腸小徑旁候著,有一塊假山做著掩護,一個無所事事的偷懶小太監,倒也不是那般打眼。等人終究是件十分無聊的事情,她不由心思遊走,一時想若她有一日能如太后這般威風赫赫,那該多好?別說杜子金,她貶一個是一個,別說東臨王,她用一個扔一個,到時候人人都得來討好巴結與她,哪像現在這般,小白菜啊,地理黃啊,二三歲呀,沒了娘啊
跑得遠了,雖說荒謬,時間卻是顯得好打發了不少。施施正神遊天外,冷不丁地傳來一聲嬌斥“你是哪宮裏頭的?竟這般清閒?還能躲這兒消磨時日來著?”
施施思緒被打斷,冷不丁下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只見一名粉衣宮裝女子,端著一個精緻託盤,盤上是些三兩吃食和一壺酒,擺放整齊端正,一副誘人品嘗的樣子。施施一時沒回過神來。
那女子等了半晌,不見回話,這麼一個最低品階的小太監竟然無視於她,自是惱火,加之本身便在煩心的事上,這廂走到施施跟前,聲音提高“你是那位管事太監給領進來的?竟是這般的目無尊長!”這一番便是要追究的模樣。
施施徹底醒過神來,心道這下壞了!自己怎麼攤上這等烏龍事了,之前那太監千叮萬囑她見誰都得行禮問好的,這下卻是忘得乾乾淨淨,當下再也不敢傻了,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腆著臉賠罪道“姑娘饒命,奴才,奴才方才走神了!還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奴才這回!”她一時不知如何稱呼,又唯恐身份暴露,情急之下,也不知是否說得對了。
那女子聞得此言,冷哼一聲“我問你是哪一宮的?!是新進來的罷,怎生稱謂都拎不清!”臉上卻是好了些了。
施施自是不知先前那小太監是哪宮的,見這女子給了臺階,便順坡下驢,直望過了這關便好“奴才才淨了身,不識規矩,管事公公憐奴才這幾日身子薄,也沒差事,故乍見姑娘吩咐,卻是沒回過神來。”
她靈機一動,便捏了這般故事,心道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粉衣宮女聞得此言,心思卻是一轉,頓時臉上柔和了起來,又問“可曾分配至哪位娘娘的殿裏頭?”
施施裝作茫然,回到“不曾,還望姐姐不要怪罪奴才的無心之過!”
宮女這下是喜笑顏開,和藹道“嗯,既是無心之過,我也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得幫我做件事,我便不去你那管事太監那揭發於你!否則,哼,我可是一等宮女,你覺得你能有什麼好下場?”言辭卻並不和藹。
施施心道,那遭殃的也是自己替的人,關她甚事?不過若是揭發了出來,私闖宮闈可是重罪,少則關個三年五載,大則做刺客格殺也是有的!她不由無奈接下“姐姐有命,奴才自是不敢不從,那還望姐姐謹守諾言,既往不咎此事的好!”
那宮女回道“自是如此”便將託盤遞與施施,像是甩掉了什麼禍事一樣,施施堪堪接住,只見她急切地道,“你便沿著這條路走,穿過皇后娘娘禪修的竹林,便入得一桃源之地,只管沿著路走,直到將這吃食交到我們主子手上便好。”
唯恐施施新入皇宮,不識路途,將路線指得清清楚楚。“若讓我知曉你沒辦成這事,今晚你就等著挨棍子罷!”
施施無法,只得按她說得辦。心道,自己果真還是太大意了,王爺萬千叮囑小心,但這麼疏忽的時間,便著了道,真是,犯了小人了!
她只得將這盤子小心翼翼的端著,唯恐撒了,心不甘情不願地按那宮女所說的送去,心中憤然,臉上卻是不顯,那宮女大大舒了口氣,心道總算把這燙手山芋找了個冤大頭推了出去,這下娘娘也歡喜了,怎麼著也不會怪罪到自己頭上,這般卻是最好不過了。
施施行至半路,卻見路越來越窄,最後竟只剩些許人踩出來的腳印子了,可見偏僻荒涼。心道這皇后果然是有德行的人,這般苦修卻是不作假。但是走到半路,卻隱隱然不對勁起來,只聽得遠處,有些奇怪的聲響,越望前走越是清晰。
“嗯哼。。。啊!顎~”施施心下一驚,駭然想到某些東西,腳步卻是再也不敢往前了 陽錯
正是近晌午時分,竹林茂密,修長飄搖,光影穿過交錯的竹枝,打到地上,形成碎碎點點不規則的光斑,偶然一陣風吹來,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沙響。施施不由自主躬身伏倒,提著耳朵,心下緊張,一動也不動地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透過一叢半人高的枝枝丫丫,只見兩個人影交疊在一塊鋪了件深色皮氅的空地上,交戰正酣,時時挺動,看不清具體的樣貌,依稀可見地下女子披散的秀色長髮,纏在雪白的肌膚上,淫靡而誘惑,女子衣裳半露,黃色肚兜松松地掛在脖頸,雙腿大張,擺出一個極其羞恥的姿勢,接受著一下一下的撞擊
而上頭的男子,身形矯健,衣裳完整,頭束高冠,時不時傾下頭來與女子愛撫溫存,竊竊私語,好一副偷歡野戰圖!
施施嚇得一動不動,這宮闈之中,隨便點事,可都是大事,更何況這等淫亂宮闈之大事,怎的偏生給自己撞上了呢?施施心底暗暗叫苦
那兩人也知低調行事,呻吟都要低上好幾度,間或幾聲壓抑的喘息。奈何施施實在是咫尺的距離,若不是有那樹叢掩著,恐怕早已被人抓包,這廂聽著活春宮,心底忐忑不已
只見褚衣男子像是饑渴了數日放出來的猛虎般,對著那下麵的女子猛力衝撞,來了個猛虎下山,見女子壓抑著不肯出聲,調笑道“你不是修佛麽?天天擺了一副禁欲的高潔樣,怎的在我身下輾轉承歡?這修的,可是歡喜佛?”
底下的女子像是神飄物外的樣子,香汗淋漓,隨著男子的節奏聳動香肩,不知道是否聽到了男子的話,有些羞愧,將頭轉向一邊,卻被男子陡然加快給逼出聲來“恩,,,啊
男子還不甘休“你的皇帝哥哥可曾如我這般生猛?恩?你是不是也是求著求著讓他喂飽你這小嘴?這般會吸!”他換了個位置,將女子的腿抬得更高,那物事進得更深了。
“不,,不是。。呵”女子忙辯解道,經不住有些喘息
“那是什麽?當初你說好嫁我為妻,我們舉案齊眉的,哪知招呼也不打,你就入了宮,坐上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位子,你可是玩得一手好人心啊,我的皇後娘娘!”男子恐是說到了痛心處,臉上的表情陡然猙獰
“舅,,舅舅,你知我,,我是被迫的!,,更,,,何況,,我們本也是不能的。。。啊!”女子被這麽一般擠兌,後面甚至帶上了點哭音。
“一下子收了兩朵姐妹花,娥皇女英,共侍一夫,這皇帝,也享盡齊人之福了!恩?!你心裏可也是如這宮裏頭的鶯鶯燕燕,整日盼著雨露承恩?!”男子依舊憤憤,心中不平
“郎君,你,你知我心!否則我又怎會在這宮闈之中,一心修佛?!皇帝與媛兒本就是青梅竹馬,宮裏頭誰都知道,這皇後就是擺著的花架子,元貴妃才是真真得了聖寵的!”像是真的傷心了,兩條淚痕劃過光潔的臉龐,“郎君你非但不體己,還這般疑心於我
“叫我舅舅,快,叫!”男子也被說動了,行止之間緩了下來,存了些溫存體己的意思。
“舅,舅舅~”尾音帶顫
“再,,再叫!”
“舅舅,,,舅舅!舅,,啊
兩人酣戰了幾個回合,倒也知這宮中多的是變數,不戀戰,整了整衣物,說了些體己情話,甚至約好了下次廝守的日子,一前一後謹慎地走了
施施卻是被這資訊量巨大的對話給驚呆了!這女子,竟是當今皇後,而那被她稱為舅舅的人,莫不是朝中肱骨的丞相大人?!不說差了一個輩分,這親舅舅和親侄女,還真是
施施心底驚濤駭浪,本能告訴她,這事情完全是要埋得死死的,甚至都不能讓人知曉這時候的自己經過過這條路!她又趴伏了好一會,待確定人真的走得遠得不能再遠的時候,才直起木得不能再木得雙腿,搖搖晃晃走了幾步,腿麻麻的感覺好了些,才木木地往遠方走去。心道,辦完這件事,馬上就離開!馬上就離開洮阜園
施施還真被駭著了,先別說這是皇宮,就是尋常人家,也不帶這般亂的。莫非這女子地位越是尊崇,便越不用理會女經女戒之流?總歸是一堆想不清的麻煩。
她這才知曉,這宮裏頭,你沒有地位身份,還真就是等人來拿捏的軟柿子,但是又無可奈何,早知道,便躲個更隱蔽的地界了,哪能攔在路中間,等人來掐呢?
及走過這片藏汙納垢的清修禪林,複又是一片亭臺樓閣,樓榭水苑,清靜悠然。好在之前那宮女交待得好,施施毫不費力尋了出去,路上見著公公宮女,都恭恭謹謹行禮彎腰,總算沒再出簍子。施施心底暗罵這些趾高氣揚的死奴才,欺下怕上,端的是一輩子的奴才命!
憤然歸憤然,走著走著,那宮女說的桃花林子果真就映到了眼簾,只見繁花錯落,落英繽紛,紅色的細碎花瓣在地上鋪成一層薄薄的毯子,桃枝交錯,鋪天蓋地的桃樹林子,正值花期,群芳吐豔,葉子萌得不多,這麼看去,真就跟桃源仙境一般。施施被深深地驚豔了,唔,要是手邊有畫筆畫紙那該多好?這皇帝過的,可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林子邊上依舊有三兩侍衛來回,施施沿著小路進得林去,遙遙地行了個禮,雖然她並不知曉,自己是否理應行禮?侍衛們並未阻攔,但是臉上表情略有變化,難道自己不該行禮?施施心道,管他呢,就這樣吧!
進得裏頭,便見一石,石上用草書書著“洮阜園”,不知是何由頭,不過就那筆鋒所至,大家風範盡顯,朱色紋路,稱得這桃源都平添幾分妖異之色。施施繼續往前走去,及至這園子裏頭,才知道,那遠遠一觀的豔色,比之身臨其境,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施施雖為美景所攝,但之前的事,無一不在提醒她,稍一不慎,在這裏頭,便是深淵。想必人命在這裏頭,也比外頭來得輕賤罷!她沿著這小路,行至一處略為開闊之地,便見一明黃身影立在裏頭,旁裏是張石桌,配著石凳,雕紋古樸大氣,與這園子渾然一體,精妙恰如其分。
施施心底募地一緊,這明黃之色,恐怕只有這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人,才能穿得上身,那宮女緊緊張張的樣子,這裏頭有甚蹊蹺?但是她現下已是騎虎難下,退是一條擅闖宮闈的罪名,進則是未知的恐懼,她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按捺住自己不由自主的顫抖“奴才參見皇上,娘娘,娘娘吩咐小的將這些果品茶點送來,皇上消遣之餘,也好有個樂子!”
只見那明黃身影一頓,被這聲音打攪到,他面前那副駕著的桃花美人圖上,憑空多出一條粗粗的墨蹟,美人依舊笑靨如花,桃花依舊紅豔勝血,但是,這畫終究可算是毀了。施施心道,壞了!
果然只見皇帝轉過身來,勃然大怒“朕在這裏頭的時候,要你們沒有大事就別來打攪!你們都當耳邊風了!”又看了一眼毀了的美人圖,將筆擱在一邊,“你們不長教訓,便沒有記性不是?這些個當奴才的,可真是不見血不掉淚是耶
施施被訓懵了,還沒等低頭斂眉地她想好怎麼應對,只見那明黃的身影拂袖坐到椅子上,大聲喝到“來人,把
施施這下是真感到危機四伏了,她連忙跪下,連聲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有法子將這美人圖補救回來!還望皇上開恩,給奴才一條生路!”
只聽得一聲厲喝“你還有甚花招?補救這畫?朕都沒法子,你這見識短淺的小奴才,能有什麼見地?”
施施心底直打鼓,面上冷汗直冒,強壓下顫顫地語調“奴,奴才,可否一試?求皇上給奴才,給奴才一次機會!”
景帝瞥了一眼毀了的那圖,像是在唏噓什麼,不一會略有些頹然道“這便是天意罷!也罷,總歸是一副廢圖,我倒要看看你能怎麼將它救回來!”
施施躬身行禮,道“偌!”
她也無暇他顧,便去端詳那副半殘的美人圖,細細摸索畫者的筆鋒。心道今日,恐怕是撞上大凶了,下次出門,還是看看黃曆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