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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宁则死了。
宿宁则打电话给她,问她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哦,正狂躁着的她不耐烦地敷衍:等学校放假了,然后就跟过去一样,随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宿艺想不起来宿宁则当时是用着什么口气问她的,即使这番对话就发生在昨天。
学校说是意外。
宿艺放下电话,转过身的时候她笑了,对床上的司徒祎说:我侄子死了。
然后她又哭了。
神经病一样。
宿艺边流泪边坐在司徒祎胯上起起伏伏卖力地吞吐着那根东西。
“要我陪你过去吗?”司徒祎靠在门边,问她。
宿艺上前吻了吻他的嘴角:“不用。他不喜欢你。”
司徒祎斯文地笑。
宿宁则无疑是个美少年,即使已经死去,就是具尸体,也依然无损他的秀美。
宿艺只把白布掀到宿宁则的胸口,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宿宁则惨白的脸。
据说,腰部以下都被碾得稀巴烂。
宿艺没兴趣亲眼证实,拉起白布盖住了宿宁则的脸,宿艺转身离开。
办完丧事,宿艺站在墓前。
一家三口,这算是团聚了。
宿艺蹲在石碑前,伸手摸了摸碑上刻的那个名字:“哥,对不起。”
回家把还没发货的订单包装好骑着小电动拿到附近的快递点寄了,到家做晚饭吃完饭就九点多了,坐在电脑前回复买家的留言,有个买家刷屏一样发了十几行的“操你妈”。
宿艺点开聊天记录,原来是不答应给他包邮啊。
宿艺连回敬几句都懒得,直接把人拉黑。
旺旺有气无力地响了几次,后面就一直死寂着。宿艺扫了眼后台,订单量跟往日差不多,饿不死人的状态。
懒洋洋地起身,洗洗了就上床。
做了噩梦,想要醒来却一直醒不过来。
那双沉寂黝黑的眼睛,血淋淋的碎肉堆积的躯体。
“我恨你。”
他朝她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会死。
她抓住那条冰冷的手臂要把人扯开,她的双腿用力踢蹬,徒劳无功的挣扎。
陷进脖子里的指尖,阴冷得让她的骨头都刺痛了起来。
“叮铃铃铃铃
尖锐的刺耳铃声穿透了耳膜,宿艺猛地睁开眼睛咳咳咳……”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脖子,宿艺咳得眼泪四溅。
宿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迟疑地摸上脖子那里发紫的痕迹。
宿艺冲出浴室。
往行李箱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关窗拔插头,宿艺做这些事时也算有条不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如果仔细看她的手,就会发现,她的手,在发抖。
司徒祎下课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宿艺有刹那的讶异。
“你可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司徒祎摸了摸宿艺的脸,“等了很久吧?”
宿艺没有吭声,司徒祎一开门她就闪身进去,把手里的行李一扔,转身把还站在门口的司徒祎抵在墙上,单手甩上门,宿艺急躁地扯开司徒祎的皮带,整个人紧紧贴住司徒祎:“抱我。”
在门边激烈地纠缠了一次后,两个人又跌跌撞撞地抱着滚上床又来了一回。
“怎么了?”房里还流窜着两人粗重的鼻息,司徒祎抚摸着宿艺的后背,问。
宿艺压在司徒祎身上,雪乳跟司徒祎的胸膛情色地挤压在一起,她轻轻摇了摇头,把脸埋在司徒祎的肩窝。
下午司徒祎还有课,宿艺抬手仔细地整理司徒祎的领口,司徒祎拿着教具出门,在门口,他突然停下又走回来。
亲了亲宿艺的额头,司徒祎笑着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嗯。”宿艺柔顺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司徒祎说去看场电影,明天刚好是周末。
宿艺没有异议。
开场后昏暗闭塞的放映室却让宿艺的脸一直发白。
“是不是不舒服?”司徒祎中途把她拉了出来。
宿艺看了眼司徒祎手背上乱七八糟的被她无意识中掐出的红色印记。
“对不起。我……头有点晕。”
“怎么不早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司徒祎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点头:“要是很不舒服你要跟我说。”
睡觉的时候宿艺双手紧紧抱着司徒祎不放。
宿艺突然黏起人来,司徒祎很高兴。
他心里想着终于,宿艺终于是把心放在自己身上了。
宿艺第二天白天回去了趟,把她那几箱子货搬到了司徒祎宿舍,本来就狭窄的宿舍就更显得小了。
不过,司徒祎一点也不介意。
几天后,趁着自己那胯下之物操得宿艺又哭又叫时,司徒祎吻着宿艺说爱。
他抡着腰胯使着硬邦邦的那根在宿艺体内的敏感点磨了一圈又一圈,宿艺颤抖着身体喷出一波波水来,司徒祎咬着她的耳朵,问:“你爱我吗?”
是等了一阵,但最后,宿艺反抱住他,点了下头。
司徒祎笑了。
作为奖赏,他把宿艺又操哭了一次。
司徒祎去银行,把所有存款都取了出来。
宿艺的两只手用力地绞紧,僵硬的脸部两只眼睛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只能死死定在电脑屏幕上。
键盘上空无一物,宿艺却可以听到击打按键的声音,电脑桌面上一个个血腥的大红字出现,消去,又出现。然后,桌面突然暗下,细细的呻吟,间或喘息,还有淫水被击打发出的情色声响,宿艺的脸色一下变了。无法移动的脸,无法闭合的眼睛,瞳孔里很快倒映出乍然亮起的桌面上出现的影像。
白花花交缠在一起肉体,高清无码。
“真浪。”
一丝阴风掠过耳旁,宿艺全身的鸡皮疙瘩在那刻全冒了出来。
是什么时候能够动弹宿艺不知道,听到司徒祎的叫唤,宿艺才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整个人一激灵。
饭桌上司徒祎随口说了附近一所学校有个学生出了意外,死状相当诡异恐怖。
司徒祎也只说了那么一句就转了话题。
虽然司徒祎是无心,但宿艺的确是不舒服了,她无法不想起同样惨死的宿宁则。
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宿艺扔下筷子说她想出去逛街。
司徒祎动作麻利地收拾了碗筷陪宿艺出门。
最近疏于打理,淘宝店的生意想当然一落千丈,一天都没几个单,宿艺琢磨着自己的存款,并不敢大手大脚地买什么。在商场逛了几圈,最后两手空空地就出来了。
司徒祎回头多看了两眼宿艺刚才进过的店面。
再过几天是司徒祎的生日,宿艺问司徒祎有没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司徒祎吻住她说有,他要她。宿艺嘻嘻地笑,然后猛地扑上去扯掉司徒祎的浴巾两个人又是滚做一团。
事后本打算在床上继续腻歪一阵子,司徒祎的手机却闹心地响了起来。
司徒祎离开时脸色不大好,说是学生出事了。
宿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才起身去浴室。
狭小得只能容得转身的浴室,宿艺却也习惯了,天气冷,简陋的小浴室里当然也不会有浴霸,宿艺很快冲洗完,包上浴巾伸手拉门。
手又用力拉了拉,小小的玻璃门却纹丝不动。
宿艺用上了两只手,边拉边吼:“司徒祎,是你吗?别玩了!快把门打开,不然我生气了
那门还是没有动静,原来还好好的照明灯突然忽明忽暗,还伴随着瘆人的“嗞嗞”声。
宿艺揪紧了浴巾,一颗心提到了嗓门眼。
“司徒祎司徒祎在吗?司徒祎
使劲拍打着玻璃门,宿艺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呵……”不知哪里冒出的一声嗤笑,宿艺不敢回头,她两手紧攥着把手,还在用力要把门拉开。
“嗞——”灯蓦地灭了。
黑暗的空间,让人窒息的沉闷。
莫名的阴风袭上背部,然后,水一样……水一样的濡湿而阴凉的东西……
“滚、滚!”声线绷得好似要立马断裂了般。
下巴被只冰冷刺骨的手扣住强制把脸转了过去。
宿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力持镇定,但不时抖颤的瞳孔却出卖了她的惊恐。
“你也会怕?呵
“滚!我不欠你,我不欠你,你滚——啊……”眉头痛苦地锁紧,下巴要被捏碎了,宿艺反抗,一直在拉门的双手松了开转而抓住那条冰冷的手臂。
“你怎么敢这样说?你的心,你的心在哪里?心……我应该把你的心掏出来的
胸口一阵发冷,凉如水的手贴上了左胸,宿艺一个哆嗦,嘶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冲了出来:“滚开!”
什么都看不见,却听得到低低冷冷的笑,感受到胸口,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进肉里,疼,指甲在肉里抓挠,像是打算把那层肉撕扯下来一样。宿艺痛得全身不住发抖,无法承受地呻吟出声。
一直往里钻的指甲突然停住,半晌,那手猛地抽了出去,“啊!”宿艺痛苦地叫了声,尖锐得让人发狂的疼痛从胸口漫延直四肢,如果不是扣住下巴的那只冰冷的手支撑住了宿艺,宿艺早瘫在地上。
宿艺捂住自己的胸口,手掌很快沾满黏湿的血液,宿艺可以闻到血腥气,然后,是逐渐逼近的慢慢粗重起来的呼吸声,像是被激起兽欲的野兽一样,急促,而兴奋。
胸口忽然掠过冷风,牢牢绑在身上的浴巾随之自行脱落了下去,宿艺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急促的呼吸倏地出现在了耳畔,喷拂过耳朵的是阵阵阴风,寒意从耳朵起,扩散到全身。
被粗暴地拉起背部撞上冰冷湿滑的墙面,无法反抗地被压制,像是寒冰一样的躯体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胸口的伤处被湿滑冰冷地舔过,宿艺整个人僵硬住,紧接着一边雪乳上的红豆被卷住拖进了冰窟,没有任何阻隔的身体接触,冰冷的棍状物抵上了她的下体。宿艺犹遭雷劈,她开始疯狂地挣扎:“放开我,你干什么?宿宁则,有种你就弄死我,住手,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不要,不要,你杀了我,别让我看不起你,宿宁则!”
视眼里只有黑暗,她看不到,看不到那个秀美的少年,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只知道压在身上的冰冷躯体丝毫不为所动,她的双手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在头顶,双腿被拉开吊在身体两侧,私处毫无遮蔽地为那虎视眈眈的怪物完全敞开,任人鱼肉的姿势。
“我会让你死的。”耳边冷冷的一句,然后,就是遮天蔽日的痛苦。
冷!
犹似冰锥入体,一下一下,捣得她血肉模糊。
宿宁则,他知道,她怕痛,他知道,他明明知道的。
宿艺宁愿自己死掉,只要死了就不会这么痛了。
哭号、尖叫、呻吟,反反复复。
可是这场惩罚却像是永无止境般。
“小则小则,我冷,好痛,我痛,小则,好冷啊,让我死,让我死吧啊啊,我不要了,不要再进来,好冷……饶了我饶了我,我求你呜——小则好痛
窄小的浴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黑暗里,只有一个女人双手双腿紧紧圈住一团虚无,辗转哭泣求饶。
“姑姑。”水灵灵的大眼瞅着她,羞涩地打了声招呼。
俊朗的男人抱着男孩,对她笑得一脸自豪:“小则很乖的。”
她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那一家三口,他们那么幸福。她盯住那个让她喜让她忧的男人,泪流满面。
“小艺——”男人朝她扑了过来。
“不要管我,松手……哥,不要管我,你会死的
救护车上那男人满脸是血,却还是对她努力笑得温柔:“……小、小则……拜托你了
医院里她紧紧抱着瘦弱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小则小则对不起对不起
那孩子乖巧地帮她拭泪,红肿着眼睛安慰她:“我有姑姑,姑姑不要哭,我还有你,姑姑,你也有我
那孩子那么好,那么乖……他慢慢长大,那张脸越来越像他的父亲。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会看着那孩子的脸失神。
她怎么能如此的污秽!
掩藏住丑陋的内心,她慌乱地把那孩子送进了寄宿式学校。
那孩子很伤心,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无言地控诉着她的罪恶。
她却只能把那孩子推得远远的,远远的。
她努力让自己忽视那孩子的一切,她把那孩子丢在学校,不闻不问。
“姑姑,你爱我爸爸,是不是?”那孩子盯着她,冷漠地开口。
她彷徨失措,她无耻地把那孩子赶出了门,只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姑姑,爸爸死了。”
“姑姑,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姑姑,你不能不要我。”
“姑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姑姑,姑姑
“啊——”满脸是汗地从床上弹起,宿艺抱住头佝偻着埋进双膝间。
“艺艺。”闻声冲出来的司徒祎忙弯腰搂住宿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艺艺。”
宿艺松开手转身紧紧抱住司徒祎,眼泪潸然而下。
司徒祎说他回来看到她晕倒在浴室里。
司徒祎说教了一通,宿艺强自笑了笑保证以后绝对不洗那么长时间。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痕迹。
胸口的血洞,那场血腥残酷的交合,彷如一场噩梦。
司徒祎这两天不好过,因为那个学生死了。
司徒祎说那学生临死前嘴里一直嘶吼着鬼鬼……
学生家长闹得学校鸡犬不宁。
死了好几个了。司徒祎难得面色严厉。
宿艺放在鼠标上的手指神经质地抖个不停。
她的脸苍白得像鬼一样。
图片虽然在一些部位打上了马赛克,可依然难掩画面的血腥可怖。
网上说,八个,短短几天,死了八个人,都是学生。
有一张图,一个女生,胸口上打了马赛克,但有文字说明,那是心被生挖了出来。
宿艺冲到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他们,该死。”背后一冷,宿艺听到声音,冷酷无情。
宿艺撑在墙上的手指缓缓蜷曲,捏紧。
“你要几个人给你陪葬才甘心?”
腰上一紧,她被从背后抱住,脖子上冰冷的物体滑过,留下让人毛骨悚然的湿冷印记:“不多,还剩一个,再加一个你。”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呵,你想知道原因?”脸被抓住强行转了过去,冰冷的舌头不容抗拒地钻入她的口腔。
仍旧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宿艺无法形容出自己的感受,她只想快点死。终于被放开唇舌,但那股阴冷之气却早渗进她的骨髓,“你现在就把我杀了,把我杀了,现在。”宿艺吼,瞪着面前的虚无,目光凌然。
“想死?”讥诮的笑,然后是飘渺如雾的轻喃,“会让你如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