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了收到一封信。
非常奇怪地盯住信封上的寄件人:骊妹儿。
她是记得这个女孩子的。
是她的大学同学。
很奇特的姓名,很漂亮的长相,很温柔的性格,是他们那届的院花。
是隔壁寝室的,虽然同一个班级,但也只能算点头之交,毕业之后压根就没联系过,怎么会突然联系她,而且是以寄信这样的方式?
林了好奇地撕开信封。
娟秀的字迹,简单的寒暄,再自然不过的邀请。
骊妹儿要嫁人了,请她出席她的仪式
林了抓了抓头发,太奇怪了这?
可是,连林了也琢磨不透自个儿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她竟然还特地请了假屁颠屁颠地照着信纸上留下的地址赶过去了。
极偏远的村落,动车、大巴、早该淘汰的小三轮、竟然是驴车、步行……倒来倒去换了好几趟车,林了终于风尘仆仆地来到了骊妹儿的老家。
骊妹儿见到她的时候,竟然哭了,水灵灵的大眼扑扇扑扇,一颗颗晶莹的水珠儿像在跳舞一样,美好得太过悲伤,林了忙不迭地掏出纸巾给她擦拭。她真心不知道原来自己在院花心目中占有这么重要的地位,突然之间就对眼前的女孩感到万分的愧疚。
“这是我的弟弟,秀哥儿。”骊妹儿拉出身后的一个小伙子,很突兀地跟林了介绍,林了瞧着俊秀无比的少年笑了笑,那个少年有点羞涩地朝她点了点头,“我待会儿事情比较多,秀哥儿会陪你四处走走。”骊妹儿非常慎重地把林了托付给秀哥儿。
真的好怪异!
林了瞪着被骊妹儿牵起然后无比小心地放在秀哥儿掌心的自己的手,这……搞得什么啊?
抬眼看向骊妹儿,正柔柔望着自己,眼睛里荡漾着的波光喜悦而满足。
算了,随她吧!
林了也对着骊妹儿笑了笑。
骊妹儿竟像是害羞了一样低下头去。
呵呵,真有意思!林了眯起了眼。
秀哥儿带着她到村落各处闲逛,今天不知是他们的什么节日,总觉得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让人有点不安的神秘气息。
秀哥儿说,这是爱神降临的日子。
听着感觉是跟这个很落后的村落格格不入的浪漫啊。
村子不大,应该互相都是无比熟悉的,身边经过的行人总热情无比地跟秀哥儿打招呼,然后还笑嘻嘻地看着林了,林了都被瞧得有些毛骨悚然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林了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秀哥儿。
秀哥儿脸红红的,一双眼睛含羞带怯地瞄了她一眼然后很快地挪开。
靠,这……林了干笑着别过脸。好寒!目测一米八的个头请别做这么娇弱的动作好嘛,真心让人受不了啊啊啊
一道不知道什么乐器打击出来的乐声突然响起,村落里的人都骚动起来,然后往同一个方向涌去。
秀哥儿拉了林了也朝那个方向过去。
一个挺大的空地,周围围了很多人,秀哥儿拉着林了过去,很多人看到是秀哥儿就自动让道出来,两个人奇异地畅通无阻地走到里面去。
一眼就看到了骊妹儿,穿着奇形怪状的服饰,但很美,还多了份庄重。脚踝上套了很多链子,缀着小铃铛,随骊妹儿的走动发出清脆的铃声。
骊妹儿身后坐着几个老者,瞧着很有威望的模样。
林了打量了周围一圈,梦里梦外都有些分不清了,好像进了电视里一些巫族部落的感觉啊。
那个奇怪的但意外好听的乐声又开始了,然后林了看到骊妹儿开始跳起舞来,一样的从没见过的舞步,但骊妹儿跳得相当好看,空灵优美,林了一下被吸引住了,所以,当骊妹儿旋转着来到她跟前,却不知道是拐到脚还是什么的突然身子一倾的时候林了想都没想马上伸手把人抱住。
周围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窝在林了怀里的骊妹儿抬眼,如水眸子温柔地看着林了,盈盈一笑,美得要死!
林了问:“是不是拐到脚了?小心些。”
骊妹儿轻轻地说:“谢谢。”然后从林了的怀里站起来,脚步轻盈地走到那几个老者跟前,也不知道跟他们在说什么。
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几个老者,他们是在跟她说话
怎么同祀村欢迎她,儿家人会善待她……说的什么?
村子里的人逐渐散去,每个行经林了身旁的人都会跟林了道声恭喜。
林了稀里糊涂地对人家笑。
“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林了撩了把长发,有点烦躁。
身边的秀哥儿有点逾越地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笑:“大家都在高兴呢。谢谢你嫁给姐姐。”
“啊
明明很奇怪的事,可奇怪的,林了只讶异了下,竟然就没有其他反应,脑中竟是极其自然地开始思考,为什么是她嫁给骊妹儿,而不是骊妹儿嫁给她?以后,她们是要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么?不,还是去她的那个城里,便利许多……
懵懵懂懂地随着秀哥儿来到了一座房子前,厚重的木门虚掩着,秀哥儿说进去吧。
推开门,浓重烈性的土烟味直冲鼻腔,林了咳了声,然后就在缭绕的烟雾中看到了一个老人。
盘着古式发髻,一脚搭在长条凳上,嘴里叼着长长的烟杆。
秀哥儿上前,说:“奶奶,这是爱神选给我们家的弥子(注:当地人对妻子的称呼
老人望过来,向林了招了招手,林了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老人摸摸她的头,说了句:“好孩子。”
秀哥儿陪着老人聊了几句话,林了听不大明白那意思,便无聊地坐在一旁,屋里的烟味实在太过呛鼻,林了有点受不了,心里想着快点走快点走。
秀哥儿这边还没说完,骊妹儿便来了,见到林了就走了过来,挽住她的手臂:“奶奶,我带她回屋去了。”
老人笑着点点头,一边的秀哥儿也笑望着她们。
路边栽种着香蕉树,繁茂大张着的叶子挡住了光线,“骊妹儿,你辞了这边的工作吧,到我那去上班,互相也有点照应。”林了话就这么出了口。
心里挺奇怪的,她明明就没这么想过。
两个女人?结婚?笑话!
可是,现在滔滔不绝说着未来生活计划的她是怎么回事
骊妹儿认真地听着,眼睛里亮闪闪的,嘴边的笑甜蜜得都快化了。
“好,都听你的。”骊妹儿头轻靠上林了的肩膀。
一个人过来,三个人回去。
瞟了眼拉着行李箱的秀哥儿,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也跟上来?
难道是不放心他的姐姐?
可能吧。
林了住在公司宿舍里,原来如果过来一个骊妹儿挤挤就是,但加了秀哥儿,就有点麻烦了。
想了想,干脆就在外面租一套吧。
很快找了套二室一厅,非常郊外的地方,房租不贵但就是离上班的地方实在是远。
又看了几间房,不是太贵就是比那套条件还差,比较了番最后还是搬进了郊外那套二室一厅。
忙了一个礼拜,终于是安定了下来。
无比自然的,林了和骊妹儿一间卧室,秀哥儿一间卧室。
林了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女生跟女生当然一间房了,这不很正常吗?
睇了眼莫名一脸春情的骊妹儿,接过她手里的牛奶。
“你喝了么?”
“我刚才在厨房已经喝了,你喝吧。”
“唔……这……味道怎么甜甜的?”
“我加了点东西。”
抬眼瞅了下骊妹儿,也没好意思问是什么东西,想她也不至于要害自己。
先去洗漱了躺到床上,还没什么睡意就玩起手机。
骊妹儿在床边坐下,林了抬起头看了下,这不看还好,一看,林了脸整个红了,尴尬地咳了咳,林了迟疑了好半晌才小心开口:“呵呵……你……习惯衣果睡?”
骊妹儿两腮红丽,那双水水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蜜儿来,被那双眼睛盯着,林了莫名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真是见鬼了!!
林了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挺晚的我睡了。”
赶忙拉起被子躺平了。
缭绕鼻尖的香气,淡淡的,却深深地撩起一阵阵莫名的情、潮。
又翻了身。
林了咬紧下唇。
躁动的、无法抑制的,陌生的谷欠望……
冰冷的指尖轻轻在背后摩挲而过,林了惊颤了下。
高挺绵柔的两球软、肉紧贴了上来,在背后缓缓摩擦着,一只细腻纤弱的小手大胆地覆上她的下人本。
“别……别……”林了不敢相信这么嘶哑颤抖的声音竟然会是她的。这样的……这样的……放肆变态的举动,像她的性格不是早该一巴掌拍死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却情难自已地只觉得漫天的谷欠望快把她湮没?
纤细的指尖突地刺入人本内,林了惊喘了声,还不待做出反应,瑰丽的容颜撞进她朦胧的眼中。骊妹儿的双眼亮得惊人,眼尾是抹艳红,唇似要滴出血的鲜红,“了了……”叹息一样,压在林了身上的骊妹儿埋下头吻上了被刺激得似失了魂的林了。
林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更不知道,原来女生和女生也是可以做的?还能做得这么……这么色、情?完全被谷欠望紧紧纠缠住的林了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甚至连喘口气都是那么可贵!
欲生欲死,只剩口申口今在狭窄的房间里缭绕……
是谁?突然环抱上来的壮实的臂膀?突然从身后不容抗拒地猛力、贯、入?不对劲,不对劲……但被谷欠火烧得早已失了神智的林了却无力去探究……
早上醒来时觉得浑身疲累,而且,她似乎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骊妹儿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了了,快起来吃早饭,不然要迟到了哦。”
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最近搬家什么的太累了吧?林了掀开被子下床,脚刚着地却突然一软。
“小心!”
被迅速地揽入怀里,林了抓着来人的手臂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朝身后的人道谢:“谢谢,可能睡得太多,腿软了,哈哈。”
秀哥儿腼腆地笑了笑。
最近一段时间好奇怪,早上起来很累,前晚的事总会忘记,但心里却是很奇怪地觉得那是很重要的事。
问骊妹儿,她看了眼林了低头羞涩地笑,然后说并没什么事,她们很好地在一起睡了。
林了觉得真是……动不动羞答答的这是在闹什么?
后来,有一天,骊妹儿突然问她:“了了,你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还没来?”
奇怪着她怎么会知道?不过,也确实,已经晚很久了。
林了点点头,有点疑惑地说:“是晚了好久了,不知道是怎么了,过两天上医院看下。”
那个晚上,骊妹儿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了了,你怀孕了。”
而那个时候,她正骑在秀哥儿身上,秀哥儿那东西还在她人本里耸动,骊妹儿的柔荑揉着她的胸……
愤怒、恶心……是的,林了可以感受到直喷涌上胸口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从嘴里发出的只有口申口今?沉溺在那对姐、弟手中的那个,是她吗?
是的,好像有两个她一般。
明明觉得讨厌,不能忍受,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被秀哥儿拥在怀里,唇上接受着骊妹儿的亲吻,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她
牵着那俩姐弟在公园里散步,笑得幸福满足的,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她
微笑看着蹲在身前齐齐贴着大肚皮很认真地要听出声音的俩姐弟,那笑容里满满的爱意,不是她不是她!!
看着骊妹儿把哭闹的宝宝塞到弟弟怀里然后一把把人推到屋外,关上了房门压上身体,心甘情愿被这样那样沉溺不可自拔的,绝对不是她不是她
被抵上墙抽、插,还能紧紧揽住秀哥儿的脖子与他深吻在一起的,不是她不是她
天黑了,天亮了,人,也老了。
那个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妻,有了自己的家。
林了满头白发,骊妹儿一脸褶皱,秀哥儿已经抱不动她了。
那天阳光灿烂,秀哥儿搬了三把椅子到屋外的小院子里。
三个人排排坐。
一会儿,三只手握在了一起。
“真好!”
不知谁叹息出声。
夕阳西下,林了却再也没睁开眼睛。
同一时间,不会很远的一间医院,一间安静的病房里,生命仪“滴——”的一声长鸣。
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是护士推门进入。
半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床上插满了管子的人。
分明是27岁时候的林了岁生日那天,
林了收到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