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前的林九妹正帶著些許不甘願的穿著少年和尚買回的男子衣物,屏風後則是認真捻香唸經的沉塵。
日光隨著時間的轉變,悄悄從屋頂的小洞照了進來,沉塵感到有些熱,便睜開了雙眼看向光源,看到那越發嚴重的洞時皺了皺眉。
雞兒已經沒了,想必師兄弟們也不會再來到此處,那麼他是應該收了這裡,還是繼續維持此處的完善?
要維持需要多花費自己的空閒時間,但真要收了,又不捨……
收回思緒,他嘆了口氣,再將視線轉向仍在換衣服的女孩。
隨著熾熱的午後陽光打下,剛好將林九妹的身影透出屏風,雖仍在發育,卻隱約看得出少女的線條,她更衣的動作讓曼妙的黑影更加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沉塵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景象……
轉開視線,他咽了口口水,摸摸發燒的臉蛋,不懂這突如其來的燥熱及下身的難耐感是怎麼一回事……
深吸口氣,閉上眼睛,繼續唸經。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午後的陽光……十分耀眼。
待林九妹扭扭捏捏的出來,沉塵已把那句經文默念了不下十遍,聽在她耳裡,不知為何意,於是開口問道:「何意?」
專心一志的沉塵被打斷後一楞,有些反應不過來,疑惑的看向女孩,將被午後陽光照射得瓦亮的頭兒往左一歪。
林九妹發現,她喜歡這個表情動作,他很萌,呵呵。
學著沉塵的語氣,將經文一字不差的唸了一遍。「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唸完後,坐到他面前,左手撐著下含眉眼帶笑問道:「何意?」
沉塵理解的點點頭,手指點點腦袋想了一下。
「緣起性空,世間萬事萬物因緣組合而生起,緣聚則生,緣滅則散,自然沒有實在不變的事物。」語畢,他看向林九妹,有些不確定她是否明瞭。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她撇撇嘴角。「簡單來說就是,因緣天注定,執著皆強求。」
見此話,沉塵垂下眼簾。
「我可不喜。」林九妹輕哼一聲。
「九妹認為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取,哪來的那麼多注定,你說呢?」如果當初她爭氣一點,是否就不會被父親拋棄?
她挑眉看向沉塵。
「善哉,出家人需六根清淨,看破紅塵。」沉塵淡然答道。
「話說,施主,我想請問您
「我叫林九妹,九妹或九兒隨你叫吧,施主施主的,聽著不爽快!」林九妹表情隨意,似是不滿意沉塵的回應,卻又自來熟的將臉靠近他說道。
「咳……九妹。」改了稱呼,沉塵尷尬的微微向後退,續道:「這是你的吧?」
他攤開手心,潔白的珍珠耳環與她右耳上那只相互輝映。
此耳環的出現,令林九妹的眼神飄阿飄,她怎會知道那林中樵夫,變成了眼前這光頭少年和尚?
她心虛的擰擰衣角,早知如此清醒後就該立刻落跑!
「想必九妹有九妹的難處,是沉塵及眾師兄弟與雞兒的緣散了。」他嘆了口氣,將林九妹的右手拉起,珍珠耳環便穩穩地落入她手中,物歸原主。
林九妹一驚,將耳環堆回給眼前的少年,急道:「這是賠償!」
沉塵將手附在身後,搖搖頭,不再接過。
「你只需往後每日一柱香,為雞兒祈福,便是沉塵與雞兒的福分。」
讓虔誠邪教每日一柱香?少年,你贏了……
從這天開始,林九妹養成了一天一柱香,有益身心健康的習慣
(註)
經文之「色」常被一些人作為「酒色財氣」,而「空」更被認為是「空無一物」。其實要了解此段經文,必須先明白「緣起性空」的義理。
「緣起」:須知世間萬事萬物都不是憑空而有的,必須有各自需要的種種條件(因緣),組合而生起,亦由於種種因緣散失而導歸消滅。「性空」:世間一切事物皆仗因托緣而生,緣聚則生,緣滅則散,自然沒有實在不變的個性。
而色無空則無以成,空無色則無以顯,此則色空是無二無別,不相礙而相成的道理,故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