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他,我又會被懲罰嗎?』對於剛才被掐住脖子的事情,杜雋樺打從心底的害怕,無法呼吸空氣、喉嚨很痛的感覺是這樣鮮明。
少年終究沒有動手去推開男人,卻渾身僵硬。
男人沒有察覺杜雋樺的排斥,只是緊緊的抱著杜雋樺的腰,將臉埋在對方頸邊,不停哭泣。
淚水,是人類的一種排泄行為罷了。
璽浩柟這輩子也許沒有哭得這樣悲傷、淒慘過,可是此時此刻他不想掩飾也掩飾不了,他的心好痛、好苦,愛是這樣累人與悲傷的事情,他還能怎樣才能與心愛的人心意相通呢?到底要怎麼做才好?這時候說什麼正常追求之類的都已經是多餘,所有心痛的感覺只能化為鹹鹹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自眼眶湧出。
除了呼吸聲,除了我和你,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在乎。
在這個房間裡,你是我的全世界,我是你的全世界。
出了這個小小的房間,你是我的全世界,對你來說我卻什麼也不是。
杜雋樺,我愛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我?是你讓我愛上你,你的笑與存在都引我想念,使我犯罪。
親愛的、美麗的杜雋樺,即使你不愛我,我也不能放你走。我愛你,世界毀滅也無所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我一生一世的執著。
璽浩柟埋首,心痛止不了,眼淚卻已收住。止住了眼淚的男人,此時才發現懷裡纖細的身軀顯得十分僵硬。
杜雋樺任由男人緊緊擁著自己,一開始他必須壓抑自己想要推開男人的衝動,過了一會才發現自己的頸邊不停的感覺到的濕、熱,男人的臉埋在那裡,杜雋樺以為對方是在用唇舌舔弄自己的肌膚,慢慢的卻覺得奇怪。頸邊的濕熱並不像是唇舌碰觸,所以,是淚水?
男人突然抬起頭來,兩人的眼神瞬間交會。
璽先生的雙眼哭紅了,斯文的面容、偏白的膚色、唇瓣粉粉的,前一刻明明這樣害怕、痛恨的男人,此時為什麼看起來這樣可憐又可愛呢?杜雋樺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這一刻心似乎沒有道理的軟了。
我是不是有病?剛才還被對方掐緊脖子,差點死掉,現在,竟然覺得對方可憐又可愛?我,怎麼了?杜雋樺不禁自問。
誰也沒有先動作,逃跑、掙扎、放手、束縛,什麼動作也沒有,這一眼是為永恆。
愛是無法解釋的憐愛。
「杜雋樺,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所以,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即使是要殺死你,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邊,我也會這樣做。」
「可是,我不想殺死你。」
「我想和活生生的你相愛,所以
璽先生沒有把話說完,他只是用極大的力道,摟抱著少年,再次走回床邊。
杜雋樺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也可能說什麼都有可能刺激到眼前的男人。
『如果讓璽先生再哭出來,看起來是不是會更可憐又可愛呢?』杜雋樺的心裡有個聲音突然這樣說道。
少年非常安靜,沒有剛才想要逃跑或是僵硬的模樣,他沉默的任由男人將自己再一次推倒在床上,再一次用繩索綁縛了自己的四肢。
「杜雋樺,我們要活著相愛,所以你乖乖的,就這樣乖乖的。」璽浩柟紅著雙眼,再次將少年束縛在大床上,輕聲說道。然後,他不發一語,轉身離開了房間。
留下沉默,留下他的眼淚,徘徊在少年的心上。
杜雋樺只能靜靜的看著男人轉身,室內再度變得冰涼又沉默;他的腦袋,想逃、想跑,他的心卻彷彿被另一種事物綁縛了。誰的眼淚不停在心頭蕩漾?那樣可憐又可愛。
璽先生帶著眼淚關上門。
錯了,全部都錯了,打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不論是囚禁小樺,或是愛上小樺,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應該見到小樺,如果可以,神啊,為什麼要讓我搬到這個社區遇見杜雋樺呢?
是錯的!全都是錯的!
如果時間能夠倒轉,神啊,我會拾起信仰,打從心底再一次感謝您!
手裡還殘留著少年的溫度,血脈流動、皮膚的溫熱,杜雋樺痛苦的模樣,璽先生悲傷的蹲坐在地板上,他無法忍受自己竟然可能殺死少年的事實。
這還是愛嗎?
瘦高的斯文男人不能控制的掉淚,顫抖的身形令人不忍。
隱約,似乎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璽先生沒聽見,杜雋樺也沒可能察覺。
腳步聲越來越明顯,步伐顯得穩定,沒有任何遲疑,似乎對這個家很熟悉。
是誰?
被誰發現了嗎?
這個房子裡隱藏的秘密將要被揭開了嗎?
直到腳步聲幾乎接近璽浩柟身邊,男人這才有所驚覺,猛地將頭抬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