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书生失神了半晌,娇无格面上红潮未退亦伏在他胸口慢慢喘息,两人汗腻交融,并不惧外面寒冷天气。
“今日方知成帝死于飞燕姊妹之手非虚言也。”书生嘴角梨涡又现,“方才我上山时看到有处温泉离此不远,可否邀美人一同洁身沐浴?”
娇无格正觉得粘腻腻不自在,闻言欣然点头。两人也不告侍女仆人,竟裸着身子朝温泉而去。
半面书生仍是横抱佳人而行,不过几十步转过斜壁,眼前豁然开朗,果然有五六个池子冒着热气。每个约三米见方,不过用青砖草草垒了边槽,两人挑了一个浅池跳了下去。举目四望,多是枯枝冰凌覆着皑皑白雪,无端让人心生萧索之意。
水温并不甚热,却也暖得人昏昏欲睡。书生贼心不死,复又拢佳人在怀,二指叠按上脘、中脘、下脘、天枢、气海、关元,顺着美人肩颈按摩胆经至乳房肝经。娇无格被撩起了些火气,懒懒地道:“郎君不需如此卖力,这阴阳和合一道并非只有彼进我退一条路。你在我身上难以捞到好处的。”
“当真?”书生并未在意最后一句的奚落,他自修炼以来并无人可交流,是以进展甚慢,不过是耗尽她人的天生藏精续己之命。乍闻能找到与人同修之法自是喜不自胜。
“不错。” 娇无格答道,“且让我歇息一刻,细细与你解明。”
闻言半面书生环着佳人让她靠于怀中,如此看着天光渐暗,日头西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因着未到晌午,静女阁并不营业。为免打草惊蛇,周牧铎同顾映商议待申时再去探探,于是各各回房补觉。
天将将擦黑,灯火已逐盏上亮。顾映跟随周牧铎假作恩客到了静女阁,娇无格却仍未归返,虽扑了个空倒也不是毫无所获。
娇客们大多身着深深浅浅的红,或手持团扇,或斜倚梁柱玩弄指甲,亦有上恩客面前讨笑的。不过是等待挑拣,自己也要分出个三六九等。除了普通的清红倌人外,有些客人进来便被引至后院回廊。有光头的和尚,穿着褶的道人各色人等。周牧铎虽三教九流多有接触,却对不上半句暗语不得其门而入。两人思量再三,决定由周牧铎出去别处继续打探消息,顾映留在此地等娇无格回来再做打算。
纵是幼时被送走山中苦练,归家后顾映周围仍是不乏公子哥儿,烟花之地倒也常去,装装相自是没问题。只是发的那点个俸禄实是不顶什么用,遂要了一壶酒装作听姑娘唱曲儿坐于厅门口,不断打量进来的客人。
厅里多得是光鲜亮丽的后生,大腹便便的商贾,持剑的武人,各样宝石被灯光映射不时闪出火彩。顾映双眼一一扫过诸人,最后将目光盯在一个和尚身上。
既是和尚,修习的不需说必是欢喜禅一道。两侧太阳穴青筋蜿蜒至额前,被剃得清光的头皮衬得格外显眼。眉毛既浓且厚,一双嗔目比常人大了一倍有余。高鼻阔口,端的是一副凶像。上半裸身露出的腱子肉肌理分明,胸口一串念珠刻满六字真言,不知何物制成竟隐隐带有一层磷光。
只听他声若洪钟,哈哈大笑,正同面前一个蒙纱的斟酒女拉拉扯扯。斟酒女穿着常见的红色诃子,外披同色大袖披衫,下身的长裙却被和尚撕开一个长口深至腿根
女子凄苦皱眉,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怪声,原是个哑女。端了酒壶急急转身要走,又被和尚挡在身前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