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集裝箱倉庫。天陰沉沉的。
程楓手裏拿著伯萊塔92F型手槍,銀白色的,精巧雅致。
他的手指乾淨修長,骨節分明,像是彈鋼琴的手,毫無縛雞之力,只是握槍的姿勢嫺熟標準,如同拿著餐刀一樣自若,正是這樣的自若,讓面前的人,即便是對著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少年,也沒來由的緊繃戒備。
天空開始飄雨,韓超為他撐開傘,如英國紳士一般站得筆直。
即使吃黑飯,也要做吃黑飯的貴族。
這句話不知是從哪里聽來的,道上一直都說光復堂的老大腦子有問題,明明是混黑社會的,偏偏喜歡把自己扮成貴族
他身邊的小子也不例外,毛都還沒長齊,架子倒擺得十足。
一個臉上有疤痕的大個子看見站得筆直的韓超,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尤其是在程楓淡漠得毫無波瀾的注視之下,他竟感到有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楓少爺,雖然這筆交易數目不小,但也不必勞師動眾把您也請來吧。”刀疤臉笑得有點勉強,這次交易並非他本意,只是迫於百龍會的威脅,讓他這個沒什麽勢力背景的,只能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把貨留下,你們可以走。”程楓輕描淡寫的開口,把槍放到口袋裏。倒是身後的韓超猛吸一口氣,憋得進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們是單槍匹馬殺過來的,就兩人,裏面刀疤臉的人足有近百個,而且都是抄了傢伙的……
只是光復堂的兄弟離這裏最近的,至少也得半個小時後才趕得過來,程楓和他唯一可以依仗的,恐怕就是那把只裝了三顆子彈的槍。
而他竟然還敢獅子大張口的要吃掉對方的貨
刀疤臉腦子瞬間轉了數遍,什麽有備而來,早有預謀,十面埋伏統統都設想了一遍,一邊觀察著韓超的表情:“楓少爺這樣說,未免有點欺負我們了。”
程楓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弧度,意味深長的看了刀疤臉一眼,很真誠的讓對方感覺到自己的自信膨脹到滿溢。
看到他的眼裏浮起猶豫,韓超緩緩吐出口濁氣,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還應該再鍛煉鍛煉,這種壓力,比直接提刀砍人還要人命。
“好說,”程楓笑得十分無害。如果不是手裏的那把槍,人們會以為他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
“楓少爺的心機與膽識,讓我佩服不已,不過道上有道上的規矩,百龍會的貨不是誰都可以吞得下去的。”
刀疤臉頓了頓,忽然笑著說:“這批貨如果澈少爺看得上,我們杭幫自然不會吝嗇,不過作為我們信譽損失的補償,我想城內和平街的生意
原來是沖著那裏的地下賭場和錢莊,程楓答得很乾脆:“抱歉,這件事我做不了主。”
“那二位請回,不送。”刀疤臉說著就轉身想走,同時對旁邊人低語:“搞定他們。”
程楓微微一笑,今天怎麼能空手而回呢?他朝韓超使了個眼色,猛的騰空起跳,筆直的腿霸道直接的踹向面前沖過來的人,右手肘借著身體後傾的力度重重撞擊另一人胸口,速度快而猛,力道十足。
在對方的悶哼聲中程楓俐落的旋身落地,趁兩人踉蹌後退時的紊亂劈手奪了把刀
刀光森寒,他的臉冷漠而淡然,只是那樣持刀站著,便似修羅。
“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群人便蜂湧而上,個個殺氣騰騰,似要將他倆拆吞入腹
昏暗的路燈下,把把長刀泛著森寒的冷光,雨絲如針,打在臉上生疼,混亂中程楓的手臂挨了重重的一棍,卻不覺得疼,胸腔裏似有一隻野獸在叫囂跳躥,讓他不知疲倦的砍劈。曾經無數次在黑街不顧一切的廝殺砍戮,眼下這點事情,算是稀鬆平常的。
刀疤臉看著程楓以一擋十,一時間兇悍無比,竟讓二十來號人暫時對他無可奈何。他更不敢開槍,對於程楓,他惹不起。
程楓的身手無疑是十分漂亮的,如果沒有經歷過數年的廝殺滾打,不管他在武術室練多久,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一輛跑車呼嘯著沖了過來。趁著大家一愣,程楓迅速跳到刀疤臉身邊,用槍指著他的腦門。
正在頭疼的刀疤臉擰著眉看著那黑色車門打開,“傅哥。”韓超恭敬的拉開暗黑車子的門,迎出裏面的人。
考究的黑色手工皮鞋穩穩踏地,車裏走出的男人身材頎長,狹長微挑的丹鳳眼,像是蘊著萬年不散的一潭秋水
淡淡瞟了一眼還在喘氣的程楓,男人線條優美的唇角微挑,聲音不緊不慢:“又打架了。”
今天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曆?居然碰到這兩尊門神。刀疤臉眨著紅通通的眼睛笑得十分勉強:“傅堂主,近來可好?”
“好,好得很呢。”傅世溶撫著小指上的尾戒,狹長的鳳眼微彎,“如果沒有今晚唱的這出,估計會更好。”平靜交易不挺好嗎,為何要打打殺殺呢?
他的神情極為閒散,面對著一幫殺氣騰騰的人,像是閒步庭院般悠然,然而眉宇間卻隱隱透著讓人不敢逼視的氣勢
“咳咳,今晚的月色真好。”刀疤臉開始打哈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絲,開始胡說八道。
別人可以不知道,他心裏可是清楚得很,傅世溶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殺人不用刀,別看他對著你笑,他笑得越是動人,下手便越是狠,可以說整個華南黑道,所有人都對這個人唯恐避之不及。
“月黑風高,的確是殺人放火的好時機。等雨停了,連血跡都找不到。”傅世溶看了看天,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果給他穿上一身古裝,估計他還真能乘風而去。刀疤臉開始在心底詛咒天上掉塊隕石把這只千年狐狸砸穿越,否則今晚他別想有好果子吃。
“替我向世伯問好,”示意韓超將刀疤臉放開,傅世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有些意外的刀疤臉,“百龍會出的價錢,我們也出得起。而且大家還可以長期合作,你們的生意可以說連綿不絕。這不挺好嗎?”隨著他的話音,旁邊有人扔來幾個沉甸甸的黑箱子。打開一看,都是美鈔。
“傅堂主的話,我會向他轉達的。”刀疤臉臉上的笑有些僵,對那幫不會看眼色只是呆站著數錢的蠢貨打了個眼色,“那我先告辭,就不打擾你賞月了。”
人走了。包在厚實麻袋裏的多捆物品被搬上了隨後的一輛大貨車。
不費一槍一彈,順利得到這批軍火,只是兩個幫會的梁子,越來越大了。
在車上,傅世榮對程楓說:“一群烏合之眾,何須你親自出馬。叫韓超不就行了。”
坐在前排的韓超心裏叫苦:“傅哥,您笑話我。”
程楓微笑:“再過兩年,或許可以了。”他看向窗外的濛濛細雨,“百龍會如今氣數已盡,給我們吞了也是遲早的事情。”
傅世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明天你代我去挑驗這批貨。我得去醫院一趟。聽說那個給我們的車撞暈的女孩醒過來了。律師說,趁她醒來,還有些手續要辦
废弃的集装箱仓库。天阴沉沉的。
程枫手里拿著伯莱塔92F型手枪,银白色的,精巧雅致。
他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像是弹钢琴的手,毫无缚鸡之力,只是握枪的姿势娴熟标准,如同拿著餐刀一样自若,正是这样的自若,让面前的人,即便是对著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年,也没来由的紧绷戒备。
天空开始飘雨,韩超为他撑开伞,如英国绅士一般站得笔直。
即使吃黑饭,也要做吃黑饭的贵族。
这句话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道上一直都说光复堂的老大脑子有问题,明明是混黑社会的,偏偏喜欢把自己扮成贵族
他身边的小子也不例外,毛都还没长齐,架子倒摆得十足。
一个脸上有疤痕的大个子看见站得笔直的韩超,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尤其是在程枫淡漠得毫无波澜的注视之下,他竟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枫少爷,虽然这笔交易数目不小,但也不必劳师动众把您也请来吧。”刀疤脸笑得有点勉强,这次交易并非他本意,只是迫於百龙会的威胁,让他这个没什麽势力背景的,只能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把货留下,你们可以走。”程枫轻描淡写的开口,把枪放到口袋里。倒是身後的韩超猛吸一口气,憋得进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们是单枪匹马杀过来的,就两人,里面刀疤脸的人足有近百个,而且都是抄了家伙的……
只是光复堂的兄弟离这里最近的,至少也得半个小时後才赶得过来,程枫和他唯一可以依仗的,恐怕就是那把只装了三颗子弹的枪。
而他竟然还敢狮子大张口的要吃掉对方的货
刀疤脸脑子瞬间转了数遍,什麽有备而来,早有预谋,十面埋伏统统都设想了一遍,一边观察著韩超的表情:“枫少爷这样说,未免有点欺负我们了。”
程枫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意味深长的看了刀疤脸一眼,很真诚的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自信膨胀到满溢。
看到他的眼里浮起犹豫,韩超缓缓吐出口浊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还应该再锻炼锻炼,这种压力,比直接提刀砍人还要人命。
“好说,”程枫笑得十分无害。如果不是手里的那把枪,人们会以为他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枫少爷的心机与胆识,让我佩服不已,不过道上有道上的规矩,百龙会的货不是谁都可以吞得下去的。”
刀疤脸顿了顿,忽然笑着说:“这批货如果澈少爷看得上,我们杭帮自然不会吝啬,不过作为我们信誉损失的补偿,我想城内和平街的生意
原来是冲著那里的地下赌场和钱庄,程枫答得很干脆:“抱歉,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那二位请回,不送。”刀疤脸说着就转身想走,同时对旁边人低语:“搞定他们。”
程枫微微一笑,今天怎么能空手而回呢?他朝韩超使了个眼色,猛的腾空起跳,笔直的腿霸道直接的踹向面前冲过来的人,右手肘借著身体後倾的力度重重撞击另一人胸口,速度快而猛,力道十足。
在对方的闷哼声中程枫利落的旋身落地,趁两人踉跄後退时的紊乱劈手夺了把刀
刀光森寒,他的脸冷漠而淡然,只是那样持刀站著,便似修罗。
“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群人便蜂涌而上,个个杀气腾腾,似要将他俩拆吞入腹
昏暗的路灯下,把把长刀泛著森寒的冷光,雨丝如针,打在脸上生疼,混乱中程枫的手臂挨了重重的一棍,却不觉得疼,胸腔里似有一只野兽在叫嚣跳蹿,让他不知疲倦的砍劈。曾经无数次在黑街不顾一切的厮杀砍戮,眼下这点事情,算是稀松平常的。
刀疤脸看著程枫以一挡十,一时间凶悍无比,竟让二十来号人暂时对他无可奈何。他更不敢开枪,对于程枫,他惹不起。
程枫的身手无疑是十分漂亮的,如果没有经历过数年的厮杀滚打,不管他在武术室练多久,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一辆跑车呼啸著冲了过来。趁着大家一愣,程枫迅速跳到刀疤脸身边,用枪指着他的脑门。
正在头疼的刀疤脸拧著眉看著那黑色车门打开,“傅哥。”韩超恭敬的拉开暗黑车子的门,迎出里面的人。
考究的黑色手工皮鞋稳稳踏地,车里走出的男人身材颀长,狭长微挑的丹凤眼,像是蕴著万年不散的一潭秋水
淡淡瞟了一眼还在喘气的程枫,男人线条优美的唇角微挑,声音不紧不慢:“又打架了。”
今天是不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居然碰到这两尊门神。刀疤脸眨著红通通的眼睛笑得十分勉强:“傅堂主,近来可好?”
“好,好得很呢。”傅世溶抚著小指上的尾戒,狭长的凤眼微弯,“如果没有今晚唱的这出,估计会更好。”平静交易不挺好吗,为何要打打杀杀呢?
他的神情极为闲散,面对著一帮杀气腾腾的人,像是闲步庭院般悠然,然而眉宇间却隐隐透著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
“咳咳,今晚的月色真好。”刀疤脸开始打哈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丝,开始胡说八道。
别人可以不知道,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傅世溶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杀人不用刀,别看他对著你笑,他笑得越是动人,下手便越是狠,可以说整个华南黑道,所有人都对这个人唯恐避之不及。
“月黑风高,的确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等雨停了,连血迹都找不到。”傅世溶看了看天,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果给他穿上一身古装,估计他还真能乘风而去。刀疤脸开始在心底诅咒天上掉块陨石把这只千年狐狸砸穿越,否则今晚他别想有好果子吃。
“替我向世伯问好,”示意韩超将刀疤脸放开,傅世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有些意外的刀疤脸,“百龙会出的价钱,我们也出得起。而且大家还可以长期合作,你们的生意可以说连绵不绝。这不挺好吗?”随着他的话音,旁边有人扔来几个沉甸甸的黑箱子。打开一看,都是美钞。
“傅堂主的话,我会向他转达的。”刀疤脸脸上的笑有些僵,对那帮不会看眼色只是呆站著数钱的蠢货打了个眼色,“那我先告辞,就不打扰你赏月了。”
人走了。包在厚实麻袋里的多捆物品被搬上了随后的一辆大货车。
不费一枪一弹,顺利得到这批军火,只是两个帮会的梁子,越来越大了。
在车上,傅世荣对程枫说:“一群乌合之众,何须你亲自出马。叫韩超不就行了。”
坐在前排的韩超心里叫苦:“傅哥,您笑话我。”
程枫微笑:“再过两年,或许可以了。”他看向窗外的蒙蒙细雨,“百龙会如今气数已尽,给我们吞了也是迟早的事情。”
傅世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明天你代我去挑验这批货。我得去医院一趟。听说那个给我们的车撞晕的女孩醒过来了。律师说,趁她醒来,还有些手续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