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瑞,更新晚了,接受大家的鞭打
明天去纽约吃烤棉花糖冰激凌咯哇卡卡卡卡
郑春萍打来电话的时候,穆弦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浅眠了一小会儿。他清清嗓子,接起电话:“喂?妈?”
“儿子呀,从美国回来了?怎么也不跟妈说一声啊?”
穆弦不置可否地笑笑:“回来得太晚,怕打扰你休息。”心里想的却是,没跟你说一声,你不也知道了?
“你这孩子,妈等你电话等了大半夜呢!净让人操心!算了算了,不提这事儿了,”郑春萍岔开话题,“今晚有空吗?哎呀,没空也给我腾出空来!小微今天来家里吃晚饭,你下了班去接她一块儿回家啊!你俩再过半个月就结婚了,好多事儿等着办呢。知道你们忙,结婚是一辈子一次的事儿,工作什么的就先放放,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穆弦的脸色在听见鹿微名字的那刻就开始变冷,等郑春萍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他的表情已经透出一股狠意,但是说话时却语气未变,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知道了妈,晚上见。”
他挂断电话,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缓缓走到窗台前。城市刚刚苏醒过来,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行人。棋局已近收官,从这刻开始,他一步也不能走错
叶伶睡得并不安稳,一晚上噩梦连连。第二天一起床就觉得肚子不舒服。她赶紧吃了早饭,打车去了医院,心里默默祈祷:宝宝,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妇科的医生护士都还记得叶伶,看她又来打针,有热心的护士大姐还劝她保重身体,叶伶一阵感动。在她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来自陌生人的一点点安慰都是那么可贵。挂上点滴,她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今天病房里的病人出奇得少,很安静,她竟不自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哎呀,这姑娘怎么睡着了,这瓶都要打完了。”
叶伶猛地睁开眼,发现是护士在给她换药,原来那瓶已经空空如也,连针管里都没剩多少了。她赶紧道谢:“谢谢你,我……睡得忘记时间了。”
“别谢我,谢这位吕记者吧,”护士给她换上新的吊瓶,朝身后的人努努嘴,“是她看见你该换药了,帮你按的铃……这么年轻就当妈妈,怎么也没个人陪着你帮你盯着!”
叶伶看向她身后,不由一怔:“吕……吕记者?”原来是吕青衣。今天吕青衣仍然是一副干练的模样,白衬衣,黑色阔腿裤,套着卡其色的风衣,显得身材十分修长。
想到吕青衣的记者身份,叶伶忽然警惕起来:“您……也是来看病?”
吕青衣脱下外套叠放在床头,撸起袖子准备打针,看到叶伶全副戒备的神态,不由一乐:“是呀,人吃五谷杂粮,就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头疼脑热不会来妇科,显然她不想对叶伶透露她的病情。
看着护士给吕青衣扎上针,叶伶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哦……岩岩怎么样了?”
“挺好的,快期末考试了,最近作业不少,”吕青衣看着输液器里药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他还挺想你的呢,三天两头跟我提起你。”她转过头看向叶伶,朝她和善一笑。
叶伶觉得开心:“岩岩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我也很想他的。”
“听护士说你怀孕了?多大了?”
“快两个月了。”
“前三个月胎儿不稳,要好好小心。”
“嗯,我知道。”
吕青衣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博学,善于言谈,连孕期注意事项都能说得妙趣横生,叶伶不禁听得入了迷,心中对她的好感迅速累积起来等你生下孩子就知道,十月怀胎才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小呆瓜从你肚子里出来才是你操心的开始,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揣着,别让他捣蛋!”吕青衣说完自己先乐了,叶伶也跟着笑。笑完两个人都一时没有说话,各自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忽然,病房里想起叶伶幽幽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青衣姐,我……我想起我妈妈了。”刚才的聊天触动了她的心事,让她想到了刘娟。
吕青衣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我妈妈,几年前去世了。她是生我的气,自杀了……你也看到最近的报道了吧,上面说的其实基本都是真的。我做过小姐,我是很不干净的……”她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里的悲痛,“是我害死了她
吕青衣转过头看向她,垂下眼帘思考了片刻才说道:“叶伶,我不觉得是你害死了她。说实话,虽然我不赞成你妈妈的做法,但是我理解她。我觉得她只是不懂得怎么样表达她对你的爱而已,但是她内心一定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叶伶摇摇头:“就因为我是女孩子,害得她被爷爷奶奶责怪,被爸爸又骂又打。离婚以后,她总嫌弃我是个拖油瓶……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本来想着,攒钱给她治好病,我们俩就可以好好过日子。可是她不原谅我,她宁愿死也不原谅我……我让她丢脸了
“其实……其实你有没有换位思考过,如果你是你妈妈,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吕青衣的声音有种平静的力量,”听上去她并不是一个很豁达,很坚强的女性,养育你对她而言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她还是把你养大了不是吗?说明她放不下你,却又忍不住要把自己的不幸迁怒于你。她已经对你心怀愧疚了,然后发现你为了给她看病,牺牲了自己的肉体和尊严,对一个母亲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但她绝不是怪你,而是在怪她自己。怪她没能让你保护好你,却要换你来为她牺牲。”
两行泪从叶伶眼中落下,她怔怔的看着吕青衣:“她爱我吗?真的吗?”
“她或许以为,她走了,你才可以不再为了医药费继续做那些事,她想让你过得轻松一点。但是她忘记了,她只要活着,对你就是一种希望。所以我说,我理解她,但我不能赞同她。”
叶伶用没打针的手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紧紧捂住眼睛,眼泪却仍是从指缝中流出来。她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但无声的哭泣有时要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她不理解刘娟吗?不,也许在心底最深处,她明白刘娟的选择,可是她不敢承认。承认妈妈爱她竟比承认妈妈讨厌她更加艰难。大概是因为她们母女从来没有坦诚以待过,所以连面对这份爱的勇气都没有。
吕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你也要做妈妈了,不能这么哭啦。要是小宝宝跟你学会了,生下来就是个小哭包,你就别想安静了。”
叶伶哭得一时停不下来,吕青衣无奈地下床,一只手费力地从包里找出纸巾递给她:“来,擦擦眼泪。”
叶伶接过纸巾,抽噎着说:“谢、谢谢。”
哭过这一场,叶伶心里居然好受了很多。吕青衣只需要打一瓶药,两人差不多同时走出医院。吕青衣看着她红肿着眼睛像只小白兔似的,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天这么冷,别冻感冒了。”
叶伶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谢谢青衣姐啦。”
车开到叶伶家楼下,两人同时看见了楼梯口挤着的一群人,扛着长枪短炮虎视眈眈。叶伶还在愣怔,吕青衣率先反应了过来,迅速调转车头:“你家被记者围起来了,先去我家坐坐吧。”
叶伶咬咬嘴唇,又回头看了眼人群,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知道有读者对叶伶妈妈死了以后叶伶的态度不满意,这里算是解开一个心结啦。爱是件很复杂的事。很多时候我们因为不接受对方表达爱的方式,就否认那是爱。放下固执,才看得见背后的企盼。对叶伶而言,这也是成长的一种吧。好困好困了,碎觉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