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这几日,都没有消息?”莲殇问了身边的暗卫和虎芽。
“大哥和乌将军一定是一切都顺顺利利!”虎芽补充道,却见莲殇紧紧皱著眉头。
那双漆黑的眸子蓦地一闪,随即吩咐起来,“打点一切,今日离开不界谷!”
“为什麽?”虎芽听到他要离开,不免心头一紧,“大哥他们都没有消息回来!”莲殇并未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反问道,“布衣族的将士还有多少?”
“还有一支分队,怎麽了?”虎芽也跟著紧张起来。
“挑几个年轻的跟随我们出谷,通知谷里所有人全民戒备!”莲殇将腰际的玉佩扯下,交给一个暗卫,“立即出发,追上乌岳,告诉他,迅速折返!”暗卫领命,便一瞬消失了。
“怎麽……怎麽回事?”莲殇拧眉,见虎芽还愣愣地不知行动,只好沈著声音诉道,“连著半月多,他们一路前去,都没有书信返回,一是很顺利,毫无阻碍前往王城;而是书信受阻,无法到达不界谷!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敌人的部队……目标不是王城!而是这里!”
虎芽受惊,才反应过来。
“还不去下令!”莲殇怒斥!
“哦…..哦…..我这就去!”叮铃,叮铃,虎牙急得身子转悠。
“等等!”莲殇叫住虎芽,一把抓著她的衣襟,一字一字吐著,“你的队伍随我出谷,只有一个任务,替我护著无言!如果她伤了一根头发,新仇旧账,我们就一起算!听明白吗!”
虎芽无法言语,胸口的起伏不知道是因为事态地出乎意料,还是他在此刻依然全然地顾念著无言
客房──
莲殇吩咐了赏雪与族人去备了马车。
“宝贝……”轻唤著无言。
“嗯…….”无言蹙眉,翻身。
“宝贝……起来了好不好?”轻柔的声音,与往常无恙。
无言睁眸,打著哈欠。
莲殇浅笑,吻了吻小家夥的睡眼,“乖,等会儿再睡,我们要赶快启程了!”
无言一愣,这麽早就启程?莲殇低头吻去小家夥皱紧的眉头,借口说道,“一定要现在走了,近日天气要变,恐难行船的。起身了,好不好?”
无言点头,咻地乖乖起身,此时赏雪也回屋了,莲殇让赏雪替无言梳洗。便出门处理事务去了。无言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赏雪也不知,只说是,要早些赶路,与乌岳他们会合。无言也不多问,迅速地穿著衣裳,下床时,手一滑,看到了枕头下的小纸条,也没多想,就塞在腰际,等著上了马车再看吧。
出了房门,莲殇就将披风哗地展开,盖在无言身上,拉上帽檐,就如她初来时一样。
“我们回家了!”莲殇冲著无言一笑,一手牵起她的小手,十指相扣,让她安心。
无言点头,握著他的手,他暖暖的体温传来,让她心跳又异常快了起来。跟著虎芽一行人走了许久,绕到山谷的後山,马车停留在那里。
无言左瞧又看,发现他们和来的路不同了。
“天气不好,我们不坐船了!”莲殇抱著无言上了马车,解释道。
而事实是,如果水路是离开不界谷的唯一出路,莲殇不会让无言冒险。他选择改走陆路,绕去曲国。无言心跳不安著,她感觉到身边人的戒备之色,就连虎芽也一改之前痴色,坐在马车前头,对著车夫指路,时不时注意著四方的动静。无言钻进莲殇怀里,安静的贴著他的胸口。
莲殇轻拍著她的背,柔声地安抚,“是担心吗?不怕。”
无言抬眸,见他俊眸一弯,凑近,轻啄了她的眉心。这个人呀,将她的每一丝情绪都置於心上
就在马车行径了好一段路时,马匹忽然受惊,嘶吼著,马夫勒了缰绳,马车骤然停下,莲殇护著无言,眉头一皱,对意外倒不意外,似是算准了要发生的事。
“什麽人!”车头的虎芽呛声。
马车四周,暗卫与布依族持刀戒备。车前的一路人,一支庞大的马队,阻挡住了他们的马车,马蹄原地踏步的声音,咄咄作响。忽然马队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一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前来,上头的男子,温婉如玉,浅笑著似偏偏君子。白马越过马队,停在最前头,他双目紧紧盯著几米开外的马车。
平和的声音缓缓而出,“皇兄近日可好啊!臣弟前来迎驾。”马车内没有反应。
白马踱步,主人勒了缰绳,超前阔步而来。
虎芽吞咽著口水。
“皇兄,臣弟前来拜见!”靠近了的玉颺,抬眸,那张俊秀的脸面露杀气。马车的布帘缓缓拉起,露出一张绝世无双的脸来。
马队的人忽然骚动起来,谁也不会想到,马车中那俊美如女子的男人,竟然就是众人口中的帝王莲殇。有些粗人甚至讥笑著
“王弟在此等候多时了!”玉颺坐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高傲地吐言。
莲殇抬眸,轻蔑地盯著玉颺,笑问,“王弟倒是有这闲时!”
玉颺见他丝毫没有窘迫之相,心头怒火点燃。
“本王记得,已将王弟最想要的东西,留在了王城!”莲殇扬声,似是说与身後的马队听,“怎麽,王弟倒有闲情,跑来与本王叙旧?”
玉颺微愣,他口吻中对王位的蔑视,让他更恼火,自己终其一生所渴求的东西,在他却滑稽的像个笑话。
“那东西,自是要取的。不过之前……”玉颺勾唇一笑,“要来见一人!”莲殇黑眸冰冷,扫过玉颺。
“小言言!你可在呀?”玉颺不看莲殇,朝著马车轻唤著。
无言听著那声音,一惊。小手下意识地抬起马车布帘的另一端。她还是那好看的小模样,一双水眸不染尘埃,她的小手触及到马车布帘时,玉颺就觉得自己心头跳动地快速。只见她披著黑色的大斗篷,一张小脸藏在大大的帽檐之下,一双狐疑的眼神朝他看来。
他冲著她一笑,“小言言!”他还是习惯的一袭灰旧的长袍,俊美的脸依然是温柔的模样,望著她的眼神,依然坦露著喜爱之情。
无言一愣,习惯地抱著莲殇,钻进他怀里,背对著玉颺,心口狂跳,轻轻仰著头,在莲殇耳边沙哑地低问,“夫君,他要做什麽?”
“没事!”莲殇低头一笑,哄著无言。
玉颺从这里只能看到小家夥紧紧攀附著莲殇,小脸贴著莲殇耳语,双眸紧紧盯著莲殇,仿若世界只有他。
“小言言,许久不见,生疏了?”玉颺垂眸,笑问。
无言回头,瞧著玉颺,又转眸瞧了瞧莲殇,随即对著玉颺,浅浅一笑。小家夥扬起唇角的时候,玉颺才是真的笑了。
虎芽微微回头瞧了瞧无言。
“喂!废话说够了没有!要我们等多久!”後头的马队吵杂起来,马匹也不安分地踱步起来,飞扬起黄土。“要干就现在!摆什麽花架子!”
“就是!他们就这麽点人!杀光了,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杀了男的!抢了女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玉颺朝著身後怒视了一眼,马队虽噤声,但也有许多啐声,诸多不满。
莲殇眸光闪烁,又扬言道,“本王也与你身後的马队有同样的疑问,王城如今空悬,你要的东西唾手可得,你偏偏带著这些人反向而行,到此阻我去路,同我叙旧废话!怎麽!要与我厮杀?借我之力,除去你身後的马贼?借了人家的势力,现在要吞了人家的命,这买卖,倒是好赚头!”马队的吵杂声又起,马贼空有武力,多为粗人,好抢夺,好买卖占便宜,要让他们如军队一般听话并不容易,莲殇轻微的挑拨,就可以让他们滋生疑虑!
玉颺皱眉,不想莲殇此刻竟然还能谈笑风声。“王兄说笑了!王城再空,没有帝王令,谁敢动?”玉颺也扬声,“既然王兄就在此,倒不如将帝王令交出!我这些兄弟性子急,可等不了多时!”说罢,身後的马队蜂拥而上,哒哒马蹄之声震耳欲聋,他们超前簇拥在玉颺身侧,像即将出笼的野兽,各个满脸贪色。
“哈哈哈哈!”莲殇笑道,“帝王令是什麽鬼东西?王弟要王位,还如此守规矩?没有我的首肯,你竟也不敢多走一步?”玉颺被反讥,脸色发沈。
“我说吧!来什麽不界谷!王城空著!你摆著龙位不夺!跑来这里吃土!”马贼之中有不满之音出现!
“就是!多此一举!我们之前一举攻破王城!你现在早当上皇帝了!婆婆妈妈像个娘们!喂!我说!你答应我们的金银和官道权,可不能黄了!”玉颺怒斥著身侧的马贼马车上,虎芽心跳急速,虽是布衣族里长大,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真正开战的架势。
“你记得布衣族的任务吗!”莲殇轻轻低语。虎芽一愣,木讷地点头。“护著无言!稍有闪失,本王必灭你全族!”莲殇吐著威吓。
无言听著,仰眸。
“言儿!一会儿跟著族人,不许回头!”无言一手紧紧握著莲殇的手,紧紧握著,指甲都扣在他的掌心。“乖!只是一会儿。我就在你身後!可是你不许回头看!”莲殇反握著无言的手,轻捏著,嘱咐著她。
一瞬,他松开了她的手,跨出马车,无言心头一空,赏雪扶著她。
暗卫将之前驯服的黑马牵上,莲殇跃上黑亮的骏马,轻踢马肚,上前。
无言恐慌地看著莲殇的背影,心跳声盖过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