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回到帐中,在案前坐下,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公文和军报,正拿起笔准备批阅,外面响起近侍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军,京中又来信了。”
谢泽沉声道:“进来。”
接过信拆开,意料之中的龙飞凤舞的笔迹,类似的信他一月之内收了七封。内容无一例外的是催他赶紧回去成亲,祖父又替他相看了某个世家的贵女,若再不解决婚姻大事他就亲自杀到军中来绑他回去云云。
他瞄了一眼便将信纸原样装了回去,淡定的把信塞到了堆成小山的公文的最下方,随即问道:“启程定在哪日?”
近侍道:“半月后。”
谢泽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对近侍道:“提前到三日后
铁牛帮着杜若将最后一麻袋药材抬上车,杜若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心里对这位将军颇有些怨怼,明明定好半月后启程,忽然提前这么多天,她只能加班加点的将正在晾晒的药材又重新装好。她接过铁牛递过来的水囊,喝了两口,寻了个阴凉之处坐下,看着十几步外忙碌的车马和人,发起呆来。
铁牛坐在她身边,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水,他偷眼看杜若,她晶莹的肌肤由于之前的运动在阳光下有些泛着红,铁牛形容不出那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十分好看,他忽然十分想和她说说话,支吾了半天终于找了个稳妥的话题。
“药材……药材都装好了吗?”
“大致没什么问题了,有些还带着潮气的,迟一些装车也无妨。”杜若微笑道。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铁牛并不擅长聊天,杜若也不是个健谈的人,恰好此时有人来叫杜若,说是有个兵士闹了肚子,让她去看看,杜若便起身应是,跟着去了。
等到杜若给那人号了脉,开好了药,又回到帐篷将自己一应物什收拾完毕,已经到了开拔的时候。
几万人的军队行进,激起一阵阵烟尘,人虽多,却是有条不紊,步履整齐。
本次谢泽带领的队伍乃是从平城出发,取道河阳,直入西突厥边境,算来要走一个多月的路程。近来西突厥动作频频,颇有些不安分的姿态,谢泽此去,既是威慑,也是加固边境防线。
杜若身上挎着药箱,徒步跟在队伍末尾,太阳毒辣辣的,她感觉身上的里衣被汗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极是不舒服,抬眼看了看周围,兵士们都沉默的前进着,并没有人闲聊,她抿了抿唇,紧了紧药箱的带子,努力忽视身上传来的粘腻感。
除骑兵外,队正以上的职位才有资格使用马匹,其他人赶路基本靠一双腿,其中或许有例外,但这例外显然不属于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医官。
果然,不出杜若所料,天色渐晚,待得大军停下修整扎营,她坐在帐篷的角落里将鞋袜脱掉,原本白嫩的小脚上脚趾和脚跟果然磨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嘴里轻轻嘶着气,她咬着牙给自己上药,又一次在心里将那位将军骂了百八十遍。
她这十多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连续走这么长时间的路呢。
接下来的几日,杜若脚上的水泡反反复复结痂又被磨破,铁牛看她实在辛苦,也时常在无人注意之时让她坐上拉粮食的板车休息一下,杜若推辞不过,便欣然应允。
这日,杜若刚给自己上完药,准备找个无人的僻静处清洁一下身体,她刚穿好鞋,便听到门帘外有人喊道:“新来的医官在吗!”
杜若应了一声,挑帘出门,见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她疑惑道:“阁下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这青年鼻直口方,长得颇为正气,他笑笑,露出一口白牙,道:“不是我,是将军叫你。”
“将军?将军怎么了?”
“将军旧疾犯了,现在有些头痛,请你过去看看。”
杜若点点头,道:“我知晓了,请您在此稍候,我收拾一下便随您过去。”
待得杜若再次进门去,青年摸了摸鼻子,其实将军根本没点名叫这位杜医官,只是他这几日也偶有听说这位杜医官医术颇为不错,便自作主张来请了人
再不让儿子女儿互动感觉铁牛哥都要上位成男主了
收藏破百了!谢谢大嘎!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