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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此刻,熙熙攘攘的菜市口正你推我搡的挤了三五圈。
每个围观的百姓脸上都带有最原始的狠恶表情。
他们手中都拿着烂菜叶和臭鸡蛋,正使力朝看展台上掷去,口中还在不停说。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那个狗官!”
穿着雪白囚衣的男人跪在看斩台上,神色逆光看不清,他的脊梁挺直,披散脑后的长发被微风拂起,平添一丝雅秀。
“让他给我的孩子偿命!”
“韩翼你鱼肉百姓,欺霸乡邻,没想到也有今天菜市口问斩的一天吧!”
“怎么还不到行刑的时候?我都迫不及待了!杀人偿命,果然天理好循环!”
这时一枚臭鸡蛋笔直扔中了他的脸。
韩翼偏都未偏离半分,就这样坦荡荡迎上了百姓的愤怒。随即又是一连串垃圾投掷过来,他果然一动未动。
上身精壮赤裸,下身穿了正红麻裤的刽子手一旁站立,怀抱嗜血环刀,眯眼看向刺眼的太阳。
日头在百姓的愤怒中渐渐中空,端坐台上的监斩官从令牌筒中抽出一枚行刑令。
他一手执衣袖,一手持令,闭了闭眼寒声道:“犯官韩翼,你还有何话要说?”
身穿雪白囚服的男人一动不动,闻言也只是静静的垂下长睫,一言不发好,行刑!”监斩官咬咬牙,微侧首,将那枚行刑令投掷到血迹斑斑的看斩台上。
刽子手接过早准备好的烈酒一碗,咕嘟嘟喝了精光,最后一口喷在了环刀上,阳光下闪耀晶莹的雾花。
他将酒碗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双手稳持大环刀过头顶。
看台下的众人同时悸动起来,有人闭眼不敢看,有人双眼通红的挤在卫兵身前,嘴里还在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话。
刽子手突然轻声开口:“大人,虽然此番是小人动手,但想要您死的并不是小人。大人,冤有头债有主,您下去后可不要来找我啊!”
韩翼默不吭声,听到此处露出了一际嗤笑。他被陪斩的衙役摘下了枷锁按在砍桩上,微微侧面,到此地步依旧不发一言。
“一路好走!”刽子手喊出了临行刑前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手举刀落。
“啊!”台下有胆小的人尖叫。
鲜红血水刹那间溅开了,众人眼帘似是蒙上了层血雾。
静了静,人潮中爆出一阵欢呼。有人害怕有人兴奋,但归根结底还是痛恨的人居多。
监斩官疲劳的坐下去,按着自己太阳穴,不忍再看
黝黑的暗牢没有一丝天光,男女交媾的气息随着门开喷薄而出。
这是一栋女牢,向来是看管犯官家眷的地方,每一层都被女性哭声环绕包围。
“大人,您怎么屈尊来这个地方!”牢头点头哈腰的迎上了拾阶而下的官衣男人:“您要提留哪些女眷出去,尽管吩咐小的就好了,这儿脏的很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恐怕这个牢头就要巴到他的鞋底去舔了,就这别人想舔还没门路呢。
官衣男人默不作声,一路前行。直到走到最底层最黑暗的某间牢房前,里面太暗了,肮脏臭气混着男女交媾的气息让人恶心不堪。
他举起袍袖,矜贵的掩了掩口鼻,缓声道:“押出来。”
两名衙役闻言猫腰钻了进去,眨眼的功夫就架了个少女出来。
说是少女其实并不精确,因为她的样子太小了,完全没有长成。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精致若玉的小脸上糊着几团血迹,身上原本精致的锦衣拧巴成了咸菜干,她的眸却像是夜星般闪耀,亮到让人心惊。
“你爹已经被砍头了,小丫头。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吗?”官衣男人声音很轻,但微咬的牙关却不小心泄露了他的恨意。
小丫头面无表情,那亮到惊人的眸子瞬间扬了起来,在他脸上来回打量。
“怎么不说话?”官衣男人皱眉。
一直跟他身后的牢头连忙猫腰走了来,声音谄媚的说道:“回大人,这丫头应是个哑的。她关在这七日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从小照顾她的几个嬷嬷丫鬟在她面前行刑,她都没说过一句
上头对牢里这些罪眷行私刑或拿来取乐的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每日在这上面死几个女囚都很正常。事实上如果没人拿钱来赎,女囚们的下场都很凄惨。
“哑的?”官衣男人嗤笑,伸手狠狠捏住了小丫头的脸,滑腻的触感让人触手生温,他却越捏越狠。
她的脸已经被他完全捏变形。纤细的小脚穿着莲花绣鞋,另一只脚却只穿了脏污的绣袜,应该是这段时间的牢狱生活让她不知何时丢了另一只。
一双小脚渐渐被提到了半空,原来官衣男人竟是直接捏住她的脸,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小丫头不曾半分踢打,只默默盯着他,似是要把他的样子印刻到心里去一般死死盯着。虽然无言,却也无半丝惧怕。
“还真不说话。”官衣男人于半空中松手,那小丫头‘扑通’一声跌在坚硬的牢地上,小脸两边手指印森然恐怖,但她却连一声痛都未呼。
“果然是哑的。但别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你不是韩翼的掌上明珠吗?我偏要你脏污下贱,谁人都能践踏……就充为官妓罢!”他企图平息胸口无处喧发的怒意,露出阴恻恻的笑。
小丫头依然不言,只冷冷盯着自己,大眼亮到惊人。
果然还是太小了吗?
连官妓是什么,都不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