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復在过道略一思索，步子一转就上了楼。
纪风清从三楼盥洗室出来，转过转角就见叶绍復背身站在玻璃护拦前——是等人的姿态。
纪风清倒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三楼，猜是跟了上来的。
叶绍復在纪风清走近时就已转身，看她在自己身前站定，嘴唇有些无措地暗暗抿动。
"月末有个和市委办的聚会，"叶绍復开门见山，带了点笑意，"我还缺个女伴。"
纪风清其实不聪明，但偏偏此时福至心灵般地听懂了叶绍復的言外之意。
似乎，是想给她牵线。
大概，是作为一点补偿。
纪风清暗吸了一口气，开口，"不用了，我一个小科员，并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和叶绍復意料中的无措或纠结不同，她说话时嘴角甚至还带几分标准化的笑意。
叶绍復听闻垂眸看她，小半会只发出一声，"哦？"
纪风清此时只恨自己敏感，她竟仿佛听出话里隐密的讥诮，甚至奇异地定位到源头——是三个月前那晚，她为局长挡酒的殷勤。
纪风清有点尴尬，她的确之前是怀揣着几分讨领导欢心的心思。但叶绍復不知道的是，那晚当她不胜酒力狼狈不堪地在沙发醒酒，远远看见叶绍復与直管领导相谈甚欢，她那会就有些溃败。上面的位子，从来是给像叶绍復这样好出身的孩子的。
是她迷了眼，妄想贪图，乃至阴差阳错地失了身。其实那晚后，她就想通许多，仰头直视叶绍復，"真的，工作上我没有大的想法。"
语气是那样诚挚真心。
"我先走了。"纪风清话毕连眼神都没留就错肩而过，甚至将脸都别了过去，疏离气息明显，叶绍復皱眉追了出去，却在楼梯口停住。
叶绍復眼角一跳，唇不自知地抿紧，眸光流转，盯着楼梯下的两人。
刚下楼的纪风清被程疏榕拉住，垂眼轻声问着是不是心情不好，面上柔和一片，纪风清只抿唇说没事。
程疏榕一向是温文尔雅的，纪风清不想说就不会再问，只拾了纪风清两侧的手，温着说怎么手这么冷，然后放在大掌揉搓。
纪风清最经不住程疏榕这样温情的对待，更何况那晚之后便对他心中有愧，自疚感动交加，不自主地圈上程疏榕的腰。
叶绍復就看着程疏榕又无奈又带笑地轻拍她的背，女人脸都埋在他肩上，一蹭一蹭的，整个人缩在男人怀里，楚楚的样子像是雏鸟终于找到庇护之所，尽是对程疏榕的依恋。
楼梯上的人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对相拥的背影，双手较劲似握紧了扶杆
根据性格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