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住了一些時日,畢竟也不是什麼小病。
出院的那天,夏揚一臉的灰敗,他本想去做些什麼,學著那些上班族一樣,請假幾天回公司就忙得要死要活,或者趕回家去,見一見許久未見的妻兒,然而這一切也不過是幻想,他什麼也沒有,一無所有。
沒有工作,家庭,甚至……對了,甚至住處。
夏揚才想起來,上次分開的時候,周立說他會在半個月之內把房子給處理了,現在半個月早就過了,那房子…也該處理好了吧。
夏揚打開許久未用的手機,那還是談郁離之前幫他塞在口袋里的。
一開機,果真有無數的消息和來電提醒。夏揚一個個的查看,有幾條安文靜的,有一條他爸的,還有一條談郁離的。
安文靜說傢具什麼的連著房子一起給賣了,他的那份已經打進了他的銀行帳戶里了,然後上次問他要的身份證和他的一些東西都被談郁離給拿走了,要他自己處理,短信的最後,是莫名其妙的「再見」二字。
再見,再也不見,的確是好詞。
然後是夏揚的爸爸夏至孝的,短短一句話四個字「你快回來」。看見這條短信的時候,夏揚明顯一愣,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讓人不禁害怕。
最後談郁離的那條也十分簡短,也是一句話「起碼你要把東西拿回去吧」。
於是斟酌了一番,夏揚決定先去談郁離家把東西拿回來,之後再回老家一次
乘上車子,夏揚才想起自己已經許久沒見談郁離了,每次在醫院醒來,護士就會說談郁離來過了,留下了什麼什麼之後又走了。夏揚也清楚,這也算是談郁離難得的溫柔。
地鐵加公車,好不容易輾轉到了談郁離家門口,才想起今天不是雙休日,談郁離應該不在家,於是愣愣站在門口,像個可疑人物。
也不按門鈴也不敲門,只是等著。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門卻突然從裡面開了。夏揚看著眼前的人,有些吃驚。
談郁離一見他,立即開口,「才到?」
夏揚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在隱瞞什麼。
談郁離把門開大,示意夏揚進去,夏揚卻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可不可以麻煩你把我的東西拿出來,我拿了就走。」
夏揚這話一說完,談郁離就微微皺眉,「我就讓你這麼厭惡?」
夏揚低頭,「你多想了。」
「進來坐一坐也不願意麼?」
「我想,大概沒這個必要了。」
談郁離靠在門口,只穿了件寬松的毛衣,「我特地請了假在家等你,你連這樣一個機會也不肯給我麼?」
夏揚有些為難。
談郁離又說,「問題總要去面對和解決,這樣不清不楚的就這麼算了,你以為你以後就不會再想起什麼來了麼?」
夏揚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你指什麼?」
談郁離輕笑,「我仔細回憶了上次你對我說的話,我覺得,你似乎有記憶偏差。」
「啊?」
「就是說,你的記憶是不完整的,或者說,在那段時間里的記憶十分混亂。」
夏揚這下被徹底搞亂了,他抬起頭,滿眼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以為我只是因為被扔了幾本書或者被煽了幾耳光就退學了
「你以為是什麼樣的理由讓我消失得那麼徹底?讓校方都緘口不提
「你為什麼失憶?那一天你看到了什麼?你還記得麼
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在一個個問題的操控下,談郁離終於還是把夏揚拉進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