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韩淮生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起了。他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被窝很凉，看来醒了很久。
他穿上简单的家居服，屋外传来打扫的声音，苗清正在扫昨晚打破的碎玻璃。韩淮生三两步走过去拿走她手上的扫把。
“你去休息一会，剩下的我来。”
苗清也不和他争，每次闹完韩淮生总是收烂摊子的那个。
“对不起。”不同之前几次的沉默，苗清这次道歉了，声音很轻，但也听得出累。
韩淮生慢慢地将玻璃碎片倒进垃圾桶，他再次问到那个问题：“你最近是不是工作遇到不愉快了？”苗清很少将工作上的情绪带到家里来。他们在家的时候很少说工作上的事。
苗清盯着他看了一会，韩淮生安静地与她对视。
最后还是苗清低下头：“最近碰上的一个很难缠的客户，要求一大堆，文件改了一遍又一遍，对方还是不放，搞得我都想杀了对方了。”
苗清不是情绪外露的那种人，她一贯遇事冷静，鲜少说出这样极端的话。韩淮生把扫把立在墙壁，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温声说：“你最近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下医生？”
苗清蹭蹭他的棉麻的上衣，摇摇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不好意思伤到你了。”
韩淮生摸摸她的头发，说：“你先倒一杯温水喝，我把这些东西整理好，就给你准备早餐。”
苗清点点头。
韩淮生快速又动作轻巧地把客厅卧室打扫干净，又拿拖把里里外外拖了一遍，苗清一边喝着水，眼神跟着他移动。
“对了，”韩淮生从阳台走进来，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右脚，“这边还疼吗？我拿药再给你清洗一遍。”
苗清没有说话，看他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拿药又是找纱布。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让你去附近的药房看一下你又不肯。”
苗清看着药水倒在伤口处，韩淮生拿着棉签轻轻刮弄，“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听到这话，韩淮生抬头看她，顿时有些不高兴，“你有没有想过我会疼？你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苗清笑了笑，没再说话。换作以前，苗清会抱住韩淮生，然后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接着两人又腻歪去了。
韩淮生收好药水纱布，起身，说：“我去厨房准备早餐，你再等一会。”
苗清晃着悬在半空的腿，说：“稀饭已经煮好了，菜也已经洗好晾在菜篮子里。”
苗清不会炒菜，她一向做准备工作，韩淮生点点头，这还是自从苗清发疯以来头一回煮粥洗菜。
抽烟机轰轰响，油锅噼里啪啦，把切好的菜倒进油锅的时候，韩淮生冒出一个念头：也许生活该回到正轨了。
这时候的苗清在想什么呢？
韩淮生今年39岁，她29岁；从19岁那年相识到今天，十年光阴一晃而过，快得仿佛像在做一场梦——开头两章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