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两天,才堪堪放晴。
天晴了,温柔第一时间拉着韩石出了船舱,远离那些人
这两日,船舱内气氛十分诡异,众人对夜里的事心照不宣,男人们白日补觉,夜里继续调教。
姑娘们死气沈沈的聚在一起,两个老妇人则静静地坐着,目光偶尔落在温柔身上,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那一晚之后,圆脸的妇人曾主动与温柔攀谈:“小娘子昨晚睡得可好?”
温柔神色自然地回道: “还好,连日赶路太累了,夜里睡得很熟。”
那妇人看温柔很上道,笑着说道:“小娘子不必拘谨,都是匆匆行路人,遇着便是缘,你叫我喜婆子就好,那位是我姐姐欢婆子”欢婆子冲温柔点了点头,温柔回以微笑。
“小娘子是要往哪里去?”喜婆子问道。
“江宁郡。”温柔答道。
“哟,还挺顺路的,我们到珞珈镇。”温柔不知珞珈镇是哪里,还未回应,韩石却插话问道:“是传说中的珞珈镇吗?”
“正是。”喜婆子得意的说道,好像珞珈镇出名和她有多大关系似的
温柔心中好奇,韩石在偏远的深山里生活多年,连他都知道的镇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简单与喜婆子寒暄几句,将人打发了,转过身来低声询问。
“那里盛产药材。”韩石说道:“医药监的上好药材大多来自珞珈镇,珞珈镇的药膳每年都会作为贡品被送到京城。我采的药品相最好、最难采、最卖钱的统统都卖到了珞珈镇。”
原来如此,难怪他知道那个地方。
关于珞珈镇的事儿,温柔问过便忘,一点儿没往心里去。
就这样尴尬的挨过两天,总算等到了雨停
温柔靠着栏杆,欣赏雨后江景,脑中忽然飘过一句诗:“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她低声念了两句,瞬间将连日来的糟心事抛到脑后,心情明媚起来。
“哥哥,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温柔问道。
韩石摇摇头说道:“没想过,以前就想讨个媳妇,有个家。现在有你了,也没别的想法了。”
“那怎么行,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有一个目标,即使不能实现,也要为之奋斗一生,这叫做志气!”
“我就想一辈子陪着你,对你好,这个目标不行吗?”
告白来的措手不及,温柔手足无措道:“这……这算什么目标呀,没出息。”
韩石想了一下也觉得如此,憨憨笑道: “是挺没出息的。”
随即又说道:“我娘说过,人人都想当神仙,因为神仙了不起,可你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神仙的难处,要是能把自己日子过好,那就是当了人间的神仙。谁都有大目标,可我就想把这一个小目标实现,一辈子踏踏实实,安安稳稳,我就觉得自己当了神仙了。”
温柔动容,笑道:“这话听着挺牵强,细细品味倒有几分道理,也许你这就叫做赤子之心。”
韩石笑道:“也可能就是没长心吧
夜幕降临,乌云遮蔽星空,变故就发生在这天夜里。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温柔不想回船舱里去,她和韩石依偎着坐在甲板上,看景聊天。
他们坐的位置比较偏,身后有一扇锁着的木门。那是船工放杂物的屋子,空间有些逼仄,轻易不会有人注意到。
温柔静静地靠着韩石,忽然听到门后传来“碰”的一声响,好像重物倒在木板上,紧接着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只听一陌生男声小心地问道:“没被人看见吧?”
须臾,一个女声呲道:“你要是怕,我就把人带回去,左右最后一晚而已。”
那人被噎了一下,强压住声音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放心,我在驱蚊香里加了迷的药,这个时辰都应该睡熟了。”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男声。
“总之你们快点儿,丑时我来接人。”女子说道,说罢脚步声渐渐远去,离开了
温柔和韩石对视一眼,瞬间有了一种熟悉的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过了片刻门里面传来了细细呻吟之声。
那呻吟之声听着熟悉,正是船舱里每夜被轮奸的少女所发出的声音,尖细,轻柔,低声求饶的时候十分撩人。
“草,被玩了好几天还这么紧,真是个宝贝儿!”男人骂了一声,门板微微颤动。
“年纪小,当然紧了,就是太瘦了,摸着不舒服。”另一男人抱怨道。
“摸着舒服的能卖给我们玩儿吗,那可是要送到石府的。”
“嗯……请两位爷,手下留情……”女孩儿出声求道。
男人们戏虐道:“小美人,你应该说胯下留情才对,哈哈
“啊啊……啊……不要
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不管在哪儿都能遇到被迫听墙角的破事儿,温柔内心十分崩溃。平心而论,门后人动作不大,可夜深人静,温柔与之只隔了一块薄薄的木板,所以听着异常清晰。
就在门里的人动作越来越激烈,估摸着快要高潮时,温柔拉着韩石欲悄悄离开,谁知刚挪动身子,门内就传来一声“嘣——”的巨响。
“好啊你们两个,连我的人都敢偷,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是一个男人,温柔听出来这人正是船舱里那个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男人身后好像还跟了别人,那人像是被眼前景象吓到了,倒吸一口气。
门被踹开时女孩儿正光着身子被两人一上一下同时操弄着,下身小洞里夹着两根粗黑的肉根,姿态淫荡,冷不丁被一群人踹门围观,受到惊吓下体本能夹紧。那两个男人被缴的一个激灵,嚎叫着泄了出来。
胖男人一鞭子抽在女孩儿的后背上,骂道:“小贱货,你还有脸哭!”女孩儿闻声哭得更厉害了。
刚刚高潮的两个男人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抓了衣服刚要往身上套,却被人一脚踹在门板上,吓的门板后的温柔一动不敢动。
“你们俩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石大人附上的人都敢碰。”又一个陌生的男声怒骂道。
“冤枉啊,赵工,我们是给了钱的。”两个男人连连求饶。
胖男人一鞭子抽在两人中间,鞭子擦着眉毛落在门板上: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乃是给石大人府上的采办管事,会贪你那几个臭子儿?你们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让我们睡死过去,趁机强了人,要不是老子警醒就吃了你大亏了!”他骂完转过头对身后人说道:“老赵,你亲眼看见了,可不是老八我编瞎话讹你。”
“是是是,不敢!不敢!”赵工好像很惧怕胖男人,低声下气说道:“八爷大量,这两人是船上新招的散工,没啥见识,不知道您的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老八的规矩就是替大人买人,如今这人被你们糟蹋了,我没胆子以次充好糊弄大人,你看这事儿怎么解决吧!”胖男人撂下这句话,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那赵工仍在为难,地上的两个男人想必觉得冤枉,愤愤道:“我们真的花了钱,就给了船舱里那个穿黄夹衫子的婆子……啊——”话未说完,身上就被抽了一鞭子。
“放屁!”胖男人怒不可遏,“人都被你们迷晕了,你到是推的溜干净,我就问你,船舱里的人昏睡不醒是不是你们动的手脚?”
男人确实在驱蚊香里动过手脚,闻言一时辩无可辩,急红了脸。
“得嘞,老子不跟你废话,前方下了船跟我们走一趟官府吧。”胖男子见状说道。
那两个男人尚未作出反应,赵工却急了,连忙道:“八爷八爷,您看咱们也打过好几次交道了,这小事儿就别惊动官府了吧,犯不上。”
“小事儿?大人府上的事儿老八可不敢当小事儿办
“是是是,你看我这嘴一着急就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能私下解决的事儿还是不给大人添忧为好。”
“哼,那你想怎么个解决法
温柔躲在门板后从头到尾听了个全,这件事儿最终以赵工赔了老八一笔不小的银子了结,女孩儿被老八带回船舱,那两个男子被赵工罚了工钱,也带走了。
真是……好大一个圈套!
穿黄夹衫子的婆子应该就是船舱里的欢婆子,温柔没和她讲过话,所以没听出来。那两个新来的小工应该是被船舱里的淫荡之声勾起了色心,被欢婆子找到机会三言两语狂骗了。显然这船上的人都畏惧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不愿惹事,胖男人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
温柔暗自推断着,将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
可是这些人为何敢做这样的事儿?夜夜不停地调教到底是什么目的?那个石大人听起来像是珞珈镇的大官,他买这些破了身的少女做什么
太多疑问,温柔觉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人和事儿,于是悄声问韩石听没听过这个人,韩石摇摇头,表示从未听过
“啊——”就在这时变故突生,船舱那边传来一女子的惊叫声:“啊——有人跳船啦!”
温柔拉着韩石跑回去,发现喊叫之人就站在她们船舱的隔壁,靠着门板,一张脸吓的青白,看不出年纪。
许多人被惊醒,纷纷出了船舱,有骂骂咧咧被吵醒的,有兴冲冲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少各不相同,唯独没有去救人的。
借着月色,众人只能看清离船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水中拼命扑腾,水花渐小,眼看着就要沉了……韩石顾不得许多,一个翻身跳了下去,游向那落水之人……
他怎么会游泳
温柔尚来不及反应,只听人群中又有人尖叫道:“着火啦
船上着火可还行
眼看着韩石已经救了人在往回游,温柔转身进船舱看了一眼,船舱里的人大都被吵醒了,迷迷瞪瞪的起身,她拍醒了几个还在睡的女孩,和那穿黄夹衫子的欢婆子,喊道:“快醒醒,船上起火了!”喊完便转身去接韩石。
船上的人被着火吓的惊慌失措,没人去管水里的韩石,韩石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影子,泡在水里无法上船。
温柔焦急,喊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去船头找绳子。她跑到船头才发现这火着实不小,难怪众人吓成这样!整个船头甲板都烧起来了,船工们都忙着灭火,哪有人搭理她。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温柔。经过一个多月的相依为命,她与韩石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夫妻来归类,是依赖还是别的,她也说不清楚,总之要救他的心是如此强烈,强烈到那一瞬间甚至超越了生死。
她跑到着了火的船头,在星星点点的火焰中找到了一捆绳子。
回到落水处,她将绳子一头甩到韩石面前,另一头用身子缠住,喊道:“抓绳子!”
韩石用绳子将昏过去的人与自己绑在一起,紧紧抓住绳子,向上爬去……
温柔一圈一圈艰难的往身上缠绳子,她试图用全身的力量拉出水里的人,可两个浑身湿透了人哪里是她能拽的起来的!
瘦弱的身躯仿佛要被勒断,她被坠的离栏杆越来越近,脚跟狠狠的瞪着地板……
决不能被拽到水里……决不能
啊
就在她力气用尽,身子前倾,往水里栽倒的时候……一双手从身后稳稳的拦住了她的腰……
温暖,有力,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那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男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