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家已经是深夜,江蘅下了车,肩上突然被披上了孟言臻方才身穿的黑色风衣。
“夜深了,凉。”背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线。
江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拿着她的行李先一步走在前。
孟家和记忆中的样子所差无几,有些空荡。大金毛乐乐首先跑了出来,对江蘅摇头摆尾,江蘅蹲下摸了摸他的头:“乐乐还记得我呀,真乖。”陈姨迎了上来,拉走了乐乐:“乐乐乖,先让小蘅吃饭。”她笑盈盈地拉着江蘅进屋:“小蘅回来了。让阿姨好好看看,怎么瘦了这么一大截……来来来阿姨做好了饭。”说着帮江蘅取下了身上的外套挂好。
江蘅走进饭厅时,终于看到了那个轮椅上的身影。他静静地坐在桌前,他苍白的手指拿过一张洁白的餐巾递给她:“吃饭吧,陈姨做了你最喜欢的鲫鱼豆腐汤。”就好像是她只是到外面散了个步,而不是风尘仆仆地从另一个城市回来。
江蘅从善如流地接过餐巾,用餐桌上备好的热毛巾擦干净手坐下来。
孟言峥看见拿进来的大行李箱:“这次带了这么多东西,准备在家多待些吗?”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大哥说我可以去杳梦工作。”江蘅夹过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怎么?不欢迎我回来?”
孟言峥愣了愣,似乎在想些什么,“这是你家,你随时可以回来。”说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推起轮椅回了房间。
从厨房端着热腾腾的菜出来的陈姨急忙道:“言峥怎么就不吃了?菜还没上齐呢?”
回应她的是孟言峥没有温度的一声:“没有胃口。我不吃了。”
江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低下头将那一勺一勺被熬成乳白色的温热鱼汤往嘴里送,
“你不用理他。”脱去了外衣的孟言臻,在橘黄色的灯光下,他那山岳般冷峻的气质似乎也被柔化了些。
“我没有理他。”嘴里吃着东西,江蘅嘟囔道:“他从小到大不都一直这样。”
顿了顿,江蘅问道:“大哥,章恒导演的新片,杳梦也有接触吧?”
孟言臻略微思索了一番:“似乎是有的,好像拿下了一个女三号,演员名字我倒是记不清了。”
“这个项目给我吧。”江蘅斩钉截铁道。
“好。”孟言臻没有问她为什么,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他。
江蘅本着当关系户也不能太过分的良知说道:“如果这个女演员原本有经纪人了,你也别把人家赶走,你把我放到能跟这个项目里就行。”
“好。”回应她的依旧是一声不假思索的肯定,他迟疑了一下,“你这次突然回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江蘅喝完了碗里的汤又打了一份,恶狠狠地喝着,“是有点事情。”又若无其事道:“不过我会解决的。”
“阿蘅长大了。”孟言臻道,“不是那个受欺负了会回家跟大哥哭鼻子的阿蘅了”
江蘅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没关系,我会护着你。”孟言臻见她不回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其实也不算被欺负……”江蘅想了半天,“就是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罢了。我以前带的那个艺人,许映风你知道吧,他做的事情实在是把我恶心到了。”
“所以,你才要进到《明暗》这个剧组去吗?我看了一眼,他似乎是男二。”孟言臻装作才想起来一般,其实江蘅带的艺人,江蘅经手过的每一个项目,他都如数家珍。
“他还是拿到了男二呀。”江蘅嗤笑道。
“章导的项目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之前他的试镜不是你为他争取到的吗?”他顺势说道,继而又不想显得太过热忱,“就连我们这个女三号,也是因为孟氏的投资才拿到的。”
江蘅脸色有些沉,她的右手大拇指指甲一上一下地划着自己的食指——孟言臻知道,这是她遇到比较棘手的事情的时候的习惯动作。见她不回答,索性他也不再追问。
二人已经用过餐,孟言臻望了望孟言峥紧闭着的房门,吩咐道:“陈姨,把方才的饭菜温一温,挑些他喜欢吃的给他送去吧。”
陈姨答应:“我已经备下一些了。”看着江蘅又像是解释些什么一样:“方才我去喊言峥出来吃饭的时候,他的画正画了一半,许是吃着东西想起些什么回去继续画了。”
“我知道的。”江蘅看着陈姨有些欲盖弥彰的脸,回答道,“艺术家都这样,我懂的。”她笑了笑,有些讽刺,只不过这份讽刺不知道是针对的孟言峥,亦或是针对的她自己。
陈姨似乎放心了一些继续吩咐道:“小蘅的房间我都打扫好了,换了新的被褥和床单,小蘅去看看还喜不喜欢。”
“陈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可别给我再换上迪士尼公主又或者是哆啦a梦之类的被子啦。”江蘅顺着陈姨的话上了二楼。
孟言臻跟在她身后上了楼,空气中的气氛也随着江蘅和陈姨聊着的家常和玩笑和缓了些。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想问清楚江蘅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才回来。
孟言臻编辑完信息刚想放下手机,却刚好撞到了前方恰巧回身想要和他说话的江蘅。
手上触到一片柔软,江蘅只穿了一件衬衣,许是家中暖气有些足,她解开了第二个扣子,他似乎被入眼的雪白灼了一下。
“大哥,我先回房间了。今天有些累了。”她若无其事地说。
“去吧。”他放下手,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空气中似乎还带着她的清香,“早些睡。”
孟言臻看着她走进了自己房间隔壁的那间房,那扇他曾经看过无数次的房间门似乎又鲜活了起来。他推开自己的房间,下身硬得他有些难受。他试图自己平静些,但是一想到她回来了,一如既往地,跟自己只有一墙之隔,他又马上坚硬似铁。
他只能将自己那坚硬得有些狰狞的性器放了出来,一只手抚上。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她的笑,她的白,她的软。
“江蘅……”他对着有她的那面墙,像是压抑,又像是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