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缘打算回信。
她跟余宝沁尚且是很要好的,但也不太想让她知道。她早上早点醒的,却不起来,听见余宝沁坐在下面编辫子了,再从枕下摸出许嘉萍的信来,盘算着怎么写。
上课时也还不能,因为余宝沁坐她旁边。
下课后走出教室,她清晰地看见走廊转角,许嘉萍的长发飘飞在半空
祁雨泉上课时发现张榕望又讲错一处,揉了揉眉心。榕望疑心她不再吃这套,指名说:
“下课了得有人擦黑板,我随便指个人,就你了,穿紫裙子的。”
雨泉被迫与他对面。她想起昨晚和归川干的事,有一点烦躁,很坦然地说了谎:
“后来和他们到岸边就回去了啊。”
“诚不我欺?”
“你还能说木华写的《雪赋》呢。”
她跟在榕望背后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与他背道而驰。走廊也很空,走廊转角处的人也很显眼。祁雨泉隐约认得她——叫许嘉萍的。自然不认识,目前知道比她高一级,在女生中有特殊的传闻。
祁雨泉明白那是什么。
对方本像无意,现在越看越像是在牢牢地盯着她,怕祁雨泉跑掉似的。祁雨泉远观自己穿有跟的皮鞋都远不及的女生身高,谨慎地不再前行。
僵持数秒,却看是许嘉萍先走了。
话说回来她今天依旧坐在归川边上,尽管她抚平膝盖上的裙摆的时候他一副几欲逃跑的样子。她对自己的一夜情也不是很看得上,她早就发现若她不是全心全意,干这种事也没有那么快乐的,所幸她及时制止了自己。
可气的是沈归川酒后甚至敢于在宿舍底下吻她的,如今却躲躲闪闪地不看她一眼,倒是杨同豫得劲儿的打量。于是雨泉只能作出很自然的样子应对。
那种无聊感又浮将上来,她想继续玩下去但又知道自己总要失望的。现在就一心想回家,猛然想起她只能回宿舍
余宝沁上课睡着了,头一点一点。但缘缘也没在听,也没叫她。她放空的时候被榕望点名答题,要她拿文言写景。她脑中旧小说般的华美辞藻挥之不去,张口便说:
“春和景明
“嘛,俗了。”
缘缘坐下后不禁暗暗记恨起张榕望来。余宝沁早已被刚才的响动惊醒,质问她:
“干嘛不叫我。”
“你又没被叫起来答题,有什么关系。”
余宝沁后来就不甚开心的样子,课后说了句“我现在去校外买些东西”便走了,没怎么看李缘缘。
祁雨泉也不像是要立刻回宿舍的样子,她简直求之不得。她步履匆匆地走出教室,看见许嘉萍,心下猛地一震,甚至以为她要来催她。
但是她顷刻又消失在拐角。
缘缘咬咬牙,先回去了,赶忙坐下,拿出钢笔,一舔笔尖:
“正如姐姐所愿
她下楼梯想去寄信,正好碰见回来的祁雨泉,险些撞满怀。她首先将手藏背后,祁雨泉抬头好像很犹豫地牵了下嘴角,让她心生不满。
虽然没说过几句话,可她就是搞不懂这个转系过来的女的,搞不懂的。她每天都像自己了不起的样子。
她们无言地擦身过了之后,缘缘怀着某种希望把信放到门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