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阴冷的秘境里,冥冥晕开一抹光亮。一道身影自浮光处缓缓而来,行走在黑暗中,悠闲自在若庭院踱步赏花。焉然,似是瞥见什么,步履一转,朝不远处某团暗影走去。
少女漂浮着,秀发泼墨般散落,红裙摇曳犹如盛得绚烂浓烈的扶桑花,身上有大大小小伤口,脸色苍白虚弱,气若游丝之态。倏忽,一股黑色邪气从她胸前漫出,萦绕全身上下,竟像有意识为其治愈伤势。
顷然,少女羽睫微颤,悠悠睁开眼。入目皆是昏暗,似有所感仰首而望,顿时呆怔了良久。
绛红玉色袈裟披身的男子,却留着一头光泽乌黑长发,皓腕处挂着一串茶褐色佛珠。双手合十颔首浅笑时,眉目雅致风流,高鼻薄唇,清蔚灵隽至极,伫立之处熠熠生辉。
苏音对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何等的深邃渺远,仿若洞彻一切未明之事。
她曾听爷爷肆言说过,这世间人事人物都脱不了俗字,唯有天地孕育之物,最是纯粹隽永。所以她爱雪,这一世更是爱极玲珑峰的大雪,那琪花玉树之景,令人心旷神怡。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竟在一个人身上,望见凝天地之灵气的无上风采。
“请问能告诉我,你叫什么?”苏音内心焉地涌上一股急切的渴望,像个遇到瑰宝的孩子,被其光芒所吸引。
“檀越,在下法号弘彻。”弘彻轻拨佛珠回道,清越悠扬似玉石击碎落地之声,又似琴瑟乐之转弦之音。
大彻大悟?她说不清什么情绪,低头察看自身情况,发现居然没有一点伤,连忙敛神问道:“是大师救了我吗?”
弘彻轻摇头,示意不是自己,又问:“檀越身上可戴了什么东西?”
苏音闻言,蹙眉摸上慕訚给她的息曜石,是訚訚救了她吗?
“今日虽行救人之事,但此物久留身边怕是不妥,还望檀越多加注意。”弘彻提醒道,目光澄澈清明,嘴角噙着笑,一派风光霁月,让人不自觉信服他的话。
苏音手下一顿,抬头看了看弘彻,眼神微变,终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谢。
两人相顾无言,便结伴寻找出口
远在万里之外的魔族荒渊,近几年多了个令众魔闻风丧胆的凶兽。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以黑雾之态现身,吞噬魔族力量,所到之处只魔不留。
黑老大觉得自个好歹是荒渊里,有头有脸一霸,出来觅个食而已,没成想这么倒霉,被那个传闻中的凶兽盯上,眼看就要挂了。那团翻涌阴晦的黑雾遽然凝滞,黑老大窃喜来不及多想,一溜烟跑了。
黑雾渐渐幻成一个黑发红眸少年,瓷白病态的面容精致无双,眼里流泄着瑰异诡谲的幽光,颓肆又疯狂,如同一只皮毛华丽优雅游走在深冬旷野的凶兽。
少年轻蹙眉,缓缓抚上胸口,那个声音又在没完没了叫嚣。
“你看这些东西愚蠢丑陋的样子,赶快消灭掉!”
“别挣扎了,你是我,我就是你
“你真没用,阿音都被人欺负了……呃。”
少年冷冷一笑,运力往识海袭去,声音陡然被掐断,像被人用力扼住了咽喉。
“再这么叫她,就让你和那些魔族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慕訚讨厌别人这样叫苏音,即使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这团待在识海的家伙,是他分离的一部分神识。
随着吞噬的魔族越多,那些不属于他的欲望杂质冲击心神,慕訚为了日后与苏音相聚,将这一部分剥离出来。
前日他感应到苏音受重伤,抽出力量为其疗伤,这东西就跑出来叫嚣,说什么毁灭世界一统泽荒,前言不搭后语,用苏音的话来讲,纯属吃饱了撑的,脑子进水没治。
慕訚闭眼,细细感受心上那片温热柔软,息曜石里藏着他一缕神识,是为保护苏音而留,被她贴身戴着,就好像在她身边一样。倘若不是为了变强保护阿音,他怎么会待在这呢,只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着她,和阿音永远在一起作者有话:哈哈,弘彻一见面暴涨的好感,被慕訚的石头挡住了以后苏音才会知道弘彻真名,这个只是法号(好远啊),他真的很难写,写过了有堆砌辞藻之意,写少了又不能展现他的风姿。头痛,以后修文再改吧。
慕訚是苏音目前最在乎的人,陪伴她多年,绝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怀疑慕訚。息曜石为什么冒邪气,关系慕訚来历,这家伙肯定是有问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