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看见了吗?”
“刚才那些老照片……??”少年表现得将信将疑,就算姓陈的老东西礼数上没那么讲究,每年还有各种祭祖活动呢,他也跟着出席过一些,还有有的大户人家认干闺女之类,都要认认真真摆一堆酒宴,请很多族人什么的。再不济……再不济,认祖归宗也没有她这样的吧
就路过看到了多少年前的老照片???他那两位突如其来的爷爷奶奶还没来得及看清这大孙子的长相,就……溜了?这也算认识了?脸熟都来不及好吧。
丝毫不觉不妥的庄绛还嫌不够凌乱地淡定补刀,“你以后就住这儿,学校的入学手续我都已经给你办好了,什么时候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庄园里熟悉一下你爷爷奶奶……还有幼年的你爸。”
明明是百花齐放的阳春三月,又在温暖的Z市,娄析却硬生生听出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姑姑不愧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认祖归宗的操作都比一般小城市的土豪骚。
至于突然搬家并转学,娄析自认不是认真读书的人,在老东西的遗产还没转移交接好之前,米虫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大概是他长大这么大混的最好的时候吧。
也不知道他那位天降姑姑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一切,以至于他这间卧室里的装潢家具都是他喜欢的复古样式,说白了,是干净整洁后的童年印象。
少年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床头小夜灯温柔暖色的灯光柔化了少年原本混血立体的五官,深邃的绿眸因睡意缓缓阖上,卷翘浓密的浅棕色睫毛在暖黄光线下投出两片参差梳齿般阴影,纤细挺翘的鼻梁骨上隐约的小雀斑更添几分青涩,颊侧晕染着花苞初放时柔嫩的淡粉,柔软的红唇微微开启。正是睡意朦胧。
庄绛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正是这样的美景。
熟悉的感觉再次突破束缚油然而生。
女人眼神微沉,正欲再次在失控前离开,少年惊呼出声的“不要”却令她重返雷池。
宽阔的浅灰色床单上陷下去的少年显得小小一只,此时他膝盖屈起、双臂微颤地挣扎,连带着原本盖在腹部的一隅毯子都大半滑落在地。
一向洁癖的庄绛却没有顾忌掉落在地的毛毯,而是坐在床边,沉默而细致地一一分开少年紧攥的手指,果不其然,看到原本细嫩的手心出现隐隐的血痕。
尽管如此,娄析却仍未清醒过来,庄绛唤了几声名字,见未有反应,只是紧闭着双眸大声尖叫咒骂。女人沉默不过转瞬,便将少年的手扣在她的手上。
少年看似粉嫩可爱的指甲深深陷入女人白皙得可见浅表静脉的手背,而女人却只是最初闷哼了一声,面上虽仍旧毫无表情,口中却低低沉沉仿佛大提琴般的安抚着,“没事了,过去了
似乎是终于听到了女人的安抚,少年逐渐平静了下来,双手也离开并停止了对女人的手的“凌迟”,膝盖摇摇晃晃着缓缓平直下来。
听着少年浅浅的规律的呼吸声,庄绛这才起身,双手已是布满血渍。
女人用随身带的纸巾大概清理了一下,便出了卧室。
几乎是卧室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床上的少年蓦地睁开了一双墨绿眸子,浅棕色的睫毛微微忽闪。
绿眸依然美如宝石,此时却染上了浓浓的困惑意味。
不过片刻,门又被推开,少年闻声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