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熟人Natasha没有在基地里走在冷清的大楼里,像是被时代所抛弃的幽灵,这里充斥着一股坟墓的味道,直到走进上次和那位女复仇者喝咖啡时的区域,红色的马克杯和一些生活用品点亮了些许活人的气息。
不管她愿不愿意,这栋基地将她作为成员记录了下来,使得她在主人外出时也能拜访在落地窗前停下来,那里有一张小的茶几,旁边是一个陈列柜,是被临时搬过来的,把这里变成一个小小的生活区,用来待客。陈列柜里有茶叶罐,咖啡机,之类的,还有照片,是复仇者联盟刚刚成立时六位成员的合照。
她不禁感到一丝略显讽刺的笑意,看来每个人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纪念过去长久地站在那里,发着呆,直到听见脚步声而猛地转过身去。来者为她的戒备吃了一惊,甚至挥了挥手表示没有恶意。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面前胡子拉碴的人是,美国队长。
“碰巧回来看看,”Steve说,略带尴尬,“雨可真大,你……要洗个澡吗?Nat应该为你留着房间。”
他可能觉得这么问有点奇怪,因为他们并不怎么熟悉。
“不用了,”Murph和气地回答道,“我来见Natasha,既然她不在,我先走了。”
她准备离开,Steve却说:“我听说你在全纽约追击一些危险分子扭头,撞见美国队长平和的双眼,他说这话并不是出自敌意,只是简简单单地提起,然后再来一句老派的劝解:“注意安全,你还……很年轻。”
她笑了一下,说:“好的。”
礼尚往来,她说:“听说您在组织一些互助会,帮助人们从五年前的浩劫中走出来,之类的?”
“算不上组织,只是偶尔参加他们的聚会,尝试鼓励他们。”
“那挺好的,”Murph说,“我很惊讶,像您这样的人士可以对人们说,把过去的留在过去,朝前看。”
听出了话里的火药味,但是年轻女孩的脸却一副温顺谦恭的样子,Steve微微挑起眉。但他没有责怪的想法,回答说:“是啊,恰恰是我们,最难摆脱过去的人。”
他如此坦诚反而让Murph没有了说法,她本来准备了一些非常尖刻的评论,骤然落空,Murph只好笑了笑,垂下眼帘说:“你还和其他人有联系吗?Tony?他好像有孩子了。”
“是的,一个女儿,叫
“噢,真好,她多大了思考了一下,说:“四岁了吧。事实上我们上次见面也是三年前了,我拒绝了Stark奖学金。”
“那之后你就放弃了上大学?”Steve问。
“唔,差不多。”
钢铁侠在中城高中设立了特别奖学金,可能后来他忘了这件事,毕竟那么多兵荒马乱。直到恢复正常秩序后,学校通知他下一年的奖项领取对象,而那时他已经归隐山林,漠不关心地表示与他设立时约定的条款相反,他不会出席授奖典礼。后来他委托好的机构继续为他支付钱款,轮到Murph拿它了,她拒绝了。
过于古怪了,她知道那笔钱原本希望指向的人是谁不愿出席颁奖的原因也是她不愿接受的原因。
随后她受邀见到了Stark,短暂的见面,一岁出头的小女孩不停地拉扯他的T恤希望抓回他的注意力,于是Stark在迅速表示了一番对她不知好歹的意见之后便走了。他从来都很不喜欢她,愿意把冥顽不灵等一系列的词安在Murph脑袋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叫她“小龙女”,但大家都知道不是字面意义想不出什么可以说的了,记起这个女孩算是半个阿斯加德人,于是又问起Thor:“你住在‘新阿斯加德’吗?”
地球剩下了广袤的土地,趁着五年前全世界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所剩不多的阿斯加德人民在美国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小片土地重建他们的家园,称为“新阿斯加德”,也许再过些年会成为地球人喜爱参观的景点。
“没有,”Murph摇头,“而且我很少过去。”
她对大多数人都隐瞒了出身的真相,这些人不知道在大洋彼岸中国的某片深山里存在的阴暗实验,而信了随口胡编的,她是阿斯加德族裔的身世。但某种程度上是对的,她和阿斯加德的黑龙有关系,尽管不是血缘上的也这么认为,他还试图说一些类似和族人待在一起会感觉好些的话,Murph主动中断了这次谈话,然后告辞。
她不太了解的为人,但她想起Natasha徒劳地维系着名存实亡的复仇者联盟,和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超级英雄保持联系,就仿佛能够理解这场乏味的对话。Steve说得对,他们是最难以摆脱过去的人,因为在那场战争里,是他们亲身参与,然后一败涂地离开了,而Steve继续往屋里走,到盥洗室用热毛巾擦了擦从冷风冷雨里经过的身体,然后刮了刮脸。在这个过程中他想着刚才遇到的女孩,感到一阵茫然的苦涩。
他刚刚参加完一场——怎么称呼都行——互助会的活动,长久以来一直如此,Steve甚至为此写了一些东西,尽管没打算出版,也确实能构成一本书了。但他见到一个二十岁的女孩,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做着一些打击犯罪、维护纽约和平的事,便在一瞬间感到那些温暖理论的虚幻,不堪一击n是Tony看好的那个孩子的同学,也是他遇到的又一场麻烦。后来Peter救了她,把她交给Tony带到复仇者联盟。当惊奇队长把漂流在太空里的Tony带回来之后,他们才知道基地的地下室里还关着一只危险的猛兽。但当他们打开门禁时,只看到一个黑发的女孩坐在那里,脸上戴着预防猛兽的金属枷锁,几乎把她的半张脸都包起来,而她的双眼像是熔化的金水。
他们集结去向灭霸复仇,Steve只记得Thor砍下了那个泰坦人硕大的头颅,每个人都怀着深切的痛苦和仇恨,都在那一瞬间终结,只剩下无能为力。而他还记得的是,当他们离去时,那个女孩儿放火烧了灭霸的花园,连同他的躯体一起。
她跳上飞船,Nebula讨厌她的爪子抓破了舱门,而Thor对她说:“这是弱者的行为,除了泄愤没有任何意义。”
“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她反问道。
是很好的一个问题。Steve看着镜子,摸过下巴,被剃须刀割破的伤口以可称缓慢的速度愈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