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的额前被狠狠弹了一下。
有点疼,沁竹皱皱眉,手捂着那小片的红,微微嗔怪地看着那个还未来得及收回手指的轩辕渊宏。
轩辕渊宏高高束起黑亮垂直的发,英挺剑眉微微上挑,深邃的黑眸中带着笑意,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明明是透着孑然独立间的傲气面容,在他身上却有着无比的亲和力。
“怎么今儿没有看本宫送你的话本。”轩辕渊宏似笑非笑看着沁竹,连忙帮她揉揉眉梢。
每每闲暇时,轩辕渊宏都会捎上一些民间话本,当作她的消遣娱乐,
沁竹看着微微带笑的轩辕渊宏,他指下的力量有些重,眉梢好像更疼了,但沁竹却觉得有些欢喜,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搭在轩辕渊宏的指间,像是有些不舍。
“怎么呆愣愣的,可是晨时没睡够?”轩辕渊宏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把手抽开了。
沁竹抿了抿嘴,有些不自然的拍了拍自己的眉梢。
“才不是呢,我只是……”沁竹忽然顿住了。
“只是什么?因为那次你救的太监?”轩辕渊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假装无谓的问道。那时突然被阿木找去,他本来以为就是和往常一样,只是沁竹逃课的捉弄。却见她颤巍巍地跪在小木屋里,怀里抱着一个妖冶的少年。见到自己,她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她说,太子哥哥,快救救这个人。
“他不是太监!”沁竹抿了抿嘴,表情很是严肃。
轩辕渊宏笑了笑,像是有些无奈。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微微低头,掩饰了眼中的轻蔑,就连胸中涌上的一丝郁闷也被他掩饰过去。
沁竹没有注意,她低头玩着腰间的麦穗,“太子哥哥,我好像又只有阿木了。”
轩辕渊宏愣了愣,他好像明白沁竹在期待什么,却也说不出口。
沁竹抬头,目光灼灼。
还没等轩辕渊宏说些什么,沁竹就侧开了眼神。
“不对,我还有太子哥哥。”沁竹像是才想到一般,语气轻快。
“竹儿说的没错,不是还有本宫吗。”就算沁竹身边多了一个人又如何,那追随自己的目光也不会变的。轩辕渊宏舒了口气,大力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太子哥哥,我没事了,这次的话本可是我念叨了很久的,怎会不看呢。"沁竹笑了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啊,要是晨课也如此上心就好了。”轩辕渊宏只觉沁竹有些不同,可哪不同,他却也说不上,见她依然一副不求上进的模样,心中的郁结又消散开来。
沁竹乖顺的点了点头。可她明白,她只要一直没心没肺就好。
因为她再也不想从轩辕渊宏的眼中看到戒备。
第一次见到轩辕渊宏时,他手里端着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吃不上的山珍海味,坐在御花园的池边喂鱼,任谁也想不到这看似纨绔的少年,竟是东宫的主人—太子殿下。
没好好习字的沁竹,被阿木筛掉了晚膳。
沁竹直勾勾的盯着轩辕渊宏的手。
“你想吃?”沁竹还记得当时轩辕渊宏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的自己可真是饿坏了,拼命的点头。
“可是这是鱼食,不然本宫让人给你准备更好的,唔,看你腰上的玉佩,你是那北燕来的小皇子吧。”轩辕渊宏向她招招手,笑了起来,像是被她的模样逗到了。沁竹愣住了,刚来天启时,那些华服贵人总是笑她是质子,沁竹有些不懂,却也觉得难过,因为每每被人这样说时,阿木就会拽紧她的手。
而轩辕渊宏说,你是北燕来的小皇子吧。
沁竹只觉得那日的风是最柔的,那个坐在鱼池的少年在斑斑点点的阳光下,好似神谪。
也是那年的秋宴,皇上钦点她为太子的侍读。
她以为这样,就能离轩辕渊宏更近些,她以为作为太子的侍读就是应该上心,尽力。
她做的太好了,好到连皇上都对她赞不绝口。
可当她跑到轩辕渊宏的面前时,却看到他防备的眼神。
“轩辕沁竹,我从未被父皇称赞过。”轩辕渊宏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在沁竹的心上扔了一块石头,本应平静的水面,满是波澜。
她那时以为她快忘了,原来,她也姓轩辕。
原来,天启和北燕真的不一样,不然明明都是轩辕,却那么防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