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的王族显贵多居住于都城东北部,靖国公府亦是如此。沈府在京城东南边,马车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到达。
如今的靖国郡公是瑾如的大伯父李伯廷。周朝的爵位只能袭三代,且每一代都要降一级。李家现在已是第三代袭爵,但因瑾如的祖父和大伯父军功卓著,瑾如祖父去世时,皇上特赐平袭爵位,且可再袭一代。这在士官中算是无上的荣耀。再加上瑾如的二伯父李仲廷如今官拜尚书右仆射,位同宰相,因此靖国公府这么多年一直是达官显贵结交的对象,与小辈们结亲的也多是大家士族,甚至瑾如的三姐还嫁给了六皇子为妻。
因端午过后仍是假期,李二老爷又提前和靖国郡公说了沈煜夫妇要来拜祭老国公和老夫人的事,因此今日便设了家宴,李府其他二位老爷以及家眷都会来。
沈煜夫妻到时,李家的长辈都已经聚在了前厅,几位哥哥嫂嫂也都在。沈煜面色一红,让长辈等待,说出去可是不孝。
“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父亲,母亲,瑾如不孝,让你们久等了。”瑾如施施然跪拜行礼。沈煜也跟着跪了下去。
靖国郡公李伯廷夫妇忙扶起了他们,“自己家,不必行此大礼。”
“是啊,我们离国公府近,来得早也是正常。”二老爷道。
瑾如拉着沈煜坐到了李三老爷夫妇的下首,瑾如母亲王氏立刻拉住了瑾如的手轻轻抽泣,“你这丫头,本就已经十天半月见不着一次了,如今要去了华州,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娘。”
瑾如忙蹲身在王氏身旁,“女儿不孝~”想起娘亲就她一个女儿,从小便是如珠如宝的宠在身边,如今自己要远走,想念的时候也不能见上一面,生了病也不能立刻侍孝,心中也十分难过,眼眶红红的,掩面低泣起来。
沈煜也觉得心中有愧,上前道,“母亲放心,以后初一十五煜会带着瑾如回来陪您。”
“夫人这不是为难煜儿和瑾如吗?煜儿如今升迁是好事,瑾如作为夫人,自然要陪同,怎的还要她留在京城陪你不成?”瑾如的父亲李叔廷道。
王氏擦了擦眼泪,也道,“煜儿莫要见怪,我就这一个女儿,自小被宠坏了,如今你们算是要独自开府,就怕她什么都不懂,我们又离得远,有事也照顾不到……“说着说着眼眶便又红了。
“娘~“瑾如撒娇,她哪有那么没用?
”三弟妹这话说的,瑾如自小便是几个姐妹里拔尖儿的,母亲在世时也说她就是当家主母的料,这刺史府怎么可能难倒她呢。”靖国公夫人钱氏道,“瑾如,到了华州可要经常写信,免得你母亲忧心。”
“瑾如省得。”
“母亲,照顾瑾如是我的责任,煜此次要累她与我远行,心中愧疚,怎敢令她劳神劳心?我已请张嬷嬷帮我留神府内的下人,到时多带几个可心的过去。”沈煜向王氏道。
王氏没想到沈煜这么细心,他们初去华州,带着自己府里的人自然用起来得心应手些,但沈煜请张嬷嬷物色,这便是要找让瑾如可心的人,这种细节一般男子可想不到,“煜儿果然心细,那我就放心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去了祠堂里给老国公和老夫人上香。此时李府嫁出去的姑娘们也陆陆续续来了。最晚到的是瑾如三姐李琼如和她的夫婿六皇子赵明启。
听得门房说六皇子到了,李家阖府出来迎接行礼。虽说是家宴,但六皇子夫妇的到来立刻让这场宴会显得格调高了不少。此时琼如有了身孕,六皇子与靖国公一番客套之后小心的扶着琼如坐到了上首,宴会中一派和乐融融,未出嫁的六小姐还上前献歌一曲,赢来无数掌声,只是平日里最是张扬的四小姐瑶如今日却并不做声,且似乎十分关注六皇子。
瑶如只比瑾如大了半岁,是靖国公的庶长女,虽说是庶出,可很长一段时间,靖国公只有这一个女儿,因此在府中地位并不比二伯父的几个嫡女差。瑶如自小便聪敏好学,琴棋书画无一不爱,尤其擅长诗词歌赋,小小年纪便在京城勋贵中小有名气,未出嫁前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冠京华”。而瑾如虽对诗词音律有所涉猎,但最爱的还是作画,姐妹俩年纪相仿,兴趣相当,当年算是无话不说的密友。可是三年前的事,令两人分道扬镳,一度都将对方视作自己的死敌,直到祖母去世。如今两人虽偶有照面,但依然将对方当做陌生人,甚至是需要防备的陌生人。
瑾如看瑶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再看看她身边的四姐夫慕容翊,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喝酒,心中不禁疑惑,难道瑶如对六皇子……?这不太可能吧,她还记得未出嫁前,瑶如每次看到慕容翊时娇羞的表情,她这高傲的四姐,可从未对其他男子有过如此青眼,即使是在她李瑾如眼中才貌无双的沈煜,也不过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而已……如今是发生了什么?
宴会过后,李家几位老爷陪同六皇子在书房品茗,小辈们便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议论着近来京中出现的新鲜事。瑾如正和四嫂说着话,突然发现瑶如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心中忧虑,只怕瑶如又想做什么坏事,便辞了四嫂,往外寻去。想着自己很快便要离开京城,这京中知道瑶如真面目的人便又少了一个,她此刻必须警告瑶如,免得她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四处寻找都没有看到人,瑾如累得在湖边休息,却隐约听到喘息声。
声音来自近处的假山,瑾如稍稍靠近,却听见一个刻意压低的娇媚声音。“爷~饶了我~”
瑾如惊讶地捂住自己道嘴巴,这是她四姐的声音…恐怕能令她叫爷的不会是自己的四姐夫……瑾如犹豫着该不该跑过去戳破他们的淫行,还是报当年之仇,找群人过来戳穿了他们。只是如此一来,不光四姐的名声没了,四姐夫也会被人嘲笑,李家更是会在勋贵中抬不起头来。
“当着丈夫的面屡屡偷看其他男人,嗯?李瑶如,我满足不了你是吗?好,看我今日不干死你这骚货~”一个低沉压抑的声音道。
“啊啊~我不是~“
瑾如悄悄退了出来,呃~她没想到是慕容翊……刚才是听了一对夫妻的活春宫吗?还好没硬闯~
她红着脸回到前厅,却见沈煜正兴奋的和李澄走了过来。
“瑾如,四哥方才说他收藏了好几幅给山河道人的画作,就留在国公府里。我正想去观瞻,你可要与我们同去?”沈煜拉着她的手问。
瑾如皱眉,“哥?“他这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瑾如,你不知道子期如今最爱的便是山河道人的画吗?”李澄笑道,
她是听沈煜提过……
“山河道人早年的画作我这边确实有几幅,正好让子期来品品。”
瑾如摇头,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瑶如的事她还有点理不清头绪,她不知道四姐是想做什么。
“子期,你可知道山河道人是谁?“李澄的声音越来越远。
”不知~难道你知道?“沈煜的声音难掩兴奋。
”我当然~“李澄正要回答,却听见瑾如叫住他们。
”哥,夫君,我们一起去吧。“瑾如跑着到他们跟前,算了,哥哥也不是个省心的,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好。瑾如说着便横了李澄一眼。
李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煜,大笑起来,道,“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是个女子。“
“女子?“沈煜僵了一下,随即道,”不可能,女子多不出深阁,且作画多是儿女情长,怎么能做出如此壮丽的山水画?“沈煜转头,却见瑾如脸色红润,连耳根都是红的,他牵起她的手道,”瑾如,可是哪里不舒服?“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那怎么红成这样。
瑾如摇头。
瑾如没想到分家了那么久,大伯母依旧留着她个哥哥的房间,看这屋中并无什么尘灰的样子,可见经常有人来打扫。瑾如与沈煜一起品了会儿画,只听得沈煜道,“这几幅画虽没有近期这山河壮阔的声势,但起笔有力,开合有度,确是山河道人的真迹。四哥从何处得来这么多画的?”
“这~”李澄笑,“是个秘密~子期,你若好好待我妹妹,我过年时便告诉你,不光如此,我还可以请她再为你画上几幅。”
“你~”沈煜先是一愣,随即道,“瑾如是我妻子,我自然会对她好,这与书画无关。仪达,你这般玩笑可是折辱了我,也折辱了瑾如。”说着便拉着瑾如起身告辞。
“哎哎~子期,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李澄拦住他们,道,“好了,我说错话了,你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沈煜看着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倒有些好笑,“仪达言重了,是我该向你道歉。我知道过去我冷落了瑾如,你还有些介怀,但如今我是真的把瑾如当做我挚爱的妻子,将来如何我不敢说,但只要我沈煜还活着,就会拼尽一切不让她受苦。”
李澄点头,几人收了画,又说笑着回到了前厅
这一章太难写,人物太多,描绘的不算很好
本人能力有限,这种群像文,真的好难啊
一些不知道有没有必要的人物全部没有描写啊
h文,大家多担待
日常感谢大家的留言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