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休息日的下午，商场里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秦立群此时站在试衣间内看着镜中身着新衣的自己，有些怔楞
直到门外有询问的声音传来，他才恍然打开了门，带着几分拘谨走了出去
郁向烟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听到声音后看了过来
这套衣服是她一眼挑中的，果然很适合
秦立群本就自身身体条件优秀，肩宽腿长的，又加上当兵多年，身姿挺拔，身材结实
更不论他长相清俊好看，气质干净，只是往那里随便一站，就足够赏心悦目
郁向烟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很满意的样子
“衣服很衬你，喜欢吗
秦立群却没有说话
眼角瞥到镜中映出的橱窗，薄薄一层玻璃却像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窗内精致奢华，却也显得冷清而高不可及，而窗外却只是平凡，平凡得找不到多余的词形容
就如同她和他
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郁向烟：“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要了
她又到旁边拿起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递给他
是很利落简单的款式，最重要的是和她身上穿的那件很相似，只是颜色不一样
“那试试这件
秦立群接过来套在身上
果然也很好看，郁向烟赞叹了下
她走过去，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两人同时看向镜子中的彼此
很相配
郁向烟笑意很深：“就买这件吧
见他神色犹豫，她好似有些遗憾：“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穿比较配，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
“不是。”秦立群下意识的打断了她
怎么会不喜欢，仅是相配二字就足以让他心动不已
可他并没有能够承受这样昂贵的衣物的条件，他方才看过，只是刚试穿的那一套的价格就超过了五位数
他不想扫她的兴，可有些东西或许她不在意，但是他却在意
短暂的沉默似乎解释了很多用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
郁向烟没有再问什么，甚至也没有流露出遗憾或不高兴的表情
“那我们再看看好了
秦立群如释重负般的回到了试衣间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等他出来时却正好看到郁向烟接过导购递过来的袋子
她是个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改变的人，他知道
所以倒也没有太意外，只是有时候，他还是侥幸的希望能有一丝不同
又逛了逛，买了些日用品，秦立群自己付了钱
到了要回家时，两人坐在车上，郁向烟按住了他正准备发动车的手
“还在不高兴？就因为一件衣服
她不傻，旁人掩饰地再好高不高兴她还是能看出来的，她没道理花钱买气受，若是以前翻脸走人也不是不可能，但如今她忍了又忍还是决定先问清楚
秦立群看着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无奈又有些不解
他能明白她的想法
于她而言，不过是件衣服而已，只要穿着喜欢，那么价格多少是谁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对他而言，这件奢侈的衣服里有他几乎无法融入的另一个世界，以及他在这段丧失了安全感的关系中，仅剩的一切
这并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生活环境的人在一起后，再难掩饰的差异
而总要有人妥协一步
秦立群侧身轻柔地碰了碰她的唇
“我没有不高兴。”他低声解释，“我只是不太习惯
郁向烟多少能猜到些他的想法，可他既然这么解释了，再深究也没什么意思
“你不用想太多，衣服就当是我奖励你比赛成绩优异的礼物好了。”她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你这么优秀，应该值得更好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突然听她夸赞自己，秦立群一时有些脸红，“怎么会
纵使再多不如意，可又有什么能比她更好
白天的不愉快很快就过去了
晚饭秦立群依旧按着她的口味做了三菜一汤
吃完后虽然不用洗碗了，不过秦立群还是收拾了一下餐桌和厨房
郁向烟在客厅挑了一部电影，等他出来时便招呼他来看
虽然只是两人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可却有种莫名熟稔，就仿佛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样
就像现在，郁向烟半靠着他，正专注地看着屏幕，两人并没有交流，可气氛却出奇的好
屏幕内战火纷飞，屏幕外安静祥和
难得的，秦立群心中许下了一个愿望
倘若时光能走慢些，是否能让这一瞬也成永恒
只是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秦立群不免有些尴尬
他倒是很想和郁向烟一起睡，可他现在对自己的自控力表示十分的怀疑
郁向烟反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洗澡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
“要一起吗？”略带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
秦立群迅速地摇头
“我去外面洗
郁向烟笑出声来：“我是会吃了你吗。”不待他出声又道，“客房没收拾，你还是睡这吧
说完也没看他什么反应就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不出意外地看到洗完澡的秦立群又笔直地坐在她床边
动作和神情仿佛昨日再现
她走过去坐在旁边，把吹风机递给他
“帮我吹下头发
秦立群看着手上的吹风机和面前湿润的长发，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比第一次拿枪时更甚
手在头发上比划了半天，最终才尽量轻地分出了一缕头发，举着吹风筒不远不近地吹着
柔软的发丝掠过他的指腹，有种奇异的安定感，就连那种熟稔自然的感觉也一同涌上了他的心头
头发吹干后，她转身看他
没有言语，没有触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蛊惑人心
拥抱和亲吻都发展的顺理成章，可意乱情迷时秦立群却没有继续做下去
若是做了，那和之前缠绵的日子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而他不想这样
也许是氛围正好，又或许是感受到了少年隐晦的想法，郁向烟也没有继续下去
于是难得的，两人相拥着躺下，却只是闲聊交谈
郁向烟同他讲述自己因为和家人意见不同，所以独自在国外留学的经历，讲她在学校的所见所闻，讲她为得到教授认可在一年内修完了三年的课程
秦立群安静的听着，从她轻描淡写的言语中想象过去的她，一个为了理想执着又倔强的她
一个更完整的她
就像是终能窥得被迷雾掩藏下的冰山一角，又像是向往已久的秘境终于为他打开了大门
他还要如何形容此时的满足于欣喜呢
这世上纵有千言万语，也难述其一————
就算是糖吧
下章会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