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却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男人眉头沟壑更深,微微转身面向侧身一人,声音克制:“周教授,周远平!我按照你说的给了你钱,出资建了这么大一座实验基地,你告诉我说让我等十年,绝对会有百倍千倍的利润回收。”
男人的怒气虽克制着,但面上鹰隼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周远平,叫人不寒而栗:“这十年来我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多问,结果呢?十年后的今天,你急急忙忙把我叫来一句话都不解释却给我看一个空床是什么意思?我等了十年!你非但没给我带来一点利润,现在还要我自己亲口说出来我的钱全都打了水漂了是吗?”
这人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半分颜面都没想留给实验室的众人,句句都直戳人心窝子,最后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狠喘了几口粗气。
“您发这么大火作什么?”
一道温润沁凉的声音从一片薄唇中吐出,像清风拂面,一下子将在场的紧张气氛扫除得一干二净。
然后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圆形眼镜,然后才把视线慢悠悠地移到了暴怒的来人脸上,淡淡启唇吐出他的称呼:“原总。”
所有人都带着感激的眼神望向了这人,这一个整个实验基地站在权力最中心的男人—周远平。
“我这不是还在这里吗?我又没有跑,您担心什么。”
周远平的话音落地,就连明明还在气头上的原总,原书之,因了他这几句话都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不再冲着所有人发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平心静气地看向了周远平:“哦?你这是要给我一个说法吗?好啊。我可以听你的解释,但若是这解释仍旧让我十年的等待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话
原书之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加锐利:“你知道惹火我的后果。”
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一下子在中心实验室这小小的一张白玉床周边散开,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神色一凛,有些承受不住。
周远平依旧淡然处之。一双如水的眼眸始终含了笑意,随和的过分。
“原总,借一步说话。”
微微点头示意,原书之终究只是轻哼一声,随着周远平向整栋实验基地的顶楼专属电梯走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半晌才有人敢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舒气声音。
刚刚的压抑气氛,除了周远平能够淡然处之之外,其余人都被吓得不轻。
“我的妈呀
有人忍不住轻声感叹了句,但并没有人接腔。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一件无可挽回的失误,如果原总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别想逃脱。况且所有人都是签了保密协议进了这个实验基地,全封闭式自给自足的实验基地,根本就不允许他们从这里逃出去。
这也是在场的人怎么都想不通的一点。明明连他们这些在这里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之久的中心实验人员,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被所有人发现从这里逃走。那样一个才刚刚十三岁的小女孩,究竟是怎样莫名消失在了这张特制床上?
警报一个没响。
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踪迹。
甚至她的身体数据记录,也只记录到了上午的十一点二十一分,接下来到十一点三十分换班的抄录人员准点到实验室进行抄录工作时,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九分钟。
精密的近乎诡异。
检查抄录人员换班的准确时间;到吃中午饭时间工作人员放松下来的警惕心;趁着九分钟时间瞬间消失在这里的速度……
对这个实验室了解到近乎发指。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是在这里待了将近十年的中心人员,论对于po18实验基地的了解,他们绝对是当仁不让的前几名。
只是,也许正是因为在这里待的长久的原因,他们居然都自认而然地认为那个从出生起就被抱到这里当作实验对象的那个小女娃,绝对不会有任何想要逃走的打算……
但是她却利用这一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向着他们控制不了的方向发展了。
就在他们毫无知觉的时候,她逃走了……
带着他们一整个实验基地所有人员这十年来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