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习随着季虞进入房间,屋里只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棉布长衫,戴着黑框圆眼镜,褶皱很深的双眼皮包裹着藏在眼镜里的眼睛,须发尽白,但精神矍铄;另一个身着一整套灰蓝色军装,戴着同色军帽,英眉桃眼,鼻梁高挺,生着一张薄唇,瞧着十足英俊又冷峻。
孟晚习看了一眼傅长风,稍稍敛了眉不让人注意,但他的目光炙热,全不似外表的冷峻。
季虞跟那二人熟稔的打起招呼来,孟晚习瞧见傅长风淡淡的“嗯”一声便没了后话,季虞也不恼,兀自同那老者谈起天来。
孟晚习不敢抬头,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那眼光。她今日穿的靛蓝镀花旗袍,似乎和傅长风的灰蓝色军装凑了一对。她身子薄,弱柳扶风地站在那里,手臂虚虚挽着季虞,进来了不少人,她仍然抢眼。
季虞轻轻拍她的手,示意她抬头,她于是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这角度她被青姐训练了许久,已经不会出错。
一个穿着白西装的公子哥过来同季虞说话,眼睛时不时瞟向孟晚习,季虞佯装不知,末了却说自己有事,让孟晚习陪这公子哥说说话。
孟晚习低头应了,眼睛看这人一眼,已将他迷了个七荤八素。
“怎么从前没见过孟小姐?不太出门罢?不然以孟小姐的美丽,整个上海只怕都传遍了。比那启月舞厅的老板宋启月只怕也不遑多让。”那公子哥朝她讨好的笑着。
“早前跟着母亲不在上海,上个月刚刚回的。”孟晚习回答的不卑不亢。
聊了许久不见季虞回来,孟晚习向那公子哥告别:“兄长怎么还不回来?我去寻寻他,失陪了。”那人似有挽留之意,但碍着周遭人的身份,没说什么,只让孟晚习注意安全。晚习点点头,笑着走了。
上海的酒店孟晚习第一次来,七绕八绕的,一时竟迷了路。看见前面走廊似乎有人,她走上前想问问路,却发现那是傅长风。
她本想默默退开,他却忽然转身看着她。
“孟小姐在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极富磁性,一双眼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目光如炬。
“少帅安好,我出来寻我兄长,迷了路。”察觉到他的注视,不知为何,她忽然红了脸。
“孟小姐一会儿随我一同回去吧,我出来散散酒气。”
“不敢劳烦少帅,少帅给我指个路就是。”
他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开了房门示意她进去等。孟晚习没法拒绝,进了房间规矩地坐在桌前,侧着头悄悄打量他。家里给的指示是讨好傅少帅,让季家可以独揽上海的米粮生意,她没有理由拒绝傅长风的靠近。
只是